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雪渾身一震,忙回頭看過去。
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虛影,那瀑布般的長發(fā),纖細(xì)的身形,儼然跟冰臺上的女子一模一樣。
“你……”絳雪蹭了蹭眼睛。
“我什么?不是在抱怨嗎?你怎么喝酒了……”女子彎下腰輕輕的伸出了手,放到了絳雪的額頭,刺骨的冰冷順著絳雪的額頭蔓延下去。
“來,給你冰敷?!彼α?,清麗而甜美。
絳雪一臉陰沉,甩開了她的手。
“不是在睡嗎,還回來做什么?”絳雪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看我笑話嗎,看我不瀟灑的樣子?為什么都死掉了還要讓我念念不忘,嵐依,回答我!”絳雪握住了她的手臂,咆哮著。
“別,別生氣,你從來不跟我發(fā)脾氣的?!迸訙厝岬目粗?。
“因?yàn)槲沂裁炊家滥?,最不該依你的時(shí)候也依了你,結(jié)果痛苦的都是我自己。”絳雪一臉兇相,已分不清自己是哭還是笑,說話的腔調(diào)都是顫抖的。
“……”女子沉默著看著她,依舊滿眼的溫柔與笑意。
“你就是全天下最蠢的女人,我居然會看著你去犯傻,我……”絳雪突然不說了。
他松開了手,手慢慢的滑落了。
“呵呵,如果你是最蠢的女人,那我可能就是最蠢的男人了,不光蠢,還是個懦夫。居然會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嫁給別人卻無能為力。”絳雪堆坐在地上,像一灘泥。
“我有什么資格罵你,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來晚了嵐依,對不起……”絳雪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淚水從指縫、從臉頰淌下,絲毫沒有被攔住的意思。這眼淚本就是攔不住的,他不是怕別人看見,只是不想讓自己看見。
“嵐依,對不起……”他呻吟著,那女子只是含笑看著她。
洞口突然轟的一聲,一股殷紅色的狐火直奔絳雪射了過來,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打到了絳雪背上,絳雪被狐火打的整個人飛了起來,撞到了冰墻上。他搖曳著站了起來,定睛一看。門口站著一個灰衣白發(fā)的老者。
“老頭兒,你怎么來了,嵐依……”他回頭再去尋找,哪里還有什么活的女子,那姑娘只是靜靜的躺在冰臺上而已。
“混小子,一回來就魂不守舍,不去開會又跑這來干什么,還嫌不夠亂嗎!”老者中氣十足的怒斥道。
他行走生風(fēng),三步兩步就走到絳雪跟前,一把揪住了絳雪的耳朵。
“叫誰老頭呢,叫誰老頭呢,老頭是你叫的嗎!”他手上加著勁兒。
“哎呦!大師傅,大師傅,錯了,錯了。”絳雪酒醒了一大半。這人就是狐家的宗族長,絳雪是狐王不假,但狐家大小事宜他并不參與,這個狐王是狐中最強(qiáng)者的封號,這個老頭兒才是說了算的。他的大師傅,曹九尾。
“你去人間幾天,學(xué)的一身人的惡習(xí)。”他松了手,像訓(xùn)孩子一樣教訓(xùn)著絳雪。
“什么兒女情長,不看看是什么時(shí)候?!崩险吣樕话担{雪嚇的忙嚴(yán)肅了起來。
“眼看妖界大亂,你和邪神那個怪胎也不知搞出什么名堂沒有,還有心情在這喝酒談情。”這邪神說的自然是岑影霎。
“他負(fù)責(zé)搞名堂,我自然有時(shí)間喝喝酒嘍……”絳雪小聲說道。
“還敢頂嘴!”曹九尾對著絳雪的狗頭就是一下,絳雪瞬間沒了脾氣。
“跟我走!”曹九尾轉(zhuǎn)身就走,絳雪忙跟了上去。
老頭邊走邊跟絳雪說著話。
“別以為你妖力最強(qiáng)就一定能端了無滅崖,戰(zhàn)爭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與一個人的單挑?!?p>“我知道……所以我不是聽了您的話與岑影霎結(jié)盟了嗎……”絳雪小聲嘟囔。
曹九尾一下子站住了,絳雪差點(diǎn)撞在他背上。
“大師傅你干什么啊!”絳雪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
曹九尾回過頭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老狐貍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狡黠與陰冷。
“沒長進(jìn)!真以為讓你與他結(jié)盟是因?yàn)樗艽騿??兩個打架最行的人,就一定的打贏一場仗?”曹九尾瞇起了眼睛,絳雪看得渾身發(fā)冷。他最怕大師傅,大師傅傳說是三界最聰明的,曾經(jīng)斗過天界,參與過很多妖界的傳奇故事,若不是看透歸隱,他想攪和起來,妖界只能比現(xiàn)在還亂。
“那要怎樣?”絳雪撅著嘴,誰知道大師傅都在說什么天書。
曹九尾沒說話,用手指了指頭。
“輸贏靠的是這里!”曹九尾狡黠的一笑,絳雪瞪大了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