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
火車向前行駛著,她支著腦袋進入夢鄉(xiāng),不知過了多久,才逐漸醒來。
剛醒來就餓了,或者說是讓餓醒的。她將手伸入隨身攜帶的包,掏出一大包零食大快朵頤。
陸知遠是注意到的,這副不顧形象的樣子。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馬上獻寶似的將薯片呈上,“你要吃嗎?”
嗯?他嫌棄的看了一眼然后……拿了一片。桌子上放著兩瓶冰紅茶,她拿來一瓶給他。
紅茶有一種淡淡的檸檬味,很清新的味道。
感覺還不錯,關(guān)系變僵是從那天起,那次無限接近于愛情,但是并沒有相交。
就在那個新年,她在QQ上問起此事,沒什么,就是想知道答案。然而等了好久,他還是沒有回復(fù)。
良久,她想了想,明白了什么。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一切都不夠真實,自己大概想錯了吧。畢竟被拒絕,就無法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了。
就當(dāng)我沒問過,你沒看見過。
陸知遠一直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么極端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一條消息沒有回復(fù)嗎?
在他的世界里,她覺得自己一直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無關(guān)緊要,也從未重要。甚至,對所有人都可以談笑風(fēng)生,偏偏對她那么冷淡。
故事的發(fā)展想必也可以猜出來了,無非就是從此誤會,像是大霧里行走,看不清彼此。迷茫著,孤獨著,走著……沒有終期。
當(dāng)編輯的日子里,午后時光顧亦暖用來寫稿。一米陽光從窗子里斜射進房間,不偏不倚的落在書桌上放著的稿紙上,手里的筆倏忽停下來。
明明她以為時間夠長了,可是……可是……為什么她還會突然停下來手中飛快轉(zhuǎn)動的筆,沉默著,停駐著。因為一束……陽光?
因為和她初遇陸知遠時的陽光異曲同工?還是因為它僅僅只是一束陽光罷了,沒有任何象征意義,所以,我才感傷。它并不是她見他時的陽光,初冬的陽光不是盛夏的陽光。
她不愿往前走,這是事實。她微微仰起頭,迎向那陽光,心里很酸,眼眶紅了。總有些人,物提醒著她,時間還在變,我們還在變。只有自己還墨守陳規(guī)罷了。
不愿醒,像被擾了清夢的小孩子,不管不顧的淚流滿面。只是沒有哭喊,樂景襯哀情不過如此。
在一個周末,顧亦暖又去光臨了那家蛋糕店。自從那一天,她常去這里卻再也沒有遇見某人了。
那只是巧合,而這個世界上的巧合少之又少。
沒想到在那里偶遇了自己的主編——溫言。漂亮的一頭卷發(fā),直至腰際,一件白色呢子大衣,又襯托出她的成熟美麗。
“主編。”
“顧亦暖,好巧啊?!睖匮孕χ?p> 咖啡店里,兩杯溫?zé)岬哪描F,冒著熱氣,置于深色桌子上。
“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很好。”她想了想,微微張口,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溫言一眼看穿,“說吧?!?p> 她深深的呼吸,“主編,我想問您一個事?!?p> “你說?!睖匮晕罩鬃颖?,輕輕攪拌著咖啡。
“喻之衡,我想知道,您和他的故事?!?p> 溫言手里的動作停了,“可以。”
她沉默了幾秒,“他是我的男友,在一起好幾年了。我們……異地。現(xiàn)在,嗯,就那樣吧。想過結(jié)婚,可是他拒絕了?!?p> 溫言喝了一口咖啡,嗯,太苦了?!八?,我寫了那么多小說,都是關(guān)于他的故事,算是記錄,也是紀念。”
這樣啊,“嗯,挺可惜的?!?p> “小姑娘,我可沒說自己是單身?!睖匮钥扌Σ坏谩?p> “啊?”她一愣,隨即笑了,點點頭,“嗯?!?p> “你的故事呢。可有興趣說?”
“我?我……可能,我也不知道,主編。”她吞吞吐吐,最后垂頭喪氣的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我說過,感情很磨人的,可是你我,都是在磨人的感情中成就自我的,不是嗎?這是最好的例子,其實,最好的感情是讓人變得越來越優(yōu)秀?!?p> “您說的很對。”她若有所思。
在一段感情里,等待真的是最漫長的煎熬了。她曾以為不相見,不見不念,便是她的救贖了。但其實他才是她的救贖。
這一年多的杳無音信,不敢晚睡,怕情緒作祟,回憶燒成烈酒,一杯之后,就醉了??谥行男哪钅钜粋€名字,那是你的名字。她更怕她一個電話過去,說著,我好想你啊。
太幼稚了,以后不會了。
窗外是晴空萬里,突然很想哭,陽光暖洋洋的灑進來??墒菦]有你,那一刻明白了,既然已成曲中人,何必再聽曲中曲。
喻之衡的事是聽黎曉說的,溫言的第一本小說,男主就姓喻。女主毫不意外,姓溫。好奇心的驅(qū)使讓她多問了幾句,黎曉神秘的靠過來。
“主編大人的第一本書,了解過嗎?”
“嗯,我在網(wǎng)上看到過,叫做《時光溫如玉》?!?p> “對對對,就是這本書,作者說的話在尾章完結(jié)后。主編說,寫的是自己的故事,結(jié)局是虛構(gòu)?,F(xiàn)實中他們?nèi)绾?,主編沒說?!?p> “你對主編的事倒是挺了解的?!鳖櫼嗯S口說了句。
“其實具體的我也不了解,聽許念說的?!?p> “許念?”這個世界太小了,小到轉(zhuǎn)一圈發(fā)現(xiàn)都是認識的人。
大概是她的語氣太過驚訝,黎曉奇怪,“對啊,他是我男友。怎么了?”
“他是你男友?”她的驚訝又深了幾度。也是,這八卦的程度,兩個人師傳同家。
“你這一驚一乍的,你認識他?”
“不認識?!彼龘u頭,“就是見過,不熟?!?p> “哦?你們見過?”
“嗯。在陸知遠的攝影室?!彼晕⑺妓?,“就是我那個大學(xué)同學(xué)。”
“哦,陸知遠,許念的老板。”黎曉頓了頓,“你喜歡的人叫陸知遠???”
“誰給你傳遞的錯覺?!?p> “是你給我傳遞的直覺?!?p> “好了好了,給我講講他們的故事吧。”顧亦暖轉(zhuǎn)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