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高旻和王星瑩順風順水的定下親事，張瑞英想請他倆到家里吃頓飯，王新華知道后卻不允許王星瑩前去。王星瑩知道原因，高旻不知情表示無法理解。王星瑩不想讓高旻知道她家曾向李家倒提媒一事，作了改編，說去年春節(jié)他們去李家做客時正好魏霞一家也去了，她爸爸覺得李家對魏家的人殷勤而慢待他們，所以一直耿耿于懷。
“你是不是覺得我爸爸很小氣？”
“沒有，我能理解。只是怎么對干媽解釋？”
“不用解釋，張姨他們明白怎么回事，呃……我爸爸曾向別人發(fā)牢騷，傳到他們耳朵里了。”
“目前咱們先順著老爺子，等結了婚……當然也不能惹怒他，到時候可以來個陽奉陰違?！?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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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劭店里一位員工的父親動了手術，這天上午他攜帶禮品去醫(yī)院探望了一下，當他前往停車處取車時不經意回了回頭，正巧瞥見朱碧朝醫(yī)院走來。
李光劭猶豫一下，往回走去。
看到李光劭，朱碧跟先前在酒店相見時一樣不由站住。
“你哪里不舒服？！”李光劭注意到朱碧臉色憔悴暗黃，無疑是來看病。
朱碧正要答話，一陣嘔吐的感覺涌上來。
“懷孕了？恭喜！”李光劭的關切之意變換為冷冷嘲諷。
朱碧的眼淚霎時涌出，既而默默地走開。
李光劭望著她的背影思量一下，追上去。
“你的愛人呢？怎么不讓他來陪你檢查?！?p> “馬上就來?！敝毂陶f罷呻吟一聲彎腰抱起腹部。
“怎么回事？！”李光劭伸手扶她，發(fā)覺她的手發(fā)熱不由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還發(fā)燒！”
朱碧無力地靠在李光劭身上，由他半抱半扶地走進醫(yī)院大廳。
將朱碧安置在一旁的座位上，李光劭忙去掛號。聽到李光劭對工作人員說婦產科，朱碧使出全身力氣大聲糾正：“掛內科！”
……
醫(yī)生診斷朱碧患的是急性胃炎，建議她立即輸液。
在治療室等待輸液之時，朱碧對李光劭表達了謝意并趕他離開。
“等他來了我再走。”
“我不想讓他誤會，請你現在就走?！?p> “他找不到你怎么辦？！”
“他不傻，知道問醫(yī)生?！?p> “是我太傻！”
李光劭怫然離去，朱碧捂著臉無聲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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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朱碧分手一個半月后，李光劭來到程家。
程老頭的老伴一瞅見他便掉了淚?！拔疫€以為……我和你大爺再也見不著你的面了……”
“對不起，大娘，這段時間我很忙，沒能過來。”
“我知道不光因為你忙，還因為娜娜……光劭哎，是不是我讓你看的那個電話號碼惹得禍？”
“不是，大娘。那天她知道我會來問你，故意留下的那個號碼?！?p> “娜娜倒是也這么說過，可我不大相信，以為她在寬我的心。現在你也這么說我就解懷了。你不知道啊孩子，因為這個事，這些日子我心里一直怪腌臜得慌，老是覺得是我給你們攪和黃的?！愫湍饶?，你倆因為啥分的手啊？能和我說說吧？”
“她怎么說的？”
“她說你倆沒鬧矛盾，就是緣分盡了。我能信嗎？要是有這么簡單，她能白天黑夜的哭？！”
“她當時很難過？！”
“唉，簡直就是從死里走了一遭！別看你大爺木木愣愣的，心可不愚，是他先覺出娜娜有點邁不過那道坎，叫我過去看著她。你是沒見娜娜當時那副模樣，連一點求生的念頭也沒有了。我說啥她也聽不進去，沒想到你大爺去說了幾句倒是管用了。你大爺這么說的：‘娜娜，你要是好好的，我就好，你大娘也就好?！廑堪?，你倆到底因為啥？”
“呃，我倆……就好比一筆糊涂賬，說不清道不明的。”
程老頭的老伴聽罷咂嘴搖頭，“現在興的這自由戀愛，可比不上早先里由父母包辦的省心。”
“她還在家具城上班？”
“嗯。說到這里我想起一個事來?！饶?，她總算是交了好運了！前些時候有蓋大樓的把她家城里那套房子買去了，說是黃金地段，賣了個大價錢，有十萬塊呢！這個錢應該姐弟倆平分，可朱墨一分也沒要全給他姐姐了，不過娜娜也沒打算獨吞，說先由她保管著等朱墨找媳婦的時候再給他。朱墨的意思是，有了這筆錢他姐姐就不用出去打工了，在家干點自己喜歡干的事情?！饶炔皇呛脤憘€字、畫個畫嗎，讓她在家里專心地干這個。娜娜沒聽他的，說不能坐吃山空，這不是一直還在家具城干著?！?p> 李光劭聽罷半天沒言語。
“我去割點肉來，咱們包餃子吃。”
“等以后吧大娘，今中午我約了客戶吃飯。——我大爺又修路去了？我過去看看他，就從那里走了。”
出來朱家巷，李光劭便給高旻打電話。
“剛才我在街上碰見咱姐姐了，你老實告訴我那十萬塊錢是怎么回事吧！”——在程老頭的老伴說到一半時，李光劭就猜到高旻后來借給他的十萬塊錢與朱碧有關。
“對你撒謊是迫不得已?！备邥F訕笑兩聲說道，“那錢是朱碧的，她家城里那套房子被開發(fā)商買了。她怕你不用，就讓我撒了個謊。人家是一片好心，你可別……”
李光劭沒等高旻把話沒說完就掛斷電話，然后前往那條土路找程老頭。
程老頭正在路邊坐著歇息，李光劭走到他身邊坐下。
“娜-娜，好-閨-女啊……”程老頭轉臉看著李光劭說，“后-悔-就-晚了……”
李光劭望著像綠毯似麥田沒有吭聲，陪他靜坐了幾分鐘后告辭。
……
朱碧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里發(fā)呆，聽到同事叫她：“哎，朱碧！”
“咹？”朱碧應著聲轉頭。
“你看誰來了！”同事朝著東門那里揚了揚下巴。
看到李光劭，朱碧從座位上彈起來。
兩人目光相接，李光劭朝她招招手便轉身往外走了。
等朱碧也出來商場，李光劭朝不遠處的一個偏僻角落指了指，先走過去。一個半月前，張瑞英在那個地方讓朱碧遭遇晴天霹靂，現在李光劭又把她往那里領，朱碧心有余悸不禁踟躕不前。
見狀，李光劭問道：“怕我對你撒野？！”
朱碧垂下眼睛默默地走過去。
李光劭遲遲不開口，朱碧沉不住氣了，“說吧，因為什么事找我？”
“我想請教你兩個問題。一：分手明明讓你痛不欲生，為何對我裝出毫不在乎？！二，為什么借錢給我？！”
朱碧思忖片刻回答：“借錢給你，是聽說你給的利息比銀行高一些?！m然對你產生不了那種感情，但非常相信你。至于‘痛不欲生’，你誤會了，那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陳敏，他老是覺得他的鰥夫身份配不上我，不肯相信我是真心……”
“好了，我明白了，明白了！”
“你不會意氣用事退給我那些錢吧？！高出來的那點利息對我來說很重要，請你不要斷我財路！”
“你如此信任我，我也不能拂你的好意！——從此以后，我和你只是純粹的利益關系！我會如你所愿，讓你的錢不僅在我手里安全無虞，還能得到豐厚的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