清涼寺到九原縣城的距離不遠(yuǎn),快馬數(shù)日可到。蘇辰三人沒什么輜重,輕裝簡從,不幾日便到了九原縣城。
進(jìn)了縣城,蘇辰明顯感受到這里和五源縣不一樣,這里商貿(mào)繁榮,人來人往,間雜著胡人商旅歌姬,處處透著一股濃濃的生氣。
九原縣胡漢雜居,更是漢人和胡人邊貿(mào)的重要集散地,所以這里商貿(mào)繁榮,南來北往的商客都會在這里駐足停歇,比起五源縣來說,這里開放了不少。
剛進(jìn)城門沒多久,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跑過來,他仔細(xì)一看,此人不是蘇安還能是誰。
“公子,你們終于到了?!笨吹教K辰三人,蘇安喜不自勝,或許是好久不見了,蘇辰能夠感覺到他的歡喜之情。
蘇辰將韁繩扔給郝萌,給了蘇安一個大大的熊抱,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進(jìn)城了?”
“公子有所不知,老爺日日盼著公子前來,所以在城門處安排了家仆守著,那家仆遠(yuǎn)遠(yuǎn)瞧見公子的身影就回府報信了,只是白日老爺在郡守府中點(diǎn)卯,所以我才自告奮勇前來接公子了?!?p> “原來如此!”蘇辰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不同尋常的味道,問道:“你說父親每日都去郡守府中點(diǎn)卯,那你可有看到高長史?”
蘇辰最擔(dān)心的就是高順榮升長史之后和蘇家疏遠(yuǎn)了,如果是那樣,蘇家初來乍到,要在這各大家族錯綜復(fù)雜的九原縣扎根,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蘇安倒是沒想那么多,聽到蘇辰的話,奇怪地問道:“公子說的高長史是誰?”
“就是高順啊,你難不成沒有見過?”
“哦哦哦!回公子,高都尉來過府中幾次,他還詢問你們?yōu)楹芜t遲沒到九原呢,要不是我說公子你有事兒在途中耽擱了,高都尉沒準(zhǔn)都要派人去尋找公子了。”
“這就好,這就好!”之前他在清涼寺停留,為避免家人擔(dān)心,所以讓寺廟中的僧人送了一封信到九原,聽到高順并沒有因為榮升長史后和蘇家生分,蘇辰一顆心暫時放回了肚子里。
“走走走,咱們回家吧,蘇安頭前帶路?!?、
“公子你們跟我來。”
這一處宅子比起五源縣的蘇府來說可就顯得寒酸了,不過此地畢竟是五原郡郡治所在,整個郡的世家大族多數(shù)集中在此地,地價高一點(diǎn)也是情有可原的。
聽蘇安說,這一棟宅子是蘇寔買的一個離開五原郡的官員的府邸,所以小了一些,好在這里地理位置不錯,周圍住著的都是郡守府的官員,距離太守府也沒有多遠(yuǎn),對于剛剛落腳在此地的蘇家來說,居住在這里更能和其它官員打成一片。
“公子,你來了?!眲傔M(jìn)府門,鶯兒這個小丫頭就在門口候著,看到蘇辰進(jìn)來,歡歡喜喜地就蹦了過來。
蘇辰一把把她抱進(jìn)懷里,問道:“小鶯兒是不是想我了?”
說起這個話頭,小鶯兒兩眼撲騰撲騰望著他,那情形就像是一個小媳婦兒看著久不歸家的丈夫一般,看到后面,一顆淚珠瞬間就從大眼睛里溢了出來。
“怎么還哭上了?”蘇辰趕緊用手為她擦掉眼角的淚珠,安慰道:“好啦,小鶯兒,不哭不哭,再哭可就不漂亮了,我不是都回來了嘛,不哭,別人人家看笑話?!?p> 小鶯兒聞言果然不哭了,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了看四周,曹性二人已經(jīng)被蘇安帶下去安頓了,此地就只有她和公子二人,其余的家仆小廝自然不敢把目光移向這邊。
“公子騙人,哪有人在看笑話?!柄L兒雖然不依,可也止住了淚水。
蘇辰笑笑,沒有繼續(xù)逗她,說道:“走吧,帶我回房間,這一路鞍馬勞頓,我要好好洗漱一番?!?p> 北方風(fēng)沙大,他這幾天都沒有洗澡,好不習(xí)慣。
令他暖心的是,鶯兒把房間布置得和五源一模一樣,房間的朝向也是和五源一樣,這里邊雖然有父親的關(guān)心,但鶯兒也功不可沒。
看到她忙忙碌碌的為他寬衣解帶,蘇辰突然把她抱住,感慨地說道:“鶯兒,謝謝你!”
小鶯兒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也是這時候,蘇辰感覺到身體某處傳來異樣的感覺,他才發(fā)現(xiàn),原本那個小丫頭此時已經(jīng)快長成大姑娘了。
他前世是孤兒,這一世和父親相依為命,可以說有點(diǎn)缺乏母愛,鶯兒雖然年齡不大,可從小到大,都把他照顧得妥妥帖帖的,讓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得到了安寢。
鶯兒在古代就是通房丫鬟了,賈寶玉的通房丫鬟有好多,蘇辰只有鶯兒一個,這倒不是蘇寔對他不夠?qū)檺郏瑢嵲谑且?guī)矩如此,蘇家不過是一個小世家,不是什么公侯大家,一切吃穿用度都有著定例,這倒不是說有什么強(qiáng)制規(guī)定,只能說是約定俗成的吧,否則在別人看來,就是不知禮了。
洗漱完畢,天也快黑了,蘇辰詢問蘇安父親何時回來,蘇安告訴他老爺已經(jīng)回來了,正吩咐廚房設(shè)宴為他接風(fēng)洗塵。
去了正堂,曹性,郝萌,護(hù)衛(wèi)隊統(tǒng)領(lǐng)蘇全全都在列,蘇辰和蘇安進(jìn)來之后,他理所當(dāng)然地坐在了父親左下首,他的下面是曹性和郝萌,蘇全和蘇安則坐在對面。
雖然是家宴,但是禮不可廢,這一直都是蘇寔倡導(dǎo)的,蘇寔雖然是武將,不是傳統(tǒng)的文人,但這并不是說他不懂孔孟之道,蘇寔不說學(xué)富五車,身為世家子弟,從小都要學(xué)習(xí)君子六藝,也還是有些學(xué)識的。
一番宴飲之后,其它人都下去了,只剩下父子二人,蘇寔命人在外守著,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這才對著兒子問道:“你這一路都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碧K辰想想,可不順利嘛,陰差陽錯的裝逼成為了清涼寺客卿,地位超然,還得到了地藏丹一顆,萬人份的鍛骨散一大包,這都是實實在在的收獲。
對了,想到這里,他突然對著父親說道:“父親,我在清涼寺偶然得到一套練氣之法,是沒有任何屬性的養(yǎng)生之法,相傳是春秋戰(zhàn)國時期傳下來的,主要修煉來治病救人的無屬性真氣,是一個醫(yī)師的家傳秘籍。”
“哦?”蘇寔沒想到兒子竟然有這樣的奇遇,急忙問道:“我兒快快詳細(xì)說與為夫聽聽?!?p> 蘇辰趁勢將幾百字的心法口訣默寫出來,然后又當(dāng)著父親的面演練了一遍五禽戲的招式。
蘇寔看著心法,又看了他的招式,拍案叫絕:“這套心法來得正是時候?!?p> “父親此言何解?”蘇辰心中有個猜測,沒等對方回答,就急忙問道:“父親可是突破了?”
“哈哈哈哈,不錯!”蘇寔大笑幾聲,回答道:“事實上在與鮮卑大戰(zhàn)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多年的瓶頸有些松動,后來喝了你的藥酒,到了九原,一番所見所聞觸動都很大,前幾日卻是突破了煉臟換血的境界?!?p>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蘇辰喜不自勝,祝賀道:“恭喜父親神功大進(jìn),這么一來,那就是雙喜臨門啊?!?p> “哦?這另一喜又從何而來?”他的話倒是把蘇寔弄糊涂了。
蘇辰早有準(zhǔn)備,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紫銅色的盒子,放在桌上,說道:“父親且看,這是什么?”
蘇寔看了半晌,也沒有頭緒,于是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蘇辰吐吐舌頭,打開盒子,頓時一股濃濃的藥香溢滿了整個房間。
“這,這,這是……”
蘇寔吃驚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三步并作兩步走,一個箭步上前,來到蘇辰身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個紫銅色的盒子,聞了聞,感慨道:“辰兒,你是從何處得來這樣完美的丹藥?這莫非是仙丹不成?”
實在是不怪蘇寔驚訝,這地藏丹比起筑基丹來說,那是天壤之別,他蘇寔縱橫多年,所見所聞頗豐,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品級的丹藥啊。
“此乃地藏丹!”蘇辰于是將這來龍去脈都給蘇寔匯報了一遍,蘇寔聽得嘖嘖稱奇,沒想到對方這么大的手筆,如此丹藥說送就送,實在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蘇寔戀戀不舍地蓋上盒子,問道:“辰兒,你難不成是想把這丹藥給為父服用?”
蘇辰本來不是這么想的,可聽到父親突破到煉臟換血的地步,即將踏入練氣境,而現(xiàn)在又有了練氣之法,可謂是水到渠成,于是才有了題中之義。
“不可,不可!”見到他點(diǎn)點(diǎn)頭,蘇寔立馬拒絕了,說道:“辰兒,為父雖然突破了煉臟換血的境界,可為父畢竟老了,即便是順利突破練氣鏡,這一輩子的成就也有限,這等丹藥,給為父服用卻是暴殄天物,還是留給你今后服用吧。”
蘇寔的話未嘗沒有道理,可蘇辰卻有點(diǎn)不甘心,他現(xiàn)在不過是易筋期,用不到這等丹藥,他的想法是父親服用之后,實力大增,對他蘇家在這九原立足是很有幫助的。
沒想到父親卻拒絕了他的提議,一時間原本那個想法又開始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