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你說，老秦他們當(dāng)時是不是故意的？”
若非老秦家每每提到秦冬的時候，都嘆息秦冬上個大學(xué)花了四五萬，幾乎將他們家底都掏空了，余風(fēng)清也不會擔(dān)憂起林夢婷的學(xué)費，從而露出了些蛛絲馬跡，而被一直盯他們特別緊的林三叔家的人察覺到了！
“不過，你那三弟也不是個好東西！若不是他們跑到老爺子面前說三道四，老爺子又怎么會威逼我們，不許掏空家底供婷婷念書！”
“說什么供婷婷這個早晚會嫁出去的姑娘念書，還不如供你三弟家的兒子念書！等到你三弟家的兒子考上大學(xué)，吃上國家飯，以后就能孝順我們了！我呸！”
“也不想想，你三弟家的兒子，一個比一個笨，連個初中畢業(yè)證，都要靠你找關(guān)系拿到手。就這，還想考高中，讀大學(xué)，做夢！”
“說起孝順？你那三弟，一家人都跑到S市打工，這么多年過去，可有匯點錢，寄點東西給老爺子？沒有吧！也就你傻，老爺子說什么都聽，讓你往東就絕對不往西！”
……
林義民默默地聽著，并不出聲與余鳳清爭辯。
說起來，過去那幾十年，他確實太過“愚孝”，一心為林家打算。卻萬萬沒料到，幾個弟弟長大成人，結(jié)婚生子，有了小家后，就有了自己的私心。
也就是這些私心，坑了自家姑娘！
“我估摸著，若不是婷婷拿到了統(tǒng)招生的名額，就算我再如何地抗?fàn)?，老爺子他們也不會同意讓婷婷繼續(xù)讀中專！”
“說什么讓婷婷初中畢業(yè)，就出去打工賺錢，供養(yǎng)下面幾個弟弟，我呸！我余風(fēng)清的女兒，憑什么就要給你們老林家賣命？”
“說什么讓老三家，過繼一個兒子給我們，以后給我們養(yǎng)老？這話，也就你相信，我可絕對不相信！就老三家兩口子的品性，能養(yǎng)出個什么好的？就怕你坑了自家親閨女，養(yǎng)出一個‘白眼狼’來！”
“反正，林義民，今兒個，我將話落到這兒了。如果下次，老爺子還跟你提過繼的事情，你再不表個態(tài)，我就收拾東西，到S市去照顧婷婷！以后，我就靠婷婷，也不靠你們老林家！我倒要瞧瞧，沒了婷婷這樣孝順的姑娘，你會淪落到什么地步！”
……
“瞎說什么呢？！”這回，林義民可不敢再沉默了。再沉默下去，媳婦閨女都要離他遠(yuǎn)去，獨留他一人，過凄慘可憐的孤家寡人生活了！
“我們都是國家干部，怎么能做出這種讓人垢病的事情？往后，可別再提什么‘過繼’了。”
林義民探過身子，拿出煙灰缸，撣了撣煙灰，一臉的義正言辭。
余風(fēng)清撇撇嘴，心里輕哂：裝，就繼續(xù)裝！真當(dāng)她不知道，一向自詡“知識份子”的林義民，私心里，也很看不起林老三家那三個連初中畢業(yè)證都拿不到的兒子？
不過，也幸虧老林家最會生的三弟妹，將自己那“看見書本就頭痛”的血脈統(tǒng)統(tǒng)遺傳給了自己生的三個兒子，要不然，想要讓林義民這樣一個“大孝子”放棄過繼的念頭，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幾點了？”
“不到五點?！绷至x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問道：“你又要做什么？”
余鳳清回了林義民一個“你這不是廢話”的眼神，道：“等婷婷下班后，打電話給她?！?p> “上班時間，就不能打了？也就你們女人，喜歡以己度人。”林義民后背一仰，靠在沙發(fā)里，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報紙，攤開來，細(xì)細(xì)地研讀起來。
“你懂什么？婷婷待的那家公司，大老板是外國人，很反感員工利用上班時間做私事。”話雖如此，但，余鳳清臉上卻隱有自豪和驕傲感。畢竟，如今，林夢婷只有中專文憑，就能到外企里上班，能力非凡，又頗受領(lǐng)導(dǎo)重視，多給她長臉！
“我得告訴婷婷，如果下次她還要寄東西的話，就讓她寄到你那兒，免得我收到包裹后，一堆人都湊上來?！苯裉爝@樣的事，余鳳清可不愿意發(fā)生第二次。
嘖，女人！
林義民撇撇嘴，對余鳳清這等“嘴里說一套，心里想一套”的作法，不予置評。
而，余鳳清也并不需要林義民的回話，依然自顧自地說道：“你們派出所，都是些糙老爺們，肯定沒有八卦看熱鬧的心思?！?p> 當(dāng)然，就算有，但，這些東西，可都是女人穿用的，他們敢當(dāng)場試戴嗎？！
……
晚上七點半，吃過飯，幫著做了些家務(wù)，又陪著王琴閑聊了幾句話的林夢婷，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就接到了余鳳清打來的電話。
“婷婷，你買的東西，我今天收到了，花了多少錢？”
不待林夢婷回話，憋了一整個下午的余鳳清，就再次念叼道：“婷婷，你也太亂花錢了。下次可不許這樣了，有錢就存起來，知道嗎？”
……
余鳳清這一念叼，就是將近半小時。
于是，哪怕沒有親眼所見，林夢婷也能想像出上午，余風(fēng)清所在的鎮(zhèn)政府那一派混亂的局面。
直到余鳳清說得口干舌燥，停下來喝水的時候，林夢婷才出聲解釋道：“媽，我沒花多少錢，這些東西很便宜的。”
“怎么可能？！”余鳳清恨不能翻一個白眼，卻顧慮兩人隔著電話，林夢婷根本看不見，遂又恨恨地說道：“真當(dāng)你媽我年紀(jì)大了，眼神就不好使了，分不出這些東西的好壞了？”
即便林夢婷特意剪掉了衣服鞋襪上面的吊牌，但，對泡在布料堆里長大的余鳳清來說，想要估摸出這些東西的價格，還真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
“我忽悠誰，也不敢忽悠你呀！”林夢婷訕笑著，前世，她也經(jīng)常給自家老媽買東西。
為了讓節(jié)儉了一輩子的老媽不那么心痛地碎碎念，也為了讓自己的耳朵能清凈一些，每次買來的東西，她都只說一個最低的價錢。
比如說，原價四百的東西，她就說只有幾十塊錢。
而，當(dāng)時，好像，老媽也確實是相信了的。
如今想來，只怕老媽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不然，為何每次接過她遞過去的衣物時，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地珍之重之的態(tài)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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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有系統(tǒng)，有劇情，有背景，還能混得一個名譽盡失，人人厭棄，凄慘離世的結(jié)局，杜芷萱覺得與其讓自己心塞，不如讓旁人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