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偷溜出宮會出事,這是亙古不變的套路。這次也不能免俗。
兩人在市集上買糖人之時,瑾瑜余光瞥到了喬裝的衛(wèi)章。他在市集外還未走進來。
瑾瑜見這么快就找到這里了,有點心慌。她本想著有人找了就回去,只是出來放放風,不多呆,也不讓皇兄擔心的。但現(xiàn)在看見了衛(wèi)章,她這時更像是犯了錯的小孩,不敢回去見家長一樣,下意識地非常緊張。
就在她發(fā)愣之際,晏君清也看到了衛(wèi)章,并且趁衛(wèi)章還未發(fā)現(xiàn),便不動聲色地將瑾瑜拉進了一旁的巷子里。
兩人在箱子里躲躲閃閃地走了一段之后,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晏君清,他畢竟從小習武,耳朵很是靈敏。
他小聲對身旁的瑾瑜說:“瑜兒,我們好像被跟蹤了。”
瑾瑜見他如此緊張,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想她冒著那么大風險出宮,現(xiàn)在尚且不足一個時辰便被找到了,也是悲哀。
但更悲哀的是,找到他們的并不是禁衛(wèi)軍,而是......
一個時辰過去了,不僅衛(wèi)章衛(wèi)景這邊率領的禁衛(wèi)軍沒有消息,就連浩淼山莊那里也沒有絲毫消息傳來。晏君復心急如焚。他以前即便處理再緊急的事情,也沒有如現(xiàn)在一般坐立不安過。
他幾次想從密道出宮,親自去尋找,但均被孫公公攔了下來。
“陛下,還請您稍安勿躁啊。那么多人去尋找了,長公主殿下肯定很快就有消息了?,F(xiàn)在敏川王爺也已出宮。您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現(xiàn)身,多有不妥啊?!?p> 晏君復在房間里一圈又一圈地打轉(zhuǎn):“可是都一個時辰了,仍舊一點消息都沒有。兩個孩子在宮外,萬一有什么事,讓我如何安心?”
此時的甘泉宮內(nèi),不僅是內(nèi)殿晏君復走來走去顯得很慌亂,連外面的院子里,也跪了一地的宮人。包括玉蘅和茍婆婆在內(nèi)的甘泉宮所有宮人,自瑾瑜出宮之后便全部都跪在外面的地上,沒有起來過。晏君復雖然沒有明確說過如何處罰,但他對外面的宮人不置一詞,誰人也不敢私自起來啊。
其實晏君復現(xiàn)在哪里有心情管要如何處罰宮人。他現(xiàn)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尋找瑾瑜身上。
再說宮外的瑾瑜和晏君清這邊,晏君清覺察不對勁之后,便拉著瑾瑜快步走了幾步,但很快便停了下來。
前面也有兩個彪形大漢擋在了巷子口。
這一伙人是人販子。
兩人在集市上大肆采買的時候,便被盯上了。
瑾瑜雖然身著宮女服飾,衣著并不出彩,但瑾瑜在宮中養(yǎng)尊處優(yōu),粉妝玉砌的,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皇宮里的宮女很少有機會穿宮中的服制出宮的,所以民間認識這些衣服的少之又少。
況且如果瑾瑜還算是低調(diào)的話,那旁邊的晏君清就是真的高調(diào)了。小王子的衣著配飾,哪一樣都是精品。再加上出手闊綽,瑾瑜指什么他便買什么。兩個人這樣招搖過市,被人盯上也不奇怪。
這伙人販子是認為,這二人應當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再不濟也是想討好丫鬟的二世祖,至少有一個很有錢。便起了歹心。
先逮起來再說,若是要挾家里肯定能得到一筆贖金。即便要不了贖金,或者這丫頭贖不到什么錢的話,便將這個丫頭賣到勾欄之地好好調(diào)教。這一票也是不虧的。
晏君清見這些人來者不善,而且很明顯不是宮中出來的禁衛(wèi)軍,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他一時玩心大起,但竟然將瑾瑜身置險地了。他有了一些慌亂。
反而是年小的瑾瑜,較為沉著一些。他拉著緊張的晏君清的衣角:“你不是會武功嗎?你慌什么?”
晏君清一愣,對啊自己會武功的。若平時,有人這么赤裸裸地威脅自己,自己直接就沖上去了,可今天,瑾瑜在,自己怎么也得先護著她。
晏君清還是先將小瑾瑜護到了身后。彪形大漢見晏君清拉開了打架的架勢,也一時不敢妄動,就這么兩廂對峙著。
而后,其中一人稍微挑逗了一下晏君清。試探了一下他的深淺,見他武功平平,剩下的人便不管不顧地沖上來了。
他的功夫也不能說不好,但畢竟現(xiàn)在年齡個頭都還小,靈敏度上雖然占優(yōu)勢,但力氣上卻不占。而且還是以一敵多,加之要護著瑾瑜,很多招式都施展不開。
所以僅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他便敗下陣來。
而這幾個人也是經(jīng)驗豐富的慣犯,講究速戰(zhàn)速決??搓叹辶撸o不住瑾瑜了,一個人沖了過來,搶先將瑾瑜搶了過去。
六歲半的女童,即便瑾瑜再有花拳繡腿,對上這種彪形大漢,也基本相當于任人宰割了。況且瑾瑜現(xiàn)在非常理智,知道如果自己輕舉妄動的話很容易激怒綁匪,增加一些無謂的傷亡,便束手就擒了。
晏君清打架的時候她已經(jīng)想清楚了。這伙人連晏君清都打,就說明不是宮里的或者敏川王府任何一方的人。而她之前看到衛(wèi)章是喬裝出宮,所以她出宮的消息應當沒有流傳出來,這幫人是沖著她長公主名號而來的可能性便更小了。
所以多半是因為他們出手闊綽而起了歹心的,這樣的話,還有商量的余地。
瑾瑜這邊一就擒,晏君清也不敢抵抗了。他倆的嘴巴便都被綁上了布條,手腳均被束,頭也套了麻袋,被扛走了。
瑾瑜沒來的及留下什么信物,況且出宮之前換了衣服,身上也沒有什么可以證明身份的信物。
不知道晏君復的派出來的那些探子夠不夠聰明,找不找的到她?
她此時只能寄希望于晏君復了。
回去挨罵是回去的事,現(xiàn)在也得能回去再說。
不過瑾瑜的希望倒是沒有白付錯。
他們走后不久,千隱麒麟閣的人便找到了這里。為首的正是尹風。
尹風這個人瑾瑜是見過兩次的。就是瑾瑜兩次和晏君復去臥佛山,駕馬車的那一個黑衣服的人。他是千隱麒麟閣和浩淼山莊,也就是晏君復宮外勢力的總負責人,地位和衛(wèi)景差不多,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晏君復雙重身份的人。
他和衛(wèi)景所接受的訓練一樣,善于追蹤,暗殺,隱匿和信息傳遞。
尹風在這巷子里看到了打斗的痕跡,他觀察了一番,巷子里有一些打斗時損壞的竹竿簸箕。尹風基本可以確定這是晏君清的武功。
皇家子弟的武功師傅就那么幾個,江湖上的人也多半交過手,所以對武功路數(shù)的判斷不會失誤。
他沿著腳印和沿途的痕跡尋找。來到了一間破廟前,便給衛(wèi)景發(fā)了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