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羅輝還一臉我在幫你們解決問題,你們不用太感激我的模樣,沖著付家門丁一笑。然后就背著手在哪兒看熱鬧。
付家門丁制止不了羅輝,見事情要大,急得直跺腳,沒法子,只得跑著去里面報信。
果然,那幾個人只一聽羅輝的話,頓時就哭得捶胸頓足,聲音直沖云霄:“我們就說前幾天才送信來,說得好好的,讓我們今天來認親,怎么到了門口就死活不讓進了,原來是將人給害死了……”
而圍觀的人,也已經(jīng)議論紛紛。
羅輝對眼前的效果非常地滿意,見五開的架子門下,兩面的條凳沒人坐,他便就坐到上面。
兵衛(wèi)倒是挺有眼色,連忙進去,沒一會兒,提著個生著的小鐵爐來。上面放著一個小鐵壺,冒著熱氣,飄著茶香。另一兵衛(wèi)拿著個茶杯,往條凳上一放。
羅輝見了,很高興。兵衛(wèi)將茶倒上,羅輝就不緊不慢地飲著茶。此時天已經(jīng)大黑,付家門上的大紅燈籠尤其的亮。
出來的是付家三爺,他大概這輩子也沒像今天這樣跑過,等站到門口時,已經(jīng)快喘不過氣來。雖然廣陵宵禁,但如果招來巡邏的官兵,驚動了官府,更不好說。
不虧是廣陵城的大商家,到底經(jīng)過風浪。付三爺忖度了眼下的情形,立時讓門上將側(cè)門打開,將那五六個自稱為紅泥親屬的人讓了進去。
在外圍觀的民眾一見沒了熱鬧可瞧,又快宵禁,也就極快的散了。
羅輝有些可惜,他還沒看夠呢。雖然他很想提醒那幾個人,小心騙他們進府,完再來個殺人來口,反正付家也算得上一方富豪,官商勾結(jié)也是有的。但羅輝到底是來付家做客的,有些事情總不好弄得太過明顯才是。
所以羅輝吧嗒吧嗒嘴,只得也跟著眾人進到付府。
跟著羅輝的兵衛(wèi)哪有不了解自家主子的,心下均想:大郎,你這樣還不叫明顯,還有哪樣才算明顯???可真是的,真當付家是傻子???不過是礙著他們自己理虧,中間還有廣陵太守,要不然任你是哪個邊關(guān)的將領(lǐng),大概羅家也不會如此的買帳就是了。
紅泥家的親屬進到院中,付三爺便就讓人將南面的外客房收拾出來,以商量的語氣說道:“紅泥自小被我們家買來,從沒聽說她有什么親屬,現(xiàn)突然找上門來,我們也不能說你們是冒認,但總要弄弄清楚,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晚了,再怎么的,那邊人沒了,解決事情便是了,你們就先住下,咱們慢慢來?!?p> 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壯年人,瞅著衣服穿著并不是那種深山老林里出來,沒有見識的人,點頭說道:“我們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不過是你們家的大郎讓人送了信,我們才來認親的。我們什么也不要,只要弄清楚我妹子是如何死的,給我們個交待。自來賣身為奴,典籍上也沒有說可以隨便弄死的?!?p> 付三爺一聽,心下暗自一驚。自來要錢的好打發(fā),不要錢的卻是最難纏的。但付三爺面不改色地說道:“一定一定,我們家也不是那草菅人命的人家,定是要弄清楚的?!?p> 那幾個人被外院的下人領(lǐng)去客房。羅輝上前沖著付三爺一施禮,問道:“就不知道付三爺如何給人家交待?我可聽我家丫頭說了,那兩個穩(wěn)婆親口交待,是你們家二娘子吩咐的。難不成讓二娘子去抵命?”
付三爺客氣地回道:“羅公子還小,自然沒聽過小人無信這句話。有時候下人做錯了事,怕承擔責任,就會往主子身上推的。小事倒也無所謂了,這種大事,總要過了堂才知道到底是誰吩咐的?!?p> 羅輝瞅著付三爺,并不退讓,笑得涼涼的,說道:“付三爺說得是,我年歲小不懂事,聽過的事也少。但卻也聽過李代桃僵的典故。我是付家的客人,既然碰上了,總要等著付家沒事了再走,才不至于被人說無情。付三爺,我說得對吧?”
付三爺被羅輝地話一噎,但很快平復(fù),笑道:“那是當然,本來是讓羅公子與夫人來作客,以盡地主之誼,沒想到反倒讓羅大公子和夫人為付家擔心,罪過罪過。”
羅輝懶得跟付英客氣,轉(zhuǎn)頭便就往內(nèi)院走。
付英付三爺上前攔住道:“后花園往那邊走?!?p> “哦?”羅輝一笑道:“付三爺?shù)囊馑?,是讓我請了我母親一塊兒去看二娘子?”
付英咬牙,小屁孩那么精明,你是妖怪轉(zhuǎn)世么?免強笑道:“誤會誤會,我還當羅公子想回去休息,忘了來時的路了呢。原來是想去后院,這邊請。”
羅輝一笑,趾高氣昂地打頭里走,道:“本小爺自小認道,不管什么樣的路,走過一回就會記住,所以不勞付三爺操心將我送回去?!?p> 付英能如何?只得跟在羅輝后面往寶安堂走。然而羅輝身后跟著的后衛(wèi)卻被攔住了,畢竟已經(jīng)天黑,又是付家的后院。羅輝倒也沒多做為難,只對兵衛(wèi)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就跟我娘說我在寶安堂呢,呆會晚一點兒回去?!?p> 寶安堂里此時已經(jīng)比之前好了很多,付圖已經(jīng)不鬧了,只是一個點兒的哭。紅泥和孩子也已經(jīng)入了棺,只等著什么時候從后門抬出去??偛豢赡芨都医o作法事的。
可以說,此時付家的主人,全都集在了寶安堂里。
周老太太看上去比羅輝中午初見時,老了許多。周老太太坐在寶安堂的正廳里,而呂氏站在周老太太的傍邊,張大娘跪在地上,正一個點兒的磕頭,嘴里不停的說:“都是老奴的錯,老奴私自揣摩二娘子的意思,從二上做主,讓兩個穩(wěn)婆動手腳。二娘子并沒有吩咐老奴這樣做,全是老奴自己的主意?!?p> 付偉坐在周老太太下首的位置上,沉著臉,兩眼冒火地瞪著呂氏。
而付封就跪在付偉的腳邊,求著付偉繞過呂氏一回。
進來的羅輝觀察了會,突然笑著對付英道:“付三爺打嘴了不是?說我年紀小,聽得事少,到底讓我說著了?這唱得好一出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