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并沒有對她報什么希望,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妹妹太乙若是想留下這個丫鬟,恐怕此時她已經(jīng)不在這了。
扭頭便去處理他事。
皇宮之外,在京城通往城門最熱鬧的那條街上,秦衍懷中抱著一個人,成功的飾演了一回有情郎抱著瀕死的心愛之人從京城往江東跑,有緊張,有不甘,還有一種認死理的絕望。
通過清晨一幕,眾人都隱隱看出,這公主八成是已經(jīng)被朝廷利用干凈,如今便是活著,也無太多氣息了吧!
秦衍跑出去的時候,發(fā)絲凌亂,渾身的衣衫與之前進京時的整潔華貴想比,如今卻是狼狽不堪。
渾身上下就像是被整了一番,剛惡戰(zhàn)過一樣。
京城路人,皆紛紛默默避讓,眾人只知在建安五年,一位不受祝福的公主被指派和親,結果駙馬剛至京城,公主為了不拖累,飲毒酒自殺。
人未去,尸未寒,駙馬被朝中人利用、刺殺,從京城一路出逃,一有情郎,一公主香消玉殞,過往行人無不默默讓道。
可現(xiàn)實情況卻是,秦衍跑到一半氣喘,緊繃著神經(jīng),額前的汗直冒。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狂奔二十公里,等到城外,終于抵達大軍駐守之處,將人放下,有些惱火的手刮著她的鼻梁,氣喘著:“早知,就把我那匹馬騎回來了?!?p> 公主劉云柯被放在地上,先前吃下解藥已經(jīng)好了許多,勉強站在地上,同樣捂著胸口:“趕緊,再、再跑兩圈,別岔了氣?!?p> 秦衍應允,在她身邊來回轉著圈,胸口慢慢平復下來,整好隊伍,準備上馬就走,卻是走了小半個時辰,前方突然一人攔住去路。
那人一身的藍衣軟甲,臉上帶著面具,只瞅著秦衍身后,那大軍護著的馬車上之人。
楚寧遠只手一揮,身后一個人、兩個人從隱匿處冒出,只朝那馬車飛去,秦衍下令,身后之人死守著那馬車,腰間劍一拔,與那藍衣軟甲的人就要比試。
楚寧遠自幼極少與人對弈,大多的時間都在讀書,武功自是差了一些,相互對拼數(shù)招后,馬上功夫、刀劍變換,他不想認輸,人生就在乎一個‘安’字,一個‘情’字,失去的功名利祿、江山都可以再搶回來,
但是失去的人,此次若是放他們走,便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硬拼著,秦衍由最初的以為這只是朝廷的螳臂當車,莫不在意,到最后的漸漸全力以赴,眼中殺意漸濃,最后竟萌生出一種英雄相惜,此人若能夠召與麾下。
唇角扯出一抹笑,一刀過去,也不含糊:“閣下功夫了得,若今日命喪,不留名不留跡,不若棄劉家,投于我麾下?”
楚寧遠冷笑,一個后仰躲過那刀,一柄劍從他腋下穿過,對著他的手臂下手極狠、極快,眼看就能斬斷他一只胳膊,卻不料,秦衍那只手向上抬起,而另一只手,手中握刀,那刀儼然已經(jīng)落在他的脖頸處。
冰涼的鐵器的冷度,楚寧遠又向被重重包圍的馬車看去,脖子微側,唇口微張,正要說出什么,又一柄劍從兩人之間穿過,直接挑開秦衍正對著楚寧遠的刀。
秦衍下意識調轉刀鋒,那突然闖入的來人,竟然不是要參與戰(zhàn)斗的,而是把藍衣軟甲的蒙面之人摁住,往后一帶,轉而迅速的離開戰(zhàn)場。
余下的,想攻擊馬車的人也都紛紛退去。
秦衍有些心疑,低頭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一路默默無聞。
馬車內,公主劉云柯正睡的熟,渾身的高熱已經(jīng)在慢慢的退去,就是身體虛了些,秦衍派來盯著的慕燕茹,與公主身邊的暗衛(wèi)凌刃分坐于馬車內一張小桌的相對面。
皆側著身子,誰也不理誰。
但是剛那打斗,慕燕茹則是一直觀著凌刃,燕茹是個火烈性子,有話直說型的那種,眼睛如刀子一樣的掃向那性格有些冷的凌刃。
又意有所指的掃掃那打斗的人,意思很明顯,是在問那阻撓去路的人。
凌刃只掃了一眼,狹長的柳眉,極冷的朝慕燕茹淡淡道:“不是我朝的人?!?p> 慕燕茹差點喊出來,捂著嘴巴往她身邊探:“那是誰?”
凌刃一眼白過她,別過頭不去理。
又看一眼自家公主,染了熏香,在她鼻息處輕輕放置。
凌刃:“車廂太悶,你先呆著?!?p> 然后掀開帷幔,飛身而出。
慕燕茹想跟上,但念與這車廂內還有一不會武功的,就按壓住心中不快,倒一杯水給自己慢慢砸著。
秦衍放慢了馬速,派指一個人領隊,他自己的馬則往后,直至與那馬車平齊,朝里面看了一眼。
凌刃不在里面,但是凌刃本身便是暗衛(wèi),躲與暗處的,應該不會跑遠。
就看向慕燕茹,見她在無聊至極的喝著茶,唇角淺淺勾了勾:“去找你男人吧,在后面車隊?!?p> 然后他自己從馬上轉進這馬車內,慕燕茹也不客氣,她本身便是跟著明邇,隨同公子一同進京的,又不是被公子指派而來,如今幫著公子,已經(jīng)夠盡本分的了,當下公子允她離開。
自然也欣喜,怕打擾正在睡的人,輕微稍一施禮,將車門打開,便輕快的跑了下去。
秦衍看著正在熟睡的人,將她抱在懷里,手里摸著她的鎖骨,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最終那劉云柯終于受不了了,從被驚擾的夢中睜開眼,剛要動手捶著、打掉摸在她鎖骨的那個東西。
秦衍卻突然收了手,另她打了空,轉而一手過去,又將她欲要再次出擊的手握住:“怎么,醒了?”
劉云柯動了動身子,想舒展下,卻是上半身緊靠在他身上,忙一慌,下意識的就要推開,聲音卻還是很柔的,很輕的用手推開他的肩:“那個,我們,現(xiàn)在越界了吧?”
秦衍仍舊是保持著剛才的眉角,不冷不淡的凝著表情。
不放開她,亦沒有像往常一樣嘲笑她,或點她的鼻子說她一通。因為,以他們現(xiàn)在的關系,便是再越界一些,又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