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真正的受害者（本卷完）

　　如果說，石毅挖去的至尊骨原本就屬于石毅，那么故事會不會變了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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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濘緩緩睜開眼睛。

　　進(jìn)入視線的不是他熟悉的房間，甚至不存在任何所謂事物的東西。

　　這是他的意識空間。

　　甘濘很快就明白過來。

　　而他之所以在這里，必然是被某個無良的神明召喚過來的。

　　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還是說祂想給他傳達(dá)些什么。

　　甘濘無從知曉。

　　但很快，這里就給了甘濘答案。

　　一幅幅畫面呈現(xiàn)在甘濘的面前，就像是一部敘事電影一樣在甘濘的面前閃過。

　　而這畫面中的主角也很有意思，他不是別人正是殷落塵。

　　他講的是殷落塵從少年起勢開始的全過程。

　　而最終，這一切隨著殷落塵進(jìn)入月神學(xué)院而停止。

　　“接下來的劇情我可不能讓你知道了，這樣的話就算是劇透了呢?！币粋€熟悉而戲謔的聲音響起，甘濘回頭看去。

　　是一個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那位神明”。

　　“敗北的感覺怎么樣？”“那位神明”調(diào)笑著問道。

　　“不太好，但實際上也沒什么。”甘濘想了想后說道。

　　他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甘濘了，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下來，再一次恢復(fù)到那個無感情的狀態(tài)。

　　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他確實有些不太理解那個情感爆發(fā)的自己的種種行為。

　　“恩……剛剛的電影有什么感覺？”“那位神明”略微沉吟了一下，隨后將話題扯到了一個完全不相關(guān)的問題上面。

　　“還不錯，就是有些奇怪?！备蕽粽f道。

　　“哪里奇怪？”

　　“在月神初始的時候，殷落塵有著比我認(rèn)知當(dāng)中更為強(qiáng)大的力量，這是其一，神魔之墓中殷落塵并沒有獲得過混沌本源神藥，這是其二，其三……”甘濘沉默了一下說道：“在這部電影之中，從頭到尾沒有我的存在。”

　　“是的，在這部電影之中沒有你的存在?！薄澳俏簧衩鳌秉c點頭道：“那么，你認(rèn)為是什么原因?qū)е碌哪?？?p>　　“兩種可能，第一種，電影中的我自己沒有混沌之書，所以我死了?！备蕽粽f道：“但結(jié)合我自身的一些經(jīng)歷以及電影中的詭異感，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少。”

　　“恩，條理很清晰，事實上你的感覺是正確的，所以說你口中所說的第二種可能性也正是這部電影的真正答案?！薄澳俏簧衩鳌毙Σ[瞇的說道。

　　“第二種可能性……”甘濘沉默了一下，隨即緩緩說道：“我在那部電影中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是嗎？”

　　“bingo，恭喜你答對了，可惜沒有獎，那么你明白了嗎？我把你召喚到這里的原因。”“那位神明”笑嘻嘻的說道。

　　“是因為覺得可笑吧，失去理智的我想要在世人面前證明自己讓你覺得很可笑是嗎？”甘濘說道。

　　無感情的他可以很自然的不帶有一絲主觀情感的看待一件事情，自然，他也能站在一個立于眾生頂點的神明的角度上看待問題。

　　“對啊，很可笑不是嗎？一個自認(rèn)為沒有錯的錯誤者說著一些冠冕堂皇的話，好像自己才是受害一般理直氣壯的瘋狂的攻擊著真正的受害者，這讓我想起了你們世界的一部分小說，明明主角做的事說的話近乎離譜，但卻被包裝的好像是一個正確者一般，一邊說著大義的話一邊做著屠夫的事情?！薄澳俏簧衩鳌惫笮χf道：“哦，對了，忘記了，身為我的繼任者的你，本身就是主角?！?p>　　“所以說，終究……還是我的錯嘍？”甘濘說道。

　　“那么……你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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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所謂世界這種東西可能你并不是很清楚，但我卻十分了解，哪怕在這個世界存在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世界線，但在這些世界線中也存在著所謂的歷史節(jié)點的必然，比如邪族入侵，比如月神的誕生，再比如攜帶著世界之心誕生的殷落塵，他是被世界選中的存在，無論歷史怎么改變，這一點總歸還是不會變的才對。”影笑著說道：“但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線卻與其他的世界線完全不同！”

　　“世界之心誕生在了一個完全不受世界認(rèn)同的孩子身上？”江之島盾子問道。

　　“沒錯，如此一來整個世界都亂了套！”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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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事到如今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力量，我的地位，我在這無盡世界中究竟意味著什么，那么問題來了，會不會有人想要取代我呢？”“那位神明”笑著問道。

　　答案是肯定的，不僅有，而且很多。

　　但礙于“那位神明”的力量，他們這份想法也僅僅只是想法。

　　然而，在某個契機(jī)的推動下，這份想法變?yōu)榱丝梢詫嵭械挠媱潯?p>　　因為某位神明的無聊，祂隨機(jī)挑選出了一位少年，為他許下了一個愿望，而后……

　　“針對于你，或者說針對于我的力量的陰謀誕生了?！薄澳俏簧衩鳌毙χf道：“雖然在此方世界之中存在著近乎無限的可能，但殷落塵會伴隨著世界之心而誕生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哪怕你的母親，也就是帝空顏月因為絕望教遇到你的父親也就是甘烏也不會例外?！?p>　　“或許在某些世界線，你的父親會覬覦你母親的美貌，或許在某些世界線，你的母親和你的父親真的在一起了，你也絕對，絕對不會誕生，更不會攜帶著世界之心誕生?！?p>　　“但唯有這個世界線例外，我之前也說過了，這個世界線是針對于你而誕生的，因為你奪走了本屬于殷落塵的世界之心，所以他會因為先天的不完整，繼而發(fā)生這一切，哪怕帝空顏月于心不忍，在世界的推波助瀾之下，你也無法避免被挖心的命運?！?p>　　“在挖心的過程中連帶我的力量也一并奪走?！薄澳俏簧衩鳌蔽⑽⒁恍Γ骸斑@是一場豪賭，但世界選擇了賭，因為成，祂就可以取代我成為成為這無盡世界的唯一，至于不成……”

　　“那不是還有殷落塵那一家子來頂罪嗎？用他們的死，來平息我的怒火?！薄澳俏簧衩鳌毙χf道：“當(dāng)然，我并沒有選擇祂所料想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選擇跟祂玩?zhèn)€游戲……一個用祂生命做賭注的游戲?！?p>　　“所以說……殷落塵……就這么被賣了？”甘濘問道。

　　“要不然你以為呢？”“那位神明”聳聳肩道：“你不要把你們對于世界想的太過重要了，你們對于世界來說說到底也就是如細(xì)菌一般的附帶品，而諸如殷落塵這種的世界的一柱你也可以認(rèn)定為是世界精心打磨的藝術(shù)品……但哪怕是精心打磨的藝術(shù)品也不意味著不可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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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作為世界的一柱的混沌與命運之子誕生于這個世界線，他們的意義其一是作為甘濘的敵人，其二則是作為殷落塵的替代品。”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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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你明白了嗎？跟殷落塵比起來，你可不是受害者，而是施害者，是你奪走了本屬于殷落塵的東西讓他先天不足，導(dǎo)致實力沒有根據(jù)預(yù)定的計劃成長甚至還需要混沌本源神藥這種東西來補全，是你奪走了殷落塵本應(yīng)完美而毫無污點的家庭，使得殷吟天和帝空顏月暗生芥蒂，是你害死了你的父親甘烏，而這樣的你卻擺出一副你才是受害者，你才是道理的樣子去找殷落塵證明你的存在，不覺得可笑嗎？哈哈哈！反正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都快笑噴了！”“那位神明”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

　　“恩，是很可笑?！备蕽粢埠芨纱嗟某姓J(rèn)。

　　本應(yīng)屬于自己的東西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別人的那里，毫不知情的自己卻要像個反派一樣來取回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而這還沒完，取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之后還要被自己的造物主像個擋箭牌一樣擋住所有的傷害并且隨時準(zhǔn)備被放棄。

　　石昊的至尊骨注定是石昊的而非石毅的，但從甘濘這里拿走的世界之心卻是實實在在屬于殷落塵的東西。

　　因此，甘濘對于殷落塵的執(zhí)著成為了一個笑話，一個裝作被害者的施害者的笑話。

　　長久的沉默讓甘濘的意識空間寂靜了下來，而“那位神明”似乎也在等，等著甘濘說出某句話。

　　“但那又怎么樣呢？”甘濘說道：“即便是知道這些，實際上我還是明白的，我依舊無法放下對殷落塵的執(zhí)著，如果要重來一次的話，我，大概，依舊會選擇竭盡一切與殷落塵戰(zhàn)斗?！?p>　　“雖然說公道和道理在這個世界很重要，但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公道是說不清的，不是嗎？”

　　就如同天人族忘恩負(fù)義因為雷帝秘法而倒打一耙。

　　就如同許許多多小說中的主角，他因為一己之私而滅族滅門。

　　但平心而論，真的有那么多有罪之人嗎？平心而論，那些主角真的占理嗎？

　　不，他們不占，只因為，這樣讓他們很爽，只因為，小說的作者讓他們看起來占理。

　　只是如此而已，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而這，也正是“那位神明”想讓甘濘直視的問題。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繼任者，有這樣的覺悟真是再好不過了！”“那位神明”滿意的笑了笑說道：“雖然說對于神明來說善與惡都沒有什么意義，但這也是相對來說，事實上所謂的善惡并非沒有必要的矯情，而是維持世界運轉(zhuǎn)的必須，哪怕在強(qiáng)者為尊的極度野蠻的世界，生靈也會有其善惡觀，無非就是和你們所認(rèn)知的善惡不一樣而已?！?p>　　“恩?！备蕽酎c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

　　“嘛，叫你來這里我其實無非也就是這點事情而已，雖然說有點無聊就是了?！薄澳俏簧衩鳌睋蠐项^說道。

　　“不，很有意義?！备蕽魮u搖頭說道：“尤其是對于我而言?！?p>　　“哈哈，你這算是在舔我嗎？以你的性格來說還真是少見啊，嘛，雖然說我的舔狗不少，但自己繼任者的舔還是舒服啊，作為獎勵，我就幫你一把好了?！闭f著，“那位神明”打了個響指。

　　隨之，甘濘的周身放光，體內(nèi)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他突破了。

　　明明因為他自身的缺陷終生魂境無望的他突破到了玉虛的境界！

　　“其實讓你一口氣達(dá)到這個世界的頂點也不是做不到，但這樣就太無聊了，順便一說，其實混沌之書也有能力解決你身上的問題，只不過當(dāng)初為了看這場好戲我故意不讓祂那么做，事實上混沌之書中就連其他世界的力量體系也是一應(yīng)俱全的?！薄澳俏簧衩鳌泵亲诱f道：“不過就算是你想換個力量體系玩玩也還是等到與殷落塵決出勝負(fù)之后再說吧?！?p>　　“恩?！备蕽酎c點頭：“謝謝?！?p>　　“不必謝我，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才是害的你淪落至今的元兇，對了，為了你和殷落塵的再戰(zhàn)，正體不明和見稽古我已經(jīng)解封了，此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我也一塊打包送給你了，等你醒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恩?！备蕽酎c點頭。

　　“那么，拜拜?！薄澳俏簧衩鳌毙χ鴵u搖手，隨即祂的身影在甘濘的視線中越來越遠(yuǎn)。

　　“哦對了，忘了跟你說了，這里的時間流速和你們那邊可是不一樣的，大概你們那邊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年了，根據(jù)時間的不同，我覺得你收養(yǎng)的小蘿莉已經(jīng)可以收割了哦！”

　　最后的最后，“那位神明”又跟甘濘說了一句沒營養(yǎng)的話，甘濘記住了“那位神明”的前半句話，至于后半句話則選擇性的省略掉了。

　　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知道，他的意識要回歸本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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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神學(xué)院

　　作為全大陸最具權(quán)威也最為強(qiáng)大的勢力，月神學(xué)院的所在恒古長存，傳說是由月神在異空間中所開辟出的一方小世界。

　　大小或許不能與一個星辰媲美，但卻也有一個王國大小。

　　且因為其中還存在著戰(zhàn)斗空間，修煉空間，試煉塔等等其他空間，這些加起來也并不會亞于一顆星辰，甚至更大！

　　因此，月神學(xué)院內(nèi)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

　　除卻每六十年都會進(jìn)入的一批新生外，還有或是不愿出去或是因為資質(zhì)不足無法達(dá)到畢業(yè)標(biāo)準(zhǔn)的老生。

　　修行者的壽命本就悠長，魂境的修行者活個千八百年跟玩似的，這也導(dǎo)致六十年一個周期的招生并不會出現(xiàn)中間存在沒有學(xué)生的空檔期這種情況。

　　當(dāng)然，除此之外還有雜役，廚師，老師等一系列維持學(xué)院運作的人員。

　　大抵上，雖然說修煉者能夠做到很多常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但總歸擁有一個王國大小的學(xué)院也需要大致等同于一個王國的人口來維持運作。

　　住宅區(qū)，序列九九四一五號宅邸。

　　紫發(fā)少女，藍(lán)發(fā)少女以及粉發(fā)少女在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物之后走進(jìn)了一個漆黑的房間。

　　房間之中是一個昏睡已久的少年，因為長時間的昏睡，他的四肢有著很明顯的退化，而他的頭發(fā)也是雪白一片。

　　“哥哥，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啊……”在做完日常的打理之后，紫發(fā)少女低聲呢喃著。

　　此時，距離殷落塵和甘濘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