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風吹進正堂,讓大長老打了個激靈,他這才發(fā)現(xiàn),全身都被冷汗浸濕了,如同在水中撈了出來。
“伏蛟,你沒事吧?”
回過神來的大長老趕緊去扶二長老,再看二長老,更加不濟,早已癱坐在地上,呼呼地喘著粗氣。
“太,太可怕了,大哥,那人到底什么來頭……”
二長老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睛呆呆地看著門外的景色,好像還有人站在門外一樣。
“別問了,我哪會知道這等人物的身份,可能,也就族長知道吧?!?p> 嘆息一聲,大長老扶著二長老,打算把他扶回后堂休息,可二長老掙開扶持,把手中的瓷瓶塞到大長老手中。
“別,別管我了,大哥,你還是趕緊把這藥給那小……肖凌宇,送過去吧!別誤了時辰!”
二長老心有余悸,推搡了一下大長老,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恐懼,禮儀之類的東西,早被他拋到腦后。
可見而知,修真界的階級制度,是多么的可怕,強者肆意蹂躪弱者,那不叫欺凌,而是強者為尊。
大長老也不敢耽誤,立刻起身走向肖凌宇的住處,手中緊緊攥著那瓷瓶,生怕會出什么差錯。
……
時光流轉,轉眼間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
此日,陽光明媚,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青草氣息,這是夏季特有的氣息,炎熱的夏季已經(jīng)來臨。
“云從風,是清則入,歸五海,納百川,流云沐雨……”
在洛河修行府,一座假山旁,正坐著位錦衣少年,盤膝而坐,嘴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修煉什么法決。
這少年身著冰蠶絲短褂,腳踏金絲布履,長發(fā)用個金箍在背后攏起,面色白皙,像是哪家的貴公子哥。
這少年,正是病復之后的肖凌宇。
俗話說的好,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肖凌宇穿上這身行頭,一改山野孩童的形象,與這府中的公子哥們,也無異。
自從肖凌宇傷勢好了之后,皮膚也越發(fā)的白皙了,不知是因為天雷的洗滌,還是因為使用的藥物貴重,亦或兩者全有。
這讓肖凌宇的氣質,直接上升了一個檔次,若是放在外面,任誰也要夸贊句“真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外貌的改變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肖凌宇已經(jīng)開始嘗試著修煉了。
雖然洛家人還沒教給他修煉之法,可他本身就有一套法決,就是黃大仙教與他的“地煞七十二篇”。
可這地煞篇修煉并不易,肖凌宇雖然摸索了一個多星期,并沒有絲毫的進展,無論是背誦還是默念,都起不到修煉的效果。
他現(xiàn)在,仍然還是停留在第一篇的階段,只能看到空氣中流動的金色靈子。
肖凌宇也曾旁敲側擊地詢問過洛天歌,自己這種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詢問了多次也無果。
洛天歌是名修武者,修武者前期的修煉方式很單一,其一為鍛煉肉體,其二就是每日打坐聚氣,增加體內的靈氣量。
在洛天歌那簡單的生活中,好像只要扛著大石塊奔跑,就能增加實力,什么金色的靈子,她一概不知,也不感興趣。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肖凌宇也打聽到些有用的信息,比如修武者與修真者的區(qū)別。
修武者,顧名思義,就是以武技為重的修行者,這類修行者將上古時代的法決加以精修,發(fā)揚光大。
他們主體的修煉方式就是煉體,無論是依靠外力的鍛煉,還是通過融合靈氣,強化自身的軀體,都只是一個目的,為了擁有更強大的軀殼!
身體,就是修武者的最大資本,在修煉前期,一般修武者比同級別的修真者更加強大,因為他們是實戰(zhàn)派。
洛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洛家是個年代悠久的修武者家族,據(jù)洛天歌所描述,洛家擁有三千年的傳承,底蘊雄厚。
而修真者,就比較奇特一些,修真者不同于修武者的單調,可以說是一類修行者的統(tǒng)稱。
修真者的修行方式也是五花八門,既有修煉器具的煉器師,也有修煉丹藥的煉丹師,還有修煉妖獸的煉妖師。
而且不同于修武者對修煉軀體的狂熱,更多的修真者致力于開發(fā)修真界的資源。
修真者更像是一群孜孜不倦的鍛造狂人,他們喜歡收集各種稀奇古怪的資源,然后通過各種方式,把那些資源造成新的器具。
比如說,洛天歌曾提到的“飛行器具”,就是修真者們創(chuàng)造出來的,他們熱衷于制造這種器具,供給人們使用。
所以說,修武者與修真者有著本質的區(qū)別,兩者的觀念都不同,修武者是要努力把資源集中到自身,而修真者更喜歡把資源共享,換取更多可用的新資源。
這就使得修武者與修真者有著不可解決的矛盾,雖然兩者并不能徹底將對方消滅,可各種小摩擦也是不斷。
各方面的制約與觀念的沖突,就形成了一種很奇怪的局勢。
修武者與修真者共同生活在修行界,免不了有各種資源互動,可兩方平時卻又互不交涉,是矛與盾的沖突,形成一種奇異的平衡姿態(tài)。
這些基礎的修真界消息,讓肖凌宇初步了解到修行界,他對這些知識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多一份知識,就多一分保障。
還有就是踏入修行界不能不知道的知識,等級的劃分。
無論是修武者還是修真者,都需要對自己的實力有個大體的劃分,經(jīng)過多年的摸索積累,有了一套完善的劃分體系。
于是兩者便有了共同點,那就是同一套等級劃分體系。
初步踏入修煉之途,會被分為,行者,行師,匠師,三個大等級,當然兩個體系各自也有自己的俗稱。
比如武者,就更喜歡稱自己為,武者,武師,武匠。
而每個大的等級,又會分為修煉的前期,中期,后期,圓滿,巔峰,五個小等級,這樣一來,就會將體系劃分的很完整。
當然再往上還有破境界,那是每個修行者的修煉屏障,往往資質一般的修行者,就會在這個境界停滯不前。
若是打破了這個修煉到屏障,還有尊者,圣者,圣賢,大能等等。
不過洛天歌并沒有為肖凌宇詳細的講述那些等級,畢竟那些等級對于他們來說來太遙遠,而且洛天歌也不是很清楚。
所謂,什么階段明了什么事情,對于許多低等的修行者,就算是高等的修煉者等級劃分,對他們來說都是秘密。
“還是不行嗎?”
盤腿修煉了一個多時辰,肖凌宇還是不能吸收空氣中游離的金色靈子,他只能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結束了今天的修煉。
“為何不行?難道是因為我的方式不對?”
肖凌宇獨自喃喃,不免有些焦急,這段時間他嘗試了諸多方式,可仍舊無法修煉地煞篇,怎能讓他不急。
“若是黃爺爺在我身旁,那就好了……”
不由得,少年想起了他的啟蒙老師,黃大仙,心中的傷感翻涌而起,本來皺起的眉頭,鎖成了個結。
長長的一聲嘆息,終了肖凌宇的幻想。
肖凌宇慢慢拉起脖子間的紅繩,那繩索之上,掛著一塊非金非木的小令牌,令牌并不大,只有半個巴掌大小。
這正是黃大仙交與他的物品,說是個念想,在肖凌宇想念老人的時候,也就會拿出令牌,仔細擦拭一遍。
“總感覺這令牌,有些不同。”
慢慢地摩擦掌中的小令牌,肖凌宇總是感覺有些奇怪。
這令牌的質地不說,像是木頭般輕盈,卻又比頑石還堅硬,銅黃色的色澤,像是什么身份門牌。
可這上面的花紋很是奇怪,雕刻了些惡目獠牙的鬼怪,與牌子中間那花紋格格不入。
這花紋,大概是個什么字吧?肖凌宇時常這樣想,因為他感覺這扭曲的花紋跟文字很像,雖然自己不認識。
“會是什么字呢?”
慢慢撫摸令牌中央的花紋,肖凌宇低聲自語,他很喜歡撫摸這塊令牌,每當他煩躁之時,這塊令牌的冰涼,總能讓他冷靜。
“妖!”
忽然之間,肖凌宇耳邊炸起聲響,嚇了他一跳。
少年嘴邊掛起笑容,他還以為,又是洛天歌來捉弄他,他立刻回頭看去,可是并非他想的那樣,洛天歌的身影并沒有出現(xiàn)。
“洛姐姐?”
肖凌宇挑著眉毛,試探地喊了一聲,可是,并無人回應。
“別鬧了!洛姐姐,我知道,肯定……”
肖凌宇左右巡視一圈,似乎想找到他認為的那道身影,可是話只說到一半,他便說不下去了。
“那字,妖!”
這次,肖凌宇可聽清楚聲音的來源了。
他的瞳孔一再放大,面帶驚色,看向手中的那塊令牌,剛才那聲音,分明來自于令牌內部!
肖凌宇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仔細端詳了一下手中的令牌,沒有什么異常之處,跟平時一樣,冰冰冷冷的。
“難道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怎么聽到令牌說話了?”
將手中的令牌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肖凌宇撓頭自問,真的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小子!可不是令牌說話了,是本尊在說話!”
“??!”
肖凌宇一聲驚呼,將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他剛才聽的真真切切,那聲音,來自于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