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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軍之鐵血軍魂

第三十一章:去汴梁

岳家軍之鐵血軍魂 君天 3963 2021-08-05 10:49:12

  在酒館買汴京土燒的徐慶聽到外頭有喧鬧的聲音,回到街上就看到岳飛被劉和帶走。岳飛同時也看到了他,用眼神示意徐慶不要靠近。

  徐慶強(qiáng)忍住出手的沖動,他畢竟不是湯陰縣的蠻牛了。徐慶一早知道大哥不會對自己軍隊出手,而沒有大哥的命令他更不會動手。該怎么辦?徐慶一面尾隨前頭的隊伍,一面思索對策。張保說了,要去留守司一天,怕要天黑才能回來。而以他的身份,是不能進(jìn)留守司的。

  徐慶一路跟著劉和他們來到軍牢,左思右想后,決定去留守司門前守著。一來可以在那里等張保,二來或許能看到宗澤大人。若是見到宗老大人,他就攔下他的隊伍替岳飛喊冤。

  然而這個想法雖好,徐慶在衙門外等了半日,也沒見到張保的影子,他嘗試去門房詢問張保,但門房根本就不理他。徐慶發(fā)了通脾氣,也只能退了出來,心里把張保罵了幾十遍。好在他向附近的鋪?zhàn)哟蚵?,了解到宗老大人今日的確到了衙門,并且未曾離開。

  東京留守司公務(wù)繁忙,不斷有馬匹和車駕來來往往,據(jù)說衙門要到天黑后才會稍許空閑。徐慶苦著臉,坐在衙門對面的路邊生悶氣。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又有快馬靠近衙門。那騎士還沒下馬,就笑道:“哎喲!我看誰那么面熟,敢情是蠻牛!”

  徐慶皺眉,翻著眼睛望向那人,只覺得對方面熟。

  那騎士整了整頭盔,下馬走近道:“怎么?你小子不認(rèn)識我了?”

  “吳玠!吳玠大哥!”徐慶終于認(rèn)出對方,竟然是在征遼一別后,再沒見過的西軍吳玠!

  吳玠大笑,問道:“你在此地做什么?”

  徐慶這算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拉住對方胳臂把事情說了一遍。

  “岳飛被王彥的人抓了?”吳玠思索道,“走,你跟我來?!彼麕е鞈c就走留守司的小門。

  徐慶吃驚道:“你能帶我見宗老大人?”

  “不?!眳谦d亮了下腰牌,就暢通無阻?!拔夷軒阋妭€老朋友?!?p>  “這種時候見什么老朋友?你是說吳璘?”徐慶皺眉道。

  吳玠并不多說,帶徐慶一路穿過兩個庭院,來到一個小衙門。徐慶看到堂上坐的文士,驚得說不出話來。

  “吳玠?!碧蒙衔氖啃χf了一句,然后就看到了徐慶,也是愣了一下。隨后大笑道:“蠻牛,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大哥呢?你們是被趙九齡先生叫來的嗎?”

  “徐慶參見大人?!毙鞈c跪倒在地,用膝蓋走了幾步,磕頭道,“許久不見,想煞小的了?!?p>  “起來吧。那么大的人還哭鼻子!成何體統(tǒng)。”這文士是劉子羽,是相州軍劉韐的兒子。徐慶、岳飛他們跟的第一個長官就是他。

  徐慶急道:“請大人救救岳飛。”

  吳玠把事情說了一遍,劉子羽道:“趙九齡去太行山前,跟我提過這事兒。但之前,我們并不知道王彥和岳飛會鬧到這個地步。你別急,岳飛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這就去見宗大人?!?p>  徐慶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氣,有劉子羽出頭,比他一個人在汴梁人生地不熟,那是強(qiáng)太多了。想到這里,他居然感激的哭了起來。

  劉子羽安撫了他一下,起身去見宗澤。

  來到軍牢,劉和命人扒去岳飛軍服,打二十軍棍。岳飛衣服脫下,露出背后“盡忠報國”四字,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劉和仍舊下令施刑,軍士們無奈只能動手。打到一半,聞訊前來的白安民大聲阻止,劉和將岳飛關(guān)入牢房。白安民拖著劉和去見王彥。

  岳飛對身上的疼痛并不在意,這幾年打了那么多仗,比之嚴(yán)重的傷受了不知多少。坐在牢里,看著空蕩蕩的四周,許久以來都沒怎么獨(dú)處過了。王彥會不會殺他,岳飛覺得不會。因?yàn)閺膬?nèi)心深處,岳飛認(rèn)同王彥是個好將領(lǐng),并且尊重王彥的私德。他們二人的矛盾主要是戰(zhàn)略想法不同,而沒有私冤。當(dāng)然,那一日王彥不給他軍糧,的確傷了岳飛的心,但誰倔起來沒有驢脾氣呢?

  反之,這一次他又會如何做?岳飛笑了起來,劉和那家伙真是給都統(tǒng)制出了難題啊。若為了私人恩怨,王彥在白鹿山就會動手。何用等到現(xiàn)在?但岳飛不理解的是,劉和為什么要針對自己呢?他與劉和也無私仇啊。

  “岳飛被你抓了?他在汴梁?”王彥瞪著劉和。

  劉和笑道:“正是,我聽說他這幾日會來開封府,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還真的讓末將抓住了?!?p>  “他若反抗,就憑你拿得下他?”王彥冷冷道。

  “這……”劉和聽出王彥心有不滿,“小的以為,不論他是否自愿被抓。我們這次就該斬了他。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王彥轉(zhuǎn)而問白安民,“你怎么看?”

  白安民恭敬道:“重新收岳飛回您麾下。他是猛將,猛將難得啊,大人。咱們招了幾萬人馬,但有遇到過另一個岳飛嗎?此次,若您饒他不殺,他定會感恩戴德?!?p>  王彥沉著臉,他何嘗不明白人才難得。但岳飛的脾氣,以及之前的怨隙想要一筆勾銷談何容易。

  “他來開封做什么?”王彥問。

  “聽說是要去留守司?!眲⒑突卮稹?p>  “你消息倒是靈通。”白安民怒道。

  “末將是替大人著想。”劉和緊接著道,“看樣子,留守司還不知道他到了汴梁。”

  王彥手指輕輕敲擊桌案,沉吟道:“那你就去通知留守司,告知宗老大人,我這里有個逃兵岳飛,問他該如何處理?!?p>  “這……”劉和抱拳道,“大人三思。若宗帥不殺岳飛,那就是放虎歸山。之后再沒有這種機(jī)會了?!?p>  “國難當(dāng)頭?!蓖鯊┡牧讼伦雷?,喝道:“劉和,你知道岳飛這些年殺了多少金狗嗎?你想陷我于不義嗎?”

  “末將不敢?!眲⒑凸肀?p>  “那不如放了他。”白安民請示道。

  王彥擺手道:“等宗帥的話。劉和,你不要再節(jié)外生枝。”

  宗澤聽劉子羽說完岳飛的事,然后找到去太行山的張保,確認(rèn)岳飛的確到了汴梁。

  老頭子瞇著眼睛看著屋外,輕聲道:“你們放心,王彥不會殺他?!?p>  “那他為何要捉他呢?”劉子羽問。

  宗澤笑道:“面子問題吧。王彥是個特好面子的人,你不覺得嗎?”

  劉子羽道:“大人英明。那我們該怎么辦呢?”

  “先等一等。岳飛在太行的錯,不是小錯。這小子要敲打一下?!弊跐尚Φ溃斑^個兩日,我們再過問此事。當(dāng)然,你派人去軍牢看好他,萬一有變故發(fā)生,可防患未然?!?p>  劉子羽笑著恭敬領(lǐng)命。

  宗澤微笑對吳玠道:“你和岳飛居然是好友?”

  “老弟兄了?!眳谦d訴說當(dāng)年征遼之事。

  “岳飛的那個弟兄你安撫一下。不要讓他生事?!弊跐陕叩皆鹤永铮藭r能有岳飛來投,真是天助我也,北伐大計就有了可能。

  當(dāng)天晚上,東京留守司就收到王彥的文書,宗澤翻看文書后,不慌不忙的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召喚劉子羽,讓他和自己一起去軍牢。老頭子騎在馬上,看著發(fā)白的天空,回想起上次見岳飛還是一年前的事。那小子不知現(xiàn)在什么樣了。

  他看了劉子羽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有些疲憊,問道:“怎么沒睡好?”

  劉子羽苦笑道:“被徐慶折騰了一晚上,他提心吊膽睡不著,也不讓我睡?!?p>  宗澤莞爾一笑道:“那頭蠻牛嗎?”

  軍牢里沒什么人,夜晚格外安靜。好久沒有那么安靜了,太行山里的兵營,到處都是蟲豸之聲和山風(fēng)林海。岳飛發(fā)現(xiàn)這難得的寂靜讓他有些多愁善感,看著牢房天窗許多往事浮上心頭,回到城里的感覺,即便是在牢里也是不同的,不知王貴、薛鶴他們怎么樣了。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天就亮了。這算是睡過了嗎?岳飛稍許舒展了一下身子,毫無困意。今天能不能見到王彥,見到他又該說什么?再道歉一次?岳飛苦笑一下,還真是無話可說。

  前方過道的牢門打開,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慢慢走來。

  岳飛揚(yáng)起濃眉,走向柵欄,一眼就認(rèn)出了對方,恭敬地跪倒道:“罪人岳飛,叩見宗帥?!?p>  “罪人?!弊跐傻坏溃笆裁醋??”

  岳飛道:“飛,帶領(lǐng)屬下私離河北西路招撫司序列,已構(gòu)成逃兵之罪?!?p>  “逃兵是脫下軍服遠(yuǎn)離戰(zhàn)場,遠(yuǎn)離戰(zhàn)區(qū)。你不是?!弊跐捎H手打開了牢門。

  岳飛道:“身為下屬不服上官。抗命之罪?!?p>  宗澤道:“這條是有的,如今你可知錯?若再讓你做一次,還會如此嗎?”

  岳飛沉聲道:“岳飛知錯。但若再讓我選一次,有可能會謹(jǐn)慎一些,但不保證一定會聽從安排?!?p>  “你也算是誠實(shí)?!弊跐陕溃安贿^雖然你聽趙九齡的來汴梁見老夫,但老夫何必用一個可能不服從命令的兵?”

  岳飛道:“如今飛是戴罪之身,若蒙宗帥不棄,得以回歸陣列,如何再敢違抗軍令?岳飛行伍之人,只想殺金兵復(fù)神州,別無他求。”

  “你很怕做山賊嗎?”宗澤道。

  岳飛沉默片刻,低聲道:“飛可帶兵殺敵,絕不落草為寇。”

  宗澤深吸口氣,親手將對方扶起,肅然道:“如此,從今以后,你就是東京留守司的人了?!?p>  “謝宗帥!”岳飛露出了微笑。

  宗澤笑道:“回來要從頭做起,仍舊做個踏白使吧。”

  宗澤重新啟用岳飛,讓他為先鋒軍的踏白使,統(tǒng)御五百舊部,并為他們配給了一百的后勤保障。岳飛官職雖低兵馬卻多,消息傳到王彥處,然而王彥并不表示任何意見。

  岳飛與劉子羽、吳玠重逢,才知道這兩人跟隨原西軍主力去了川陜,如今作為西軍與中原的聯(lián)絡(luò)官在留守司暫住,不久之后就要離開。他們能在此時遇到徐慶,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吳玠道:“我本想若能找到你,就帶你一起去西軍啊。但如今看宗澤老大人如此器重你,他又是天下有數(shù)的絕世人物。想來,你留在開封會有更好的發(fā)展。不用跟我們?nèi)ノ髅媸芸?。?p>  岳飛笑道:“你也算是晚來一步,你早趙九齡先生一步,說不定我們就又能一起了?!?p>  “誰說不是?!眳谦d頗有遺憾。

  劉子羽道:“我們還會在開封逗留幾日,所以你若不趕時間,我們喝幾場大酒?!?p>  岳飛抱拳道:“敢不從命?!?p>  于是岳飛多留了兩日,才與徐慶回太行與弟兄們匯合。

  一回太行大營他們就得知了檀羽澤的偷襲,與薛鶴的死訊。薛鶴與他們相識日久,可謂是患難兄弟,二人為此悲痛欲絕。適逢趙九齡和姚政、高寵也回了大營,在離開太行山前,岳飛命人搜尋死于太行的新老弟兄的尸骨,統(tǒng)一安葬并開啟靈堂祭奠。

  薛鶴、遲永、鄭雷等三百多個靈牌齊齊擺放,岳飛帶頭飲上一口后,將杯中酒灑落塵埃。王貴、徐慶、湯懷、姚政、高寵、吉青、管云為首的五百多宋軍一起行禮祭拜,動作整齊悲壯,場面氣勢雄渾。

  岳飛轉(zhuǎn)過身對所有人道:“我大宋男兒,慷慨悲壯。所有葬于此地的兄弟,一輩子都是我們的兄弟!我軍已重歸東京留守司宗澤大人麾下,此次離開太行,保衛(wèi)開封。決不讓靖康恥重演!每殺一個金狗,就是為死去的弟兄報仇。你們跟不跟我走?”

  “誓死追隨?!彼腥吮吆?。

  “死去弟兄在天之靈保佑?!痹里w揮拳道,“你我浴血,共復(fù)山河!”

  高寵看著綿綿無盡的太行山,心里暗道:“終于要離開這里了嗎?算不算最難熬的日子終于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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