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很快來到白府,還未等下人通傳,獨孤乾便抱著半顏直往府中行去,白府的管家跟在獨孤乾身后,見乾王來勢急促,倒也不敢阻攔,只得唯唯諾諾跟在身旁。
正逢白展堂辦事回來,此時停在大廳歇息,遠遠便見獨孤乾踏風而來,時青山已遮夕陽,只余天邊黃昏。
獨孤乾身上朝袍未換,周身冷寂,身后跟著侍衛(wèi)蕭然,懷中抱著一女子。
未有任何通傳,白展堂雖有一時迷惑,然在接觸到白管家投來的視線時,已大體起身,迎上了獨孤乾,“不知乾王殿下親臨白府,臣未及時迎接,實乃有罪,望殿下恕罪?!?p> 獨孤乾腳步停下,面色如常清冷,“白大人請起,本王有一事相求。”獨孤乾開門見山,嗓音如聞急促之音。
白展堂雙眸微動,諾聲問道,“殿下有事便請說,言求卻是折煞臣了。”見獨孤乾懷中擁抱之人,心中已有猜想。
“救她?!豹毠虑锨皟刹?,把懷中之人展于白展堂眼中。
一張雪容,略顯蒼白,美則美矣,卻是失了生機。
心中答案已呼之欲出,卻是開口便問,“這是?”心里五味雜全,翻騰倒海了起來。吾之愛女,尚在襁褓,棄于江河,十五年不認,十五年思念,如今匆匆初見,卻是這般場面,她溫睡的模樣,一如當初慵懶貪睡,渾渾然睜開眼看著他,那清澈的雙眸印于他腦海,多少夜午夜輪轉(zhuǎn),他只盼她開口叫一聲爹爹,可夢中的她,只是睜眼看著他,不言不語,她竟是長這般大了?
饒是心里隱藏頗深,那眼角的波動,卻未逃過獨孤乾的雙眼。
蕭然見四周下人圍觀,上前一步道,“這是乾王府的侍女,身染惡疾,聽聞白大人略通醫(yī)術(shù),我家王爺愛惜下屬,故才帶人闖入,還請白大人瞧一瞧這侍女身患何疾,以痊王爺擔憂之心。”話落看了白展堂一眼。
白展堂立馬會意,眸光傳至管家處,管家得到吩咐,立馬把大廳的人都散開了,大廳一時安靜了下來。
獨孤乾把半顏放于檀香木椅上。
白展堂看了獨孤乾一眼之后,便上前給半顏探了脈,靜靜浮浮,脈虛難知,面若熟睡,未知生息,這是,封魂之術(shù)?眉頭皺鎖,落于獨孤乾眸中。
獨孤乾面色不動,抿唇詢問,“如何!”呼吸停跳,仿若攀附了螞蟻般。
白展堂抿唇不言,似有什么難言之隱。
“白大人有話不妨直說?!?p> 白展堂道,“白家有一秘術(shù),乃為封魂,但封魂之術(shù),極考驗天賦,外人并不知曉,這位姑娘的癥狀,有些類似封魂?!?p> 對封魂之術(shù),獨孤乾倒也略有耳聞,“那么,白大人可有解救之法?!?p> “臣沒有辦法,不過據(jù)臣所知,西疆之域,蠱蟲橫行,蟲能救人,亦能害人。”
“白大人當真沒有其它辦法?”獨孤乾一汪深潭,望進白展堂一覽無余的深眸中。
“臣當真沒有辦法?!卑渍固脷舛ǔ练€(wěn),倒真的沒有被獨孤乾的氣勢所驚嚇。
“如此,打擾了。”獨孤乾不拖泥帶水,抱上半顏便離開了白府。
白夫人在后院聽管家說乾王突然闖府而入,似來求醫(yī)時便有些疑惑,待獨孤乾的人都走光后,這才從大廳的后屏障轉(zhuǎn)了出來,“那是。”嘴唇微顫,期盼和心疼之色融于眼角。
白展堂漆黑的眸光看著自己的夫人,微微點了頭,“是萱兒?!?p> 一別數(shù)年,不敢尋訪,今日突見,血濃于情,卻是不敢開口相認。
白夫人突然熒光閃閃,視線盯著獨孤乾等人離開的方向,“方才我來得晚,只知道人走了,不知是何事?!辈宦勁暎闹兴朴胁缓玫念A感。
白展堂微微嘆了氣,“萱兒她似乎是開啟了封魂之術(shù),已把自己封住?!?p> “什么?”白夫人驚了一下,怎么可能,封魂之術(shù)雖是存在,卻早已失傳,萱兒她怎么會?
“大抵是前事已盡,今生一人,便生了絕望之心吧?!?p> 夫妻二人雙雙對視,只看見各自眼中的心疼,“造化如此,皆要看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