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
夏意已至。
夏意至,微風(fēng)更暖。
微風(fēng)暖,天色漸曉。一條消息比微風(fēng)還要傳的快。江南武林大街小巷在一夜之間都知道了這個消息。誰也不知道消息從哪傳出來的。但都知道了寶藏將現(xiàn)。
誰知道這消息的真假呢?真假又有什么關(guān)系,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理會真假的時候了!
人貪婪的心告訴自己:“萬一要有呢?”
碧眼金蟾里的絕世寶藏,那有夢寐以求的金銀珠寶,令人膽寒的武功。而且將在五月五日那天將在鳳凰古鎮(zhèn)重現(xiàn)。是翹首以待還是先下手為強(qiáng)?真假沒關(guān)系,千萬不能錯過。
茶館,酒巷,,賭場都在談?wù)摚揽?,大亨,劍客,掌門,都已行動。
江月樓也在行動他已經(jīng)在鳳凰古鎮(zhèn)等待了兩天。金銀珠寶不是他想要的,令人膽寒的武功他已具備,所以亦非他所求。那他要的是什么呢?
他也在談?wù)摗?p> “無極,你想必聽說了金蟾寶藏將要在這古城出現(xiàn)的事情了吧。”
“是的?,F(xiàn)在江湖上都在議論?!?p> “你可知真假?”
趙無極搖頭。
“屬下只懂殺人?!?p> 江月樓一笑,他對趙無極的回答很滿意。
“這個消息當(dāng)然是真的。”
趙無極聽到這真實(shí)性,面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一樣。只是哦了一聲。
“你可知我們?yōu)槭裁磥淼焦懦?。?p> “屬下全聽大人吩咐?!?p> 江月樓正色道:“良臣擇主而適,我們現(xiàn)為當(dāng)今權(quán)頃天下的順天王辦事。”
趙無極面上不動不怔。
江月樓留意趙無極這些,感覺非常的好,他知道這樣的屬下才能真正辦事,顯然又對他信任了幾分,頓了一頓,又道:“你知道王爺為什么要奪寶藏?”
趙無極道:“據(jù)說,金蟾里前人留下有金銀珠寶,還有武功,王爺權(quán)傾朝野,不想也對江湖上的事情感興趣。”
江月樓一笑道:“那些凡夫俗子豈能與王爺相提并論。”
趙無極點(diǎn)頭:“是的,他們那些人又怎能與王爺相提并論”然后又搖頭:“屬下愚笨,如果不是這,那屬下這就不明了……”
江月樓又問道:“無極,你聽過隋珠和璧嗎?”
趙無極搖頭。
“隋珠和璧如果你沒有聽過隋珠和璧這個成語,那你應(yīng)該聽過隋侯珠與和氏璧。
所有的金銀珠寶和武功秘籍加起來都比不上這兩樣?xùn)|西?!?p> 趙無極道:“不知這兩樣物品有什么特殊用途……”
江月樓聲音接道:“不錯,新皇暗弱,順天王順應(yīng)天命,和氏璧已成玉璽。傳國玉璽,作為皇權(quán)天授,正統(tǒng)合法的信物。王爺志在必得?!?p> “是了”趙無極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隋侯珠呢?
江月樓道:隨侯珠享天地日月之精華,佩帶有延年益壽之功效。
趙無極道:王爺龍鳳之命,果非凡人!
江月樓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些江湖人久不服朝廷管教,最重要的是王爺想借此機(jī)會好好整頓一下江湖的風(fēng)氣?!?p> 江月樓泯了泯一口早茶,微睜眼目露殺機(jī),聲音一沉道:“今天五月初三,初三就是動手之日,無論來的是誰只要打金蟾寶藏的主意都叫他們有去無回!”
趙無極躬身道:“是!一切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隨時待命!”
江月樓振聲一笑道:“好?!?p> 夜,風(fēng)急,無燈。
那些江湖大亨,武林豪客住進(jìn)了古城的小鎮(zhèn)里。寶物動人心,一入深夜他們就開始行動了。
長街看起來非常的正常。
海南劍派的海靈子江湖名聲不可謂不大,海靈子并非只是一人,也是一個代號,所有海南劍派掌門都稱為海靈子,有海上靈仙之意,這個海靈子年輕而富有活力,剛掌管海南劍派,他的劍法輕快而迅疾,他的思維邏輯敏捷,應(yīng)該怎么對付他?他也走在這長街上。他碰到了一個老頭,佝僂著背的老頭。遠(yuǎn)遠(yuǎn)就能聽到聲響。
“嗒,嗒,嗒”老頭駐著棍子,緩慢的行走在長街。
長街并不寬,兩人迎面相對。
忽的腳下一塊石頭,老人一個踉蹌,海靈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人,老人站穩(wěn)后嘴上連忙感謝,海靈子也是有禮貌。上前問候一句。
“老人家。”
老人收步。
好奇問:
“年輕人這么晚怎么還在街上?”
“老人家這么晚為何還在街上?”
這句話問的。
老人好像笑了。
然后嘆了口氣。
“人老了,腳步也不靈活了,糊口也不容易。”
這么老了還要為生計(jì)奔波,半夜未歸家,真令人感嘆。海靈子起了同情心。
“老人家家住何處?要不我送您回家吧?!?p> 老人一笑。
“年輕人心腸不錯?!?p> 海靈子笑了。
駐棍子老人緊隨自己又走了幾步。
海靈子側(cè)過身子才看清。老人右手挎著一個灰布長褡。
“老人家您是做什么的?”海靈子禮貌問道。
老人聽言哈哈一笑。
“你看不出來?”
海靈子又上前一步,這才看見,老人灰布長褡上寫了字。
“麻衣神算?!?p> 海靈子用手在他面前用力的揮了揮手,老人眼睛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因?yàn)樗难劬υ缫芽斩矗先耸莻€瞎子,一個算命的瞎子,海靈子在心里又嘆了口氣。
“算命的往往都是瞎子。眼盲心靈所以往往瞎子算卦的最靈?!?p> “老人家您是算命的?”說完這話,海靈子已扶住了老人走著。
“是??!人生無常,命運(yùn)難測,不如占卜測字,算上一卦,趨吉避兇?!?p> 海靈子微微一笑。
老人又笑道:“年輕人熱心腸,好人會有好報。”
“多謝老人家吉言。”
老人面部帶笑。思考一下。
“不如這樣,我給免費(fèi)你測上一字,算上一卦你看怎么樣?”
海靈子沉吟不語。他一生行走江湖,歷經(jīng)過生死,這一切都跟他的努力和拼搏得來的,至于六爻算命周易測字這些江湖術(shù)士之言他從來都不信的。
老人猜出他的心思,又道:“怎的你不信算命?還是怕我算的不靈?”
海靈子朗聲一笑。
“老人家,夜深風(fēng)寒我還是送您快些回去吧?!?p> 老人忽的停步,跺了跺足。似乎有些生氣,聲音冷道。
“小伙子我問你。”
海靈子看出老人有些生氣,有些不大忍,聲音柔和道:
“老人家請講。”
“一位打鐵的一天付出的汗水,一位位爵高官一天付出的汗水誰多。”
這問題不用多想,海靈子一口答道。
“自然是打鐵的人付出的汗水最多!”
“那得到和擁有的呢?誰多?”
“自然是位爵高官了。”
老人一頓。語聲沉著。
“這就是命!因?yàn)樗麄兊拿煌?!?p> 海靈子一怔。欲辯解。
不等他言,老人又道。
“可有一天,位爵高官犯了罪,被處罰,罰他做了一名打鐵匠,而打鐵匠因偶然間救下了一名皇子,皇子后來當(dāng)了皇帝,給這打鐵匠封侯加祿打鐵匠一輩子也再也不用流汗打鐵。”
海靈子沉默。
老人道:“這就叫時運(yùn)?!?p> 海靈子道:“既然命運(yùn)由天又怎能算出來。”
老人搖頭。
“假如個十字路口,這十字路口,一條路上有陷阱,一條路上有黃金,人只能走一條路,是墜落陷阱,還是拾到黃金,是不是一個未知數(shù)?”
海靈子點(diǎn)頭。笑接道:
“老人家就是那指點(diǎn)迷津的那人。”
老人頜首呵呵一笑。
“年輕人你信嗎?”
海靈子不愿爭辯。順著他的話。
“老人家的好意,怎能再三拂逆?!?p> “那就測一“劍”字如何?”
老人嘴里喃喃。
“劍字……劍字……”聲音越來越小。
“怎樣?”海靈子雖然不信這些,但好奇心還是有的。
“怎樣…”
老人搖頭。皺眉。
“不好……”
“哦?怎講?”海靈子問。
“你看這“劍”字的寫法,象形寫意,屋檐下兩人,右邊有“刃”,刃有爭執(zhí)之意,“刃”在屋檐外,表示外來的“刃”,那就有流血的象征……”
老人說的頭頭是道。海靈子還是不信,要擱在平時海靈子只當(dāng)一笑了之,但此次來古城目的是尋金蟾寶藏,自己仗著藝高人大膽,孤身前來,并沒有帶一個海南劍派的弟子,心中雖有些不信,可還是忍不住問道。
“老人家這可有什么好的破解之法?”
老人撫須微笑,嗯了一聲,面上似乎有些得意之色。
“老人家……”海靈子握住了他的手手上有一些散碎銀兩。
老人一愣。一笑。把銀兩退了回去。
“我說過免費(fèi)的,就絕不食言?!?p> 海靈子躬身施禮,誠懇道:“小子剛才多有輕視,老人家請諒解?!?p> “測字測吉兇,算卦算禍福?!?p> 老人從長布褡里掏出簽筒,握住他的手。
“切記!心誠則靈!”
“老人家多謝!”
海靈子虔誠的握住了竹筒。正這時老人一聲冷笑,長袖揮出。
一袖寒芒飛出。
等到海靈子發(fā)現(xiàn)不對時出劍已來不及了。
海靈子以劍出名,三十六路海靈劍法,輕靈而迅急,可現(xiàn)在他手中握的不是劍,只是竹筒。
劍客手無劍。等到他反應(yīng),寒芒如暴雨,寒芒淬劇毒。
海靈子劍沒在手反應(yīng)卻不慢,他微仰首,輕側(cè)身,腰一擰,腳一彈,倒身一滾,閃開寒星,起身離地,與此同時抽出長劍,瞎眼老人似乎早已料到,腳步緊至,身子掠前,他眼睛絕對沒有瞎!握棍翻腕手中長棍驀然一變,長棍暗藏長劍,長劍一連七劍,七劍全至要害,海靈子左擋三劍,右擋三劍,老人冷笑,寒光一閃,一劍裂衣刺入,正中胸口肋下。海靈子一口鮮血噴出,倒退幾步。
身遭暗算,海靈子絕不戀戰(zhàn)。身子起落而飛,老人望這他又是冷笑,接著飛起,灰布褡藏勁弩,一連十二射,身向空中,海靈子血流力衰,暴喝一聲,揮舞長劍,斬落八支,還有四支穿胸入骨,當(dāng)場墜落。伴著老人嘿嘿的陰笑墜落。
“術(shù)士之言,不得不信,你看流血之征已然靈驗(yàn)。”
點(diǎn)蒼派。
點(diǎn)蒼派掌門清虛閉關(guān)修煉,點(diǎn)蒼派以劍法和輕功揚(yáng)名,論身份地位排名第二的當(dāng)屬凌虛。
凌虛聽到金蟾寶藏的消息,坐不住了,現(xiàn)在的點(diǎn)蒼在江湖地位遠(yuǎn)不如以前,凌虛一心想要當(dāng)點(diǎn)蒼派掌門,將點(diǎn)蒼發(fā)揚(yáng)光大,所以他坐不住了。
凌虛下山帶了八名弟子。點(diǎn)蒼派最精英的八名弟子,據(jù)說下一輩的點(diǎn)蒼掌門就從他們幾人當(dāng)中挑選。
九人現(xiàn)在住在古城的一家客棧。
點(diǎn)蒼路遠(yuǎn),所以九人趕到古城時,已入夜,渾身疲軟,饑腸轆轆。一到客棧,連忙吩咐燒水做飯。
“找一間大的房子!”
“您九位住一間?”小二倌忍不住脫口而出。
凌虛眼睛一瞪。
“是,是?!?p> 關(guān)鍵時刻,一切小心為上,凌虛雖然脾氣有點(diǎn)暴躁,但做事考慮還是較全面的。
酒是自釀,飯菜挺香,酒菜端上,八名弟子雖然饑腸轆轆但并沒有搶著動筷子,最重要的一步,凌虛示意,這時八名弟子,小心抽出攜帶匕首,檢驗(yàn)飯菜。匕首依然雪亮,八人同時向他點(diǎn)頭。證明這些都無毒。凌虛九人這才舉奢,燭光在晃動。
凌虛一聲低喝。
“小心!”
“嗖嗖嗖”破空飛響。
一蓬暗雨飛來!
迅急如電,八名點(diǎn)蒼弟子也并不慢。離桌抽劍,劍護(hù)全身,一氣呵成。其實(shí)他們不用防護(hù)的,因?yàn)榘灯鞯哪繕?biāo)是飯菜不是他們。
“嗤,嗤”聲射向了桌子。
飯菜已全被打中,酒菜都冒著黑煙,流露刺鼻的味道,顯然不能吃了。
凌虛一揚(yáng)眉,幾名點(diǎn)蒼弟子欲追。
凌虛喝止。
“不用追了!坐下!”
“師叔……我……”
凌虛打斷。
“我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對方只打了我們的飯菜,正是想誘我們出去,好將我們個個擊破,我們剛到這里沒有多久,現(xiàn)在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占不上,出去只會百害無一利!”凌虛目光看向遠(yuǎn)方,沉吟半晌,吩咐道:“從現(xiàn)在起你們幾人無論干什么都必須一起,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要輕舉妄動明白嗎!”
點(diǎn)蒼八子稟手齊聲。
“是,師叔?!?p> 凌虛目光看向遠(yuǎn)方,遠(yuǎn)方依舊是黑夜。
他嘴里似乎在低語。
“寶藏,武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