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一處凹坑內的泉眼邊上,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在飲水。
呼嘯聲陡然響起,讓那身影連同些其它的小動物瞬時四散奔逃。
天空中陸續(xù)有流光劃過,不像是流星,也與魔法的軌跡相悖,實屬怪異非常。
就這樣蟄伏在周遭的環(huán)境里,直到夜空恢復平靜,那道身影才再次褪去了偽裝。
黑暗之中那雙眸子在月光下泛著凌厲的寒光,仿佛已經洞悉全局。
最近這些時日,她輾轉于整個小馬利亞,近乎有些疲于奔命,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究是抓住了些蛛絲馬跡。
籍由這些零零散散的線索,加之細致入微的搜查,總算是把那群家伙的行動軌跡摸透,近期她描畫標注的線索圖紙不下四十張,但總感覺還未標注完全,而且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心神不寧,應當不會出什么差錯,期望計劃順利吧……
依著記憶的路線,她身負暮色軟甲穿梭在夜色之中。
全速前進之下,總算是趕在通道開啟之前抵達,小心翼翼藏匿在一旁悄然等待時機降臨。
不出所料,未及一刻鐘,數匹部件展開的機甲小馬便連攜著大量金屬、礦藏材料抵達先前已經查驗過的區(qū)域。
“咔嚓——”清脆輕靈的響聲,為首的機甲小馬右前蹄下側的機關展開,底部暴露出識別卡。隨著識別卡的展出,黃土之地的土包旋即響應后移翻轉,一個感應面板呈現(xiàn)在眼前,只見他抬手將掌底蓋在感應器上,轉瞬便完成了激活指令。
蜂鳴聲,細微到不易察覺,地面緩慢移動甚至未曾揚起一絲灰塵,一個坡型磁吸滑行通道慢慢展露了出來。
默不作聲的交流,應當是機甲內部的通信吧?他們開始將機甲上連接如同箱型板車的礦斗卸下,并憑借機甲之內強力的傳動模塊將其穩(wěn)穩(wěn)推入滑行軌道,經過特殊設計如同嬰兒車車筐的無輪礦斗在磁力作用下緊貼著滑軌勻速下滑慢慢沒入了通道入口。后續(xù)按部就班,采集的所有材料被一一送入通道口,做完這一切,一眾機甲小馬便解除了運輸模式,將膨脹一圈的外負盔甲轉換為生物協(xié)同模式,一個個干脆利落的跳進了通道內。
就是這個瞬間!
猶如一只準備狩獵的大貓,她悄無聲息的快步接近,縱身躍入了緩慢關閉的通道入口。
‘切!雙重封閉鎖!可惡!’
暗自在心中抱怨,緊接著她強繃起身子縮在上升的磁力坡道與入口頂側的空隙內,絲毫不敢懈怠。
若是一直如此必然會被壓扁,但貿然滑進去鐵定會和里面的那群家伙撞上,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可惡?。?!’
此刻的她真真是進退兩難,扒著入口邊沿的雙手也有些顫抖,已經沒有退路了,便是關閉的速度較為緩慢,但此刻也已經不足以通過,只能搏一搏了!
呼吸……一直維持著這個狀態(tài),胸口已經有些憋悶了,話說要是讓圣光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鐵定會開口嘲笑的吧?哼!才不會如你的意?。?p> 在意識模糊的前一刻,她終于是松開了頭頂仍扒著入口的雙手,擰動身體借力快速滑出了空隙。
脫出這個狹隘空間的時候,她仍是拼著被夾手的風險,將右前蹄卡在了空隙里止住了下墜的身體懸在了半空。
在確認通道內沒有殘余機甲小馬們的身影后,她才從其中抽出了手落在了通道之內。
幽暗深邃的通道內,只能隱約看見些墻壁上若隱若現(xiàn)的星點光路,借著微光,她開始了搜尋。
一番忙碌下來,卻是一無所獲,無論是礦斗還是機甲小馬早已不知所蹤,畢竟是外行,想要在此尋出些門道也非易事。
但話雖如此,憑借著先前的種種也大致能夠猜測出一二。
礦斗應該早就被轉入單獨的輸送軌道內,結合那錯綜復雜的入口考慮,此刻怕不是早已不知所蹤了。
至于那隊機甲小馬,說不定還有機會。
咔嚓……
空曠的通道深處,似乎是在何處有什么機構被觸發(fā),孤身一人的她靜屹于原地恍若入定般一動不動。
在那詭異的機械噪響于隧道內不斷回蕩逐漸消失之際,窸窸窣窣的聲音緊隨其后,恍若千萬碎石被投入山澗,相互磕碰碎裂般嘈雜之音一時連綿不絕。
‘前方……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打開了?’瞇著眼睛顯得有些狐疑的努力打量著隧道盡頭拐角的黑暗,眉頭緊蹙的她似乎在考慮著些什么。
‘沒時間患得患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迅速做出決斷后,她立即貼著隧道側壁疾步接近。
眼睛已經大致適應了黑暗,雖說這里只有墻壁上指引方向的隱秘光路,但并不是目不能視的狀態(tài),恰巧時機合適,她沒漏掉拐角處那即將徹底退回墻壁內的閘板。
俯身湊近墻壁處,她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起了那回歸原位的機關,發(fā)生了什么呢?
‘不對!等一下,拐角!’原本正單手撐著下巴沉思的她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站直身子側目望向了原來的‘拐角’。
眼前,曾經的拐角變成了向下的斜坡,這里的通路改道了??!
‘糟了!這下事情大條了?!Y合當前的情形,她瞬時便推斷出了先前異動的全貌。
黑暗之中,封閉各個轉向口,而后交接通道改變走向,若是外來者,必然被困死在這兒。
‘顧不得了!’縱身一躍落入延伸的通道內,依著側壁快速前進并將那流光變化稀疏記下,腦海之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推算。
‘指引暗碼在變化,與轉換閘道之前的完全不同,通路互為橋接后再想找回去也是徒勞無功,看來只能解析一組試著能不能追到某一地下暗堡?!瘧斍熬謩菅杆僬{整過計劃后,她瞬時加快了速度,畢竟若是誤了時間隧道再次轉換現(xiàn)在的解析就半途而廢了。
大腦,飛速運轉,身體也同樣疲于奔命,此刻是在與對方的響應部隊作斗爭。
即便是黑暗的環(huán)境,也定然有無數的監(jiān)測設備,甚至于早已落入圈套之內,但不能停下,處理一個不斷變換的目標顯然更加麻煩,就賭一賭好了!
奔逃途中未曾覺察先前的異響,這么看來應當是賭贏了?
一個急剎停在原地,迎面早已封死的通路,頓時讓她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沒能躲開……但聲音呢?是早已封鎖了嗎?在這之前?’
啪——終究是壓下了胸中的怒火及時收起了力道只是輕輕拍了那攔路的閘門,而后轉身背靠著它滑坐在地開始理起了繁亂的思緒。
提前封鎖?不應該吧,還是說預測了自己的預測?算到我一定會跟著暗碼到這兒?也不對,那到底是……
思來想去也沒有頭緒,果然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快刀斬亂麻才是正道!
‘對!回頭是岸!’正當她想通后準備轉身行動時,那機關活動的不易覺察之音再次響起……
咔嚓——
敏銳的捕捉到那絲脆響,她不禁有些心驚。
‘又變?!’快速起身折返,然而臨近那扇閘門之時,她的步子卻慢了下來,她,猶豫了。
現(xiàn)如今已經落入了死胡同,進退兩難,便是退回去也不知道會抵達哪里,應該怎么做?
腦袋有些脹痛,可惡,我是個冒險家,又不是間諜特工,這種事情怎么說都有些超綱。
無聲無息的關閉,與啟動之時不同,緊接著熟悉的窸窸窣窣之聲再次響起……
怎么說好呢,還是跳過來了,千鈞一發(fā)之際,在閘門關閉之前,她飛身躍出來到了另一側。
此刻聽著耳邊的噪音,她轉身開始仔細打量起了這扇閘門完整的樣子,借著雙手的觸摸,與黑暗之中那弱化的視覺相結合,總算是了解了大致的信息。
三分型金屬閘門,關閉時嚴絲合縫,若不是仔細摸索還真感覺不出。
材質觸感怪異,估摸著內有玄機,恐怕得切開仔細觀察乃至在實驗室分析才能了解其中詳細情況。
‘不對!閘門!’不知何時,耳邊的噪音已經停止,甚至有些靜的可怕,但面前的閘門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被發(fā)現(xiàn)了?!
慌亂之下,她再次抬起了右手準備全力破開,然而緊接著便是急收止住了右前蹄的去勢。
不,不應該,若是被發(fā)現(xiàn)不可能會拖到現(xiàn)在,而且現(xiàn)在閘門全部關閉,已經走出這么遠不可能一個一個打回去,不現(xiàn)實。
思來想去,她有些無奈的長呼了口氣,而后愁眉緊鎖低垂著腦袋開始考慮如何應對。
‘發(fā)生什么事了?會是有誰暴力攻入隧道觸發(fā)了安保系統(tǒng),又或者是他們內部有間諜暴露所以才鎖死通道?’
完全想不通阿……
置身于密閉空間,此刻的她感覺無比的壓抑,額前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陰暗的通道內,微光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東西來到了這兒,正伺機而動。
嘭……
渾厚的金鐵之音在身側炸響,側身堪堪避過攻擊,她借身體側傾倒向通道右壁,在身體接觸墻壁之時張弛右臂依著反沖的力道在空中旋身躲開了第二擊。
四肢落地還未站穩(wěn),第三擊已至頭頂,迅速后仰翻滾躲避,然還是被擦中了右臂……
怒目圓睜,妄圖看清來人的面貌,但黑暗中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大致的虛影。
嘭……
將深陷地板的前蹄拔出,而后甩手將卡在上面的金屬板材拋開,在那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里,它再次發(fā)起了攻勢。
一記橫掃,在身下虎虎生風,緊接著又是收身向上揚擊。
雖說已經躍身躲避,但這家伙的攻擊密不透風,果然還是得有光!
‘半空之中無處借力,這里的空間太過狹小對自己非常不利?!?p> 嘭……咚——
仿佛被火車撞了一般,她整個人都飛到了通道頂側,二次傷害后還沒完,下方的那個怪胎又躍起準備攻擊了……
強忍著劇烈的痛楚,她在下墜的時候抬臂推了一下頂板及時扭轉了下落的角度。
籍由擦胸而過的攻擊,她翻滾著摔出很遠,期間還伴有呲呲的摩擦聲。
火花瞬間在她的腹下燃起,將整個通道照亮,雖說比起燈火還差的遠,但對于她來說,足夠了。
‘還好自己有帶火種的習慣,不然還真的有些麻煩。’
爬起身,抖落身上呲呲作響的火種,帶著些許狂傲,她翹起嘴角向著不遠處的機甲小馬勾了勾手:“來吧,你只有三十秒?!?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行為激怒了對方,只見其甩手彈出了雙刃,氣勢洶洶沖了過來,儼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嘭——
這一次,被擊飛的換成了對面,還未待其起身,飛身而至的她已重重踏在了機甲之上,渾厚的金屬板面也因重壓塌陷了下去。
抬手在胸前橫掃,像是做著無謂掙扎的獵物,盡顯狼狽之相。輕躍躲開這一擊在其頭頂落下,而后一記后踹將這堆破銅爛鐵釘在了十幾米開外的通道閘門上。
機械頭盔處已出現(xiàn)了明顯的裂痕,之中更是有紅色的液體滲出,但看著轉身步步緊逼的她,似乎是沒有停手的打算。
“住手!拜托住手!”惶恐又絕望帶著顫音的憋悶之聲從盔甲內部傳出,而后那盔甲的頭部解鎖,露出了張猙獰的腦袋。
血沾染在他的頭發(fā)、臉頰、脖頸之上,借著赤紅的裝點,整體看起來顯得有些狂野,在被血液浸染的毛發(fā)遮掩下,給那雙眼睛帶上了面紗,難以洞悉其中潛藏著的情緒。
“別輕舉妄動,我不想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泵嫒堇滟哪曋l門之上的‘浮雕’,她止步在三米開外,而后靜聲等待著其做出選擇。
被她這么盯著,機甲小馬顯得有些不自在,咽了口口水略微平息情緒,他旋即開口交代起了前因后果:“我隸屬于鋼鐵軍團的安保部隊,由于本部的特殊行動引起了坎特洛特的注意,為確保地下通路的穩(wěn)定性,所以啟動了應急預案。”
“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通道內的物品、隊伍、部件故障,都會有數據反饋?!?p> “也就是說一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嗎?那為什么不盡早行動?!?p> “通常情況是不會進行數據審查的,但介于本部的特殊情況,故此進行了人工篩查?!?p> “也就是說……通路轉換的情況是常規(guī)功能?”
“是的。”
“那本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時間到了?!睅е┰S得意,這聲音開口向著她嘲諷道。
嘭隆……
重新回歸黑暗的隧道內,伴著陣鋼鐵的扭曲聲,而后轟隆一聲巨響,那身影便從閘門之上跳了下來。
“三十秒,分秒不差,果然不愧是婕斯,若是在其他地方說不定真的制不住你?!边@聲音,有一種掌握一切的自信,此刻似乎是開啟了飛翼模式,周遭有一陣氣流擾動的聲音。
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騷擾攻勢,對耳目皆失的婕斯真的是無比的折磨,目之所及僅能夠看到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加之那不絕于耳的細微噪音,真的是欲哭無淚。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可以憑借身體的柔韌在受擊之時卸力,另外由于飛翼模式不好發(fā)力,攻勢沒有陸地模式那么恐怖,算是最后一絲慰藉。
屢次三番強攻,仍未將婕斯拿下,那機甲小馬顯然有些焦躁,加之先前被巨力鑲在閘門之上的恥辱更是讓他熱血上涌,行動愈加放肆。
啾——
長時間的鏖戰(zhàn)顯然耗盡了他的耐心,積聚的情緒令其幾近癲狂,一束流光傾瀉而下,將地面的金屬板掃斷之后一刻不停,瞬息便連同婕斯一并掃飛了出去,濺起一片血花。
強忍著劇痛,婕斯借著魔力爆發(fā)的光芒卡準時機一躍入空,抬起左手重重的砸在機甲小馬的頭角之上。
經此一擊,機甲小馬如同隕石般狠狠砸在了地上,腦袋搖搖晃晃似乎有些精神恍惚。
下一刻,降落的婕斯穩(wěn)穩(wěn)踩在了他的頭上,再次與地面親切接觸后,他總算是不再動彈了。
但顯然這樣還不夠,婕斯旋即踩著他的背扯起一只翅膀扛肩重重朝著地面甩了下去,帶著一個優(yōu)美的弧線,機甲小馬砸在了隧道側壁與地面相接的弧形板面上,變形的金屬板如同一個小窩,將其完美的囊括在內,如同量身打造。
“呼……”仿佛垂暮的老者,婕斯眼神迷離像是下一刻就會長眠不醒,搖搖欲墜的扶著隧道側壁走了幾步,而后踉踉蹌蹌的摔倒在一旁。
也是,先前一記強擊正中胸口,怕是內臟傷的不輕,而后又是接連的打擊,便是婕斯身手了得,也必然傷痕累累,最終更是被魔法掃中身子左側,想來也是強弩之末,怪不得會來那么一下。
兩具軀體一動不動,黑暗之中不知日月,就這樣時間過去了許久,幾道魔爆接連乍現(xiàn)。
最先出現(xiàn)的機甲小馬大致掃視過這里的情況后不由得在顫抖,估計是看到那位嬰兒般睡眠的同伴有些忍俊不禁。
就這樣他們交頭接耳了一陣,五匹機甲小馬分成了兩批,有兩個正向婕斯靠過來。
肆意對著昏迷不醒的婕斯上下其手,擺弄著那癱軟的四肢,而后更是將那殘破的暮色軟甲完全扯下。
什么都沒有?!不應該阿,即便是將那軟甲徹底拆解,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機密信息存在,能和機甲小馬戰(zhàn)斗到這種程度,明顯是個硬茬,況且還是皇家騎士,總不可能藏在牙齒里吧?倒也不是沒可能~
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能,在和同伴交流過后他們迅速做出了決定。
只見他們兩個各自從自己的機甲之上拆解下兩個鎖定機構,旋即將其置于婕斯的四肢,待鎖定機構鎖死,緊接著其中一個將其扶起,另一個也是控制住她的腦袋抬手捏開了嘴巴。
咔嚓……
一顆臼齒被機甲小馬前蹄上組合的鉗型拔牙器從婕斯的嘴巴里拔了出來,劇烈的疼痛甚至讓昏迷休克的她都忍不住在抽搐。
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情況,負責領隊的機甲小馬通過隊內通信示意隊友繼續(xù)治療挖出來的隊友,轉而便邁步走向了兩個正在‘搜集’情報的成員。
嘭……
渾厚響亮的拍頭聲,被打的機甲小馬猛然回頭顯得有些不解,對于這些亂來的隊友,這位領隊顯然已經習慣了,通過隊內通信簡單訓斥后便示意開始撤退。
隨手丟開婕斯,俯身將那顆滾落的牙齒撿起收入側身的儲藏夾層,而后便準備離開。
然而,似乎是出了什么差錯,這隊機甲小馬迅速聚攏在一起,仿佛是在警戒著,就連準備押解婕斯的那一個也丟下了俘虜快速集合了過去。
‘干擾?就憑你們這幾個烏合之眾?’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一束能量霎時將隧道攔腰斬斷,洶涌的水流瞬息而至,剎那間便把周遭的一切空隙填滿。
紫色魔力裹挾著那道身影猶如一顆流星,在進入隧道后,她迅速釋放魔力將婕斯包裹,小心翼翼的牽引至自己身旁替其掙斷了四肢上的枷鎖。
展翅將那奄奄一息的女孩護在羽翼之下,而后怒目而視,仿佛一只暴起的猛獸。
‘一而再,再而三,可惡的家伙們??!’凝望著這群罪魁禍首,紫悅公主只覺得呼吸越發(fā)急促,怒氣蹭蹭的往上漲,某個瞬間甚至真的想把他們全部碾成灰!
那雙紫眸深處,魔焰若隱若現(xiàn),乃至于公主殿下身上的氣息都在不斷轉換,霎時猶如浩瀚星辰般深邃無垠,霎時又仿若幽暗深淵狀魄力非凡。
迷惘、恐懼、絕望,乃至于心念斷絕,身處此地的小隊,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希望,至少在他們的腦海里,是這樣的。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為什么還不動手!莫不是想迫使我等屈從對你奴顏婢膝搖尾乞憐?!
妄想!!
眼前,那詭異的壓迫就連機械盔甲的系統(tǒng)也已經紊亂,但無所謂,再怎么樣基礎的自毀功能還是在的,看我手動操作!
隨我一起!化為灰燼吧!
嗯?話說能夠試用附帶魔力的自毀功能,我也算是第一批了~哈哈哈哈……
伴著一陣瘆人的魔力波動,幾套機械盔甲共同啟動了機密保存應急預案,狂暴的魔力瞬間將金屬部件蒸發(fā),而后繼續(xù)膨脹擴張,在地下生成了一個圓形的空腔,好在水源而后便再次將這里填滿,倒也沒留下什么顯眼的東西。
仍舊撐著屏障,紫悅公主帶著羽翼之下的婕斯迅速拔升。待飛出一段距離后,沿著先前的斬裂的空隙原路返回離開了此地。
裂隙之上,是一片湖底,這片湖泊,很深很深……
破水而出,與先前在地下隧道內不同,此時此刻的紫悅,滿臉的憂郁,緊蹙著的眉目,仿佛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呆立在湖泊之上片刻,紫悅整理了下情緒便向著湖岸飛去。
落地,展翅,小心翼翼將婕斯擱下,而后開始施展魔法進行治療。雖說魔力有一定效果,但這么嚴重的傷勢,除非專業(yè)精通治療魔法,門外漢始終還是太勉強。
呼吸稍微平穩(wěn),在夜風的撫慰下,婕斯總算是睜開了眼睛:“嗯……”意識仍舊因為傷勢的余威顯得不是很清醒,但介于冒險家的警覺,她還是努力轉動眼睛開始觀察所處的情況。
在經歷了最初的恍惚,婕斯迅速調整了狀況,混沌的意識也有所清醒,囈語過后轉而扭動身體準備起身。
“別亂動!”慌忙抬手按住了不安穩(wěn)的婕斯,在看到她臉上那不易察覺的痛苦后急忙收回了伏在其肩頭的手掌,顯得有些畏首畏尾。
察覺到公主殿下的焦慮,婕斯善解人意的停下了動作,轉而放松身體任由其施為。
看著重新安穩(wěn)下來的婕斯,紫悅公主不由得長舒了口氣,繼而邊繼續(xù)施展魔法調理她的狀況,邊開口說明當前情況。
大致聆聽公主殿下口述了解了來龍去脈,婕斯凝望著她那雙憂郁的眸子微笑著開口寬慰:“公主殿下無需自責,他們的結局是咎由自取?!?p> “謝謝……”同樣向著婕斯報以微笑,而后皺起眉眺望著無比寬廣的湖面自顧自低聲嘟囔:“或許真如圣光所言吧?面對敵人我也應該狠下心才好。”
‘圣光?他有說過這種話嗎?’聽到有關圣光的話題,不由得又是一陣浮想聯(lián)翩,說起來…圣光那副模樣,怎么都不算是哲學家吧?
“圣光他……還好嗎?”果然還是沒能問出那種問題,太過兒戲,脫口而出后迅速改口,總算是沒做出讓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婕斯的話,令陷入沉思的紫悅公主不由一怔,而后略顯傷感的開口說明了情況:“他……受傷了,正在修養(yǎng)?!?p> “什么?!”焦急、自責、懊悔,無數情緒險些將婕斯徹底淹沒,帶著強壓下去的哽咽,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以至于有些結巴:“圣光…他,他還好嗎?傷的嚴重嗎?會留下后遺癥嗎?”
看著婕斯那副焦急的模樣,紫悅公主不禁倍感欣慰,慌忙抬手穩(wěn)住她那躁動不安的身體,而后深呼吸開口安慰:“別擔心,只是出現(xiàn)意外傷到了腦袋,不會有問題的,我已經安排了學生照顧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圣光他就會回到崗位了?!?p> “這樣阿……”得到圣光無礙的消息,婕斯旋即長舒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身體也舒緩了下來,重新躺回了地上。
婕斯方才擔驚受怕的模樣,紫悅公主全然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感慨,果然自己做的還不夠,如此優(yōu)秀且富有同理心的小馬,一定要保護好他們才行!
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紫悅公主而后便悉心將婕斯安置在自己的背上,在感應過此處再無能量干擾后,迅速施展心靈傳動帶著她回到了坎特洛特。
星之夜空X
本來想把婕斯的右前蹄/右臂給砍了的,但終究是沒下得去手,這是半童話??! 有一說一,不能再日常下去了,該考慮結局了,一拖再拖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