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房子建在山里
公輸念槐一聽，對啊，方瓊喊這小姑娘妞妞，那就叫妞妞了。嘿，這套哄小孩子的把戲看來不靈了，這小姑娘五六歲的樣子，人小卻機(jī)靈著呢。
“姐姐，豬豬不見了。咦，大個子？你是誰？”小屁孩扭著小屁屁就過來了，手里纂著一把喇叭花，早被小手纂出水來了，蔫蔫的。
“石頭，大個子給你糖，你不能拿，聽話，嘍嘍，尖嘴回來?！毙」媚锱ゎ^一看，尖嘴豬正扒著河岸要下河呢。
小姑娘撩下一句話，跑著追豬去了。旁邊的狗先她一步跑在前頭，跑出去幾步，又停下回頭看。
“黃黃，回去看著弟弟。”小姑娘朝回頭看它的黑狗說著，自己穿過草叢，朝河岸處跑。
明明是條黑狗，卻被小姑娘叫作黃黃的狗，抬頭朝河岸邊正不知如何下去的尖嘴豬看了一眼，搖搖尾巴跑了回來，先低頭繞著公輸念槐嗅了嗅，這才跑向小男孩，個頭跟大男孩差不多高。
叫黃黃的黑狗嗅嗅小男孩手中的喇叭花，小男孩趕緊藏到身后，抬起小腳踢向黑狗，黑狗不滿地哼哼了兩聲，跑到旁邊，蹲在地上，伸著舌頭，哈赤哈赤地看著公輸念槐。
“大個子，你有糖嗎？”
“你叫什么名字，叔叔當(dāng)然有糖。不過，叔叔的糖只給有名字的孩子，還得乖。”
“哦，爹爹說石頭乖，姐姐說石頭不乖，石頭乖。”小男孩的一根指頭已經(jīng)伸進(jìn)嘴里了，哈啦子順著指頭啪啦啪啦地滴下來了。
“你叫石頭啊，來，石頭乖，叔叔的糖，嗯，”公輸念槐往身上一摸，再摸，三摸，哪里有糖？
“石頭，你爹呢，看看，光著腳，別吃指頭，嘿，楞小子，多臭啊?！狈江傔^來，把石頭的指頭從嘴里掏出來，按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方爺爺，大個子有糖，糖糖?！笔^拽著方瓊的胳膊搖來搖去，仰著小臉向方瓊求助。
方瓊斜睨了公輸念槐一眼，用袍袖擦了擦石頭的小花臉，然后在身上掏了掏，“石頭啊，一會兒跟姐姐去找這個大個子，他啊，有很多糖糖。好了，去找姐姐吧，爺爺跟大個子說話，啊！”
石頭看樣子很相信方瓊，轉(zhuǎn)頭看向公輸念槐，“大個子哥哥，我去叫姐姐，咦，你叫大個子嗎？”
公輸念槐伸手摸了摸石頭的腦袋，“是大個子叔叔，去吧，一會兒叔叔就給你糖吃?！?p> “噢，有糖吃了。”石頭沖進(jìn)草叢里，蹦蹦跳跳地找姐姐去了。
“方叔，嘿嘿，還得請你幫忙，我真沒有糖。”一看小男孩跑遠(yuǎn)聽不見了，公輸念槐趕緊坦白。
“有譜沒譜的亂說。我那里還有一些，回去后讓人給石頭姐弟送去。唉?！?p> “嘿嘿，小侄先謝過方叔了。唉，這一起床就欠債，不是好兆頭啊。對了，方叔，這條河叫什么名字，我大概知道在哪里建房子了?！?p> “建房子？噢，這條河叫南長水，源于唐子山?，F(xiàn)下屯田正是沿其兩岸進(jìn)行?！?p> “唐梓山？”公輸念槐想起了后世的棗陽，唐梓山是一個風(fēng)景名勝區(qū)，平地起來了兩座山，南面在棗陽境內(nèi)的是唐梓山，北面河南境內(nèi)的是紫玉山。傳說中這兩座山與二郞神有關(guān)。
“方叔，房子不用找了，就在唐梓山吧?！惫斈罨币怀隹诰褪且蛔?，上輩子上去還得花錢，現(xiàn)在就是自己的試驗(yàn)室了，誰想上山，先問問自己這個巡山使答不答應(yīng)。
“唐子山？嘶---”方叔一聽，開始牙疼，“念槐，你可知唐子山在哪里嗎，不行，不行，一則離棗陽城太遠(yuǎn)，二則離邊境太近。就是將主答應(yīng)，方叔也不會點(diǎn)頭的?！?p> 方瓊一聽，把頭搖的像拔浪鼓，也不怕頭暈。
“方叔，正因?yàn)榈靥庍吘?，才要放在那里，方叔你聽我說，”公輸念槐巡山使沒到手，怎么會善罷，況且還有二郞神的神氣罩著呢，孫悟空來了，也得讓他豎尾巴。
“是這樣，你看啊，”像這樣忽悠人，公輸念槐上輩子就沒玩過。因?yàn)樗且粋€團(tuán)隊(duì)里的一分子，分工協(xié)作，各司其職。而現(xiàn)在，凡事都要自己親歷親為，能力上的不足就顯露無遺了。
“不聽，你就是把天說漏了，方叔也不會答應(yīng)的?！边€沒等公輸念槐編好詞，方瓊就把門封的死死的。
“方叔，”公輸念槐一指東北，“要不，您在玉皇頂上給小侄找個地方？”
“念槐，為何一定要選在山里？這里要人有人，交通便利，一應(yīng)物事齊全周備，若念槐擔(dān)心機(jī)密外泄，方叔可以保證，在此處絕無可能?？吹搅税桑@些人都是軍兵家屬，跟著老將主東討西殺，立戰(zhàn)功無數(shù)。小將主一聲令下，沒有人能進(jìn)得此莊，就是一只蒼蠅也休想飛得出去。”
方瓊口中的老將主應(yīng)該是孟珙的父親，忠順軍的創(chuàng)立者孟宗政。
“方叔，若是對外，我相信您說的都對。此其一，其二，小侄會制的不僅僅是草藥吧，您不擔(dān)心妞妞石頭這些孩子的安全？小侄可不想在村子里鼓搗危險品。逮住了罰死你，還得坐牢，說不定就得吃槍子?！?p> 公輸念槐拿槍子嚇唬方瓊呢，反正方瓊也不知道槍子是何物，很厲害很危險就是了。
公輸念槐為什么非要在山里選址，不用多說，就是保密。有些東西做得說不得。
“方叔，很久沒見您來河邊了，噢，這位小哥是，”循著聲音看去，一個壯年漢子走了過來，肩頭扛著一把鋤頭，右邊袖管飄飄蕩蕩。
“李軍使，怎么又去拾掇小菜園？妞妞與石頭去前邊了。你呀，這么守著也不是事兒，孩子還小，大人苦也就罷了，總不能看著孩子受苦吧。”
“方叔，我也擔(dān)心孩子啊。就是再找一個，要是對孩子不好，那可怎好？再說，就我這身體，唉，難啊?！?p> “噢，來來來，念槐，這位是李良李軍使，踏白軍副軍使，老將主在時，丟了一條胳膊。妞妞與石頭倆孩子就是李軍使的?！?p> 李良把鋤頭從肩頭放下來拄在地上，兩眼隨便往公輸念槐身上一掃，微一躬身，“公子，李良?xì)埲敝?，不能全禮，望公子海函。小女與犬子不堪，莫要污了公子雙眼?！?p> 公輸念槐就受不了這些，軍使不軍使的他不管，讓一個殘疾人給自己行禮，這也太那個了吧，
公輸念槐趕緊往旁邊一閃，學(xué)著李良的樣子，回禮道，“李軍使，小子受不起您的禮，小子也不是什么公子，就是，那什么，妞妞與石頭是你的孩子吧，哈哈，我還欠著他們的糖呢?！?p> “什么？他們兩個向小兄---公子要糖了？哼，看我不打死這兩個殺才，”這叫李良的真是一個爆仗，一只左手抄起鋤頭，就要去追妞妞與石頭。
方瓊抬手一指，“李良，站住，耍什么橫？這個小子叫公輸念槐，他輸給兩個孩子糖，身上又沒有，還向我借，說欠著兩個孩子的糖，有什么錯?！?p> 話不多，公輸念槐聽糊涂了，方瓊這話里話外，怎么聽著很不是味啊。好像自己是個無賴似的，不僅輸給孩子糖，糖自己還沒有，不僅現(xiàn)在身上沒有，好像以后也不會有，所以才向方瓊借，能不能還，方瓊沒說。可這話聽著似乎就是這意思。
“是，方叔說的是。回去之后，小侄就把糖給妞妞送過去?！惫斈罨毙ξ鼗貞?yīng)著，他又有了想法。
“噢，李良啊，你也沒什么事，這樣吧，早飯后到院子里找我。我有事問你。”
李良躬身答應(yīng)一聲，朝公輸念槐打聲招呼，朝妞妞姐弟倆走去。
“方叔啊，我要的地方，你想好了沒有啊。要不，放在劉秀家也行啊，沖著他的身份，小侄勉強(qiáng)將就了?！?p> “咄，小子掌嘴。這些話也是隨便說得的？你別急，我好好想想?！?p> 方瓊伸出三指捏著額頭，甚是為難。將主說找處房子，那就找唄。這個村子里就有不少空房子，稍微收拾下就可以用了。沒想到公輸念槐這小子非要往山里鉆。
山里不是不可以，關(guān)鍵是時間上來不及。明天就要進(jìn)行火藥威力比賽了，今天不給公輸念槐把房子搞定了，就江海那張嘴，指不定又要說什么難聽的了。但愿公輸念槐能贏，小將主啊，這次我寶就不押在您那邊了。
還有就是既然公輸念槐堅(jiān)持進(jìn)山，作為制藥與火藥的操作者，自然比他更清楚怎樣保密。并不是說方瓊他不懂得保密，作為一名軍方人士，保密是最基本的要求，只是對技術(shù)方面的保密，他并不擅長。
實(shí)際上只要自己答應(yīng)了公輸念槐進(jìn)山，一連串的事情就免不了了。找地方，建房子，選派保衛(wèi)，工匠仆役的選擇，一旦涉及到保密，就不是隨便往里扔幾個人就完事的。一應(yīng)忠誠人員的選擇，還有家屬的安排，每一項(xiàng)都不輕松。
還有，藥材如何進(jìn)山，需不需要在山外建一個中轉(zhuǎn)點(diǎn)都是要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