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有說話,歐沐宸摁著她肩膀繼續(xù)到:“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能夠徹底放下他,我愿意去照顧你一輩子。現(xiàn)在我還是想對你說這句話,哪怕那個人不是我,是陸旭笙或是其他人,我也希望那個人不要是徐子宥。我無法做到看著你在一個地方摔兩次卻無動于衷,我做不到?!?p> 她一瞬間僵住,仿佛被人一下子剝光了所有的偽裝,就這么赤條條的站在陽光下。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撩起她散落的發(fā)絲,她蒼白著臉平靜的看著歐沐宸,仍是堅韌的笑著。哪怕笑得勉強,哪怕連她自己都知道有多難看。
看著她慘白的臉,歐沐宸突然很后悔剛才的對話。不哭不鬧也好,自欺欺人也罷,都比逼著她去直面?zhèn)匆玫亩嗟玫亩唷?p> “我知道?!标惽Z抿著唇角,輕聲呢喃?!拔抑姥?,我一直都知道。徐子宥他喜歡的人…不是我,一直都不是我。以前張唯覓說,在愛情中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我當時嗤之以鼻,現(xiàn)在想想她倒真是高估我在徐子宥心里的地位了。我分明是連做小三的資格都沒有,他們之間的感情我本來就插不進去。你說…”
“陳千嶼?!睔W沐宸眉頭皺得更深了,一把拉過她,打斷她的喃喃自語:“在我面前不用硬撐?!鄙焓钟昧Φ娜嗔巳嗨哪X袋:“你可以大哭一場?!比缓笥质嬲姑碱^,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陳千嶼被一把扯進了歐沐宸的懷里,有人說擁抱是最疏離的姿勢,因為你永遠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這樣的姿勢讓她覺得莫名的心安,淚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來。
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墓林的平靜,陳千嶼尷尬的從歐沐宸懷里鉆出來,摁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沒人說話,只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陳千嶼愣了愣,確認性的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才開口?!巴褓??”
“……”電話那端傳來宋婉夙急促的呼吸聲,良久她才開口到:“千嶼,你能聯(lián)系到喬景柯嗎?”
“???”陳千嶼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不確定的又問了遍?!澳闶钦f喬景柯?”
宋婉夙頓了頓,語調有些哽咽?!笆?。”
陳千嶼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婉夙,這是怎么了?你別難過,先和我說說?!?p> 宋婉夙言簡意賅的給她說了個大概,中間停頓了幾秒似乎在電話那頭默默的擦眼淚。
大致就是說喬曉楠今天因為和一個同學發(fā)生口角打了起來,結果被對方推到地上的時候磕破了腦袋?,F(xiàn)在宋婉夙正在醫(yī)院守著孩子,喬曉楠血型隨了喬景柯,少有的稀有血型。換而言之,現(xiàn)在只有喬景柯才能救他。
陳千嶼皺皺眉,安慰兩句后掛上了電話。當務之急,最快捷的辦法…也只能找徐子宥幫忙了。
歐沐宸站在原地看著陳千嶼匆忙離去的身影,垂下頭自嘲的勾起唇角。
陳千嶼,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
他討厭這樣的自己,被禁錮在友情的圈子里不敢越過半步,深怕觸碰到雷區(qū)的自己。
站在朋友立場上的他,常常催著陳千嶼找對象,卻總是看她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不順眼,不是覺得A太浮夸就是認為B太多情。其實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喜歡啊,所以本能的討厭著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的每一個男人。
“子宥哥哥,奶奶這幾天身體好多了,昨天還讓咱兩得空了一起去看看她呢?!闭f到這里汪煙頓了頓,臉上暈開淡淡的紅暈,越發(fā)襯得那張白潤的小臉好看。
徐子宥坐在沙發(fā)上,將手上的書反扣在茶桌上,眸色深邃得看不清情緒。
這個月以來他跑得最多的地方應該就是醫(yī)院了,奶奶病了,醫(yī)院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每次都把他嚇得不輕。最近身體才剛稍微舒緩一些就催著自己結婚,說什么這是徐家和汪家老早就定下的婚事,前些年自己年紀還小又身在國外,再加上她老人家身子骨也硬朗便沒有提這事,不過如今看來再不提恐怕就沒機會了。
醫(yī)生焦慮的告訴他們,別看老人家現(xiàn)在身體好像是好了許多,搞不好就是回光返照。言外之意是盡量順著老人家的意思,畢竟她現(xiàn)在的情況是半點刺激都受不得的。
奶奶的提議正中黃雅芙的下懷,一見他松口就立馬張羅了起來,深怕他反悔似的。
其實了解徐子宥的人都知道,他向來清傲薄涼,為人處事都較為清冷,只有待徐奶奶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徐奶奶的面前,他從來就是個聽之任之的乖孫子角色,由此可見徐奶奶對他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
徐子宥小時候父母忙于事業(yè)總是無暇顧及于他,童年最美好的記憶里似乎都有奶奶的存在,而且奶奶不僅帶他玩樂還教給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所以一直以來奶奶都是他相當敬愛的人。因此這次他會為徐奶奶妥協(xié),也是黃雅芙意料之中的事情。
現(xiàn)在想想,母親也不愧是徐家當家主母,平日看著溫婉淡然,一到關鍵時刻卻是犀利得很,僅僅幾個簡單的詢問便完全擊破了他的心理防線。又或許像母親說的那樣,妻子這個角色于他而言,除了陳千嶼其他人是誰都沒差。
既然如此汪煙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人選,一是與其是其他不了解的女孩子倒不如知根知底的汪煙,二來也算是圓了老人家的心愿。
汪煙見徐子宥不說話,以為是在怪她自作主張進入他的辦公室,臉上不由有些掛不住,淡淡一笑便以去醫(yī)院看奶奶為由告辭離去。
陳千嶼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徐子宥正半倚在沙發(fā)上,灰色領帶被大喇喇地丟在沙發(fā)一角,黑色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一小片胸膛。他的臉色不太好,一副情緒不佳的樣子。
“你…”關切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的逼了回去,搭在門把上的手僵在那里,心里閃過莫名的感覺,一時不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