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更深露重,漸漸地起了風(fēng),刮得窗紙呼啦啦作響。
南宮儀心里存著事兒,哪里能睡得著?
碧荷更是嚇得渾身發(fā)抖,縮在她腳下,一動不敢動。
就這么僵持著過了三更,總算是聽見外頭有些動靜了。
先是聽見守門的似乎跟什么人在說話,接著,就傳來兩聲輕響,似乎有什么重物倒在地上的聲音。
南宮儀心想這估計是來人把守門的給放倒了。
昨兒夜里,恐怕也是這種情形,只是她們事先中了迷藥,沒有聽見動靜而已。
她輕輕地翻了個身,臉朝著門口,手里緊緊地攥著那把鑲金嵌玉的小匕首。
秦佑悄無聲息地從外間走了進來,黑黢黢的夜里,嚇得碧荷差點兒喊起來,幸虧秦佑眼疾手快地先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秦佑?!甭犚娝麎旱蜕ぷ拥穆曇簦毯刹虐焉碜臃潘上聛?,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佑也不管她,徑自來到南宮儀跟前,貼著她的耳根道,“公主,賊人來了?!?p> “嗯?!蹦蠈m儀也貼著他的耳朵應(yīng)了一聲。
兩個人面貼面,呼出來的熱氣噴了對方一頭一臉。
秦佑忽地渾身發(fā)熱,連忙后退一步,甩了甩頭,把腦中的旖旎給甩開。
暗夜里,南宮儀的視線不如秦佑,壓根兒不知道這人臉上有什么變化,只以為秦佑單單來傳話的呢。
不多時,窗戶那兒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響動,似乎有一陣風(fēng)刮過,旋即又恢復(fù)如常。
本就起風(fēng)的晚上,這么點兒聲響聽在別人耳朵里,壓根兒就不會上心。就連南宮儀,也沒覺出有什么不尋常來。
但是秦佑已經(jīng)渾身繃緊,手握劍柄,一眨不眨地盯著窗戶那處。
雖說南宮儀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但他還是不敢懈怠一分。
練過功夫的人,視線相較常人,要好得多。他死死地盯著屋內(nèi)唯一的一處窗戶,看看那些該死的賊人,到底在弄什么名堂。
很快,室內(nèi)就彌漫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這幽香如蘭似麝,聞上去清香淺淡,只是南宮儀卻知道,這就是致人昏睡的迷藥。
她是個行家,一聞就曉得這迷藥到底有多霸道。幸好她早就給這屋子四周守夜的人發(fā)下去解毒丸了。
迷藥的香味四散開來,屋內(nèi)靜謐一片,只聽得見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窗戶在這時發(fā)出一聲脆響,里面的窗栓被一只手透過窗紙給打開,窗戶也隨之慢慢地被人推開。
一股冷風(fēng)呼嘯而來,帶著冬日的肅殺,掀起了垂著的白色紗帳。
南宮儀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窗戶處,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翻窗而入,別的什么也看不見。
她忽然就痛恨起這古代的落后來,到處都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月黑風(fēng)高天,更方便了賊人下手殺人放火。
她緊張地死盯著那抹黑影,心里敲著小鼓,不知道秦佑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既然沒有武俠小說里那種“凌波微步”的輕功,那她的方法就奏效。
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時候,就聽“哎呀”一聲驚叫,那賊人腳底打滑,一個趔趄,就要滑倒。
秦佑刀劍出鞘,就要往前沖,卻被南宮儀死死地抓住了手腕。
暗夜里,他看得清南宮儀對他輕輕搖頭。
秦佑只好止住了往外邁出的步子,站在那兒,等著賊人爬起來。
因為秦佑身子隱在紗帳內(nèi),賊人并沒有看見他。
等他扶著窗臺站好之后,驚慌失措地打量了下屋內(nèi),發(fā)覺除了他那聲驚叫,屋內(nèi)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老四,出什么事兒了?”窗外接應(yīng)的人低聲問著屋內(nèi)翻窗而入的黑衣人。
“沒事,有只耗子。”屋內(nèi)的黑衣人打著馬虎眼糊弄著外面的人。許是他不好意思讓外頭人知道他差點兒跌了一跤。
“嘿嘿嘿,我怕什么?這迷藥如此霸道,屋內(nèi)的人早就睡死了?!笨赡軐ψ约旱拿运幪貏e放心,賊人竟然搖頭晃腦地自嘲起來,聲音在漆黑的暗夜里,就像是鴟鸮一樣,低啞難聽。
南宮儀暗笑:這家伙也忒不把她當(dāng)回事兒了吧?
就見那賊人縮頭縮腦地站直了身子,放開手往她這邊的床帳走來。
地上滑得厲害,賊人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不像是平日里步履生風(fēng)。
“該死!”他懊惱地罵了一聲,繼續(xù)前進。
可沒等他走幾步,跐溜一下,那人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動靜太大,導(dǎo)致外頭接應(yīng)的人再也忍不住,扒著窗戶就問,“老四,你到底怎么了?”
黑衣人躺在地上欲翻身爬起來,可是地面油轆轆的,他爬也爬不起來。
“媽的?!焙谝氯撕藓薜卮妨讼碌?,只覺得雙手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
窗外接應(yīng)的人顯然已經(jīng)看到了他的狼狽樣,不屑地嗤笑一聲,“老四,你就這本事還能干什么事兒?得了,你躺那兒吧,我來結(jié)果了那個公主……”
話音剛落,他就攀著窗臺跳了進來。
腳剛沾地,呼啦一聲,從天而降一個大木桶,嚴嚴實實地罩上了他的頭。
“哎呀媽呀……”那黑衣人慘呼一聲,倒在了地上。
“來人……”秦佑毫不猶豫地沖了出去,一腳踹在了倒在地上尚且爬不起的黑衣人身上。
門被人從外頭推開,張過領(lǐng)著幾個侍衛(wèi)呼啦啦沖進來,把木桶罩著的黑衣人給拖出來,明晃晃的刀劍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
有人點了燈,南宮儀這才從帳內(nèi)走出來,身后還跟著兀自戰(zhàn)戰(zhàn)兢兢渾身發(fā)抖的碧荷。
秦佑一把擼下黑衣人的面巾,就見是兩個面孔陌生的人。
那兩個黑衣人還想掙扎,卻被南宮儀搶先一步,一人給塞了一粒藥丸。
長天一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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