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馬上歸程
一旦湊近了,方向路線都正確,兩拔人很快走到了一起。
王堅從馬上跳了下來,快步走了過來,先看了公輸念槐一眼,笑瞇瞇地點(diǎn)點(diǎn)頭,隨即一揮手,兩名軍兵接過李良與陳家福身上的擔(dān)架,抬著走了。
“李良,陳家福,多謝王副統(tǒng)制援手?!辈还茉趺凑f,王堅是為救他們而來,而且算起軍職來,這兩人也低于王堅,更何況李良與陳家福只是保留了軍籍的老軍人而已。
“兩位是前輩,小將奉命行事,當(dāng)不得兩位大禮。傷勢如何,要不要再做兩架擔(dān)架?”
“哈哈,王統(tǒng)制,兩把老骨頭有些傷算不得什么,擔(dān)架就不必了,讓兄弟們讓出兩匹馬代步就好。唉,一路上要是有人幫著抬抬擔(dān)架,我們兩兄弟也不至于如此狼狽。呵呵呵,”李良笑呵呵地睨了公輸念槐一眼。
看來,李良的心情極為歡暢,如此老派的人竟然與王堅甫一見面,就戲謔起公輸念槐來了。
王堅目光一緊一松,臉上的表情就精彩了起來,朝李良拱拱手,正色道,“王堅必不放過?;男∽?,請兩位前輩放心。呵呵呵?!蓖鯃杂H自把兩人扶上馬,在軍兵的簇?fù)硐孪蚯白呷ァ?p> “他們,他們怎么這樣,為老不尊?皮里陽秋?我陰溝里翻船?嘿嘿,”公輸念槐呆立著瞧著李良與陳家福坐在馬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叱鲆曇埃栏馨W,想咬人。
“念槐啊,王叔回去就給你請功。走吧,還愣著作啥?”王堅過來,一拉公輸念槐,公輸念槐像孩子似的,一甩胳膊,伸手指著離去的李良與陳家福的后背,委屈地說道,“王叔,你要給小侄出氣報仇啊?!?p> “好好,王叔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王堅倒好,兩邊都不得罪,誰要他幫忙,他都笑呵呵地答應(yīng),一副很樂意替人出頭的樣子。
“有沒有受傷?”王堅拿著公輸念槐渾身上下捏了遍,發(fā)現(xiàn)全毛全翅后,才松開手。
“王叔,小侄踩壞了很多野草,您要關(guān)心,就關(guān)心一下這些花花草草吧。嘿嘿,讓您失望了,小侄毫發(fā)無損,您放心吧。孟兄與張言呢,他們沒跟過來,小侄沒看到他們?!?p> “沒受傷就好。你做的這個飛傘這次可幫了大忙了。他們兩個正在訓(xùn)練我的士兵,那架飛傘就留在那里,你的這架呢,也給王叔吧。來人,把飛傘拿走。”
“哎!好吧?!惫斈罨边€沒反應(yīng)過來,背在背上的飛傘就被王堅的軍兵似拿實(shí)搶的給拿走了??催@些士兵臉上的表情,他們早已渴望之極了。誰不想像鳥兒一樣的飛翔在樹梢之上,也俯瞰下腳踩著的大地到底是個啥樣子。
“念槐,與我共乘一馬,還是讓人把你綁馬上?”王堅拉過自己的戰(zhàn)馬,笑瞇瞇地瞧著公輸念槐。
“我,我,王叔還是把我綁馬上吧。”公輸念槐瞅著高頭大馬,嘴里咬著手指,狠了狠心,跺了跺腳,最后排除萬難,決定騎馬最終還是要學(xué)的,不如就從現(xiàn)在就開始吧。
我的汽車哦,拜拜啦!四個輪子換四條腿,也不算虧。
王堅點(diǎn)點(diǎn)頭,一招手,過來兩名軍兵,“去,把公輸公子綁馬上,你們兩個左右照顧著,要是摔了他,你們的屁股就有得受了。”
“屬下遵命!”兩名粗胳膊的大兵,笑嘻嘻地掏出兩根繩子,先把公輸念槐周上馬鞍,然后一圈圈地捆粽子似的把公輸念槐捆在馬上。
“公輸公子,緊不緊,不緊,您說話,小的就再加把勁。您吶,別瞪眼,要是繩子松了摔著您,看著沒,王統(tǒng)制的棒子就在馬鞍上放著吶。”
“公輸公子,您都能制出帶人飛天的飛傘,怎么就騎不得馬呢?小子聽張言大哥說,您的本事大著呢,騎馬這事兒能難得住您,您坐穩(wěn)了,抱著馬脖子,小子綁繩子的手法是練出來的,你就瞧好吧。”
“哎嗨,兩位哥哥,手下悠著些兒啊。小子長這么大,就沒騎過馬,這玩意兒比飛傘難多了,它活啊,它有心眼,它能自己想事兒,啊!飛傘它不會啊。兩位哥哥,一定在旁邊看好小弟,要不,把那口鐵鍋套小弟頭上吧?!?p> 兩位兵哥哥終于完成捆綁公輸念槐的偉業(yè),一邊一個把公輸念槐夾在中間,催馬前行。
這一路上,可要了公輸念槐的命了。
王堅像消失了一樣,想求助都找不到人叫屈去。
兩名兵哥哥綁公輸念槐時,有說有笑,嘻嘻哈哈,可一行起軍來,兩人就變成了門神,離你不遠(yuǎn)不近,但就是不聞不問,耳朵長在兩人臉上,就是個擺設(shè)。
隊伍行走的快,兵哥哥就抽公輸念槐的馬,隊伍行走的慢,就壓一壓公輸念槐的馬,好像公輸念槐馬上馱著的是一堆雜物,而不是一個人似的。
公輸念槐眼冒金星,胃里一陣陣地難受,很快兩股間火辣辣地痛,汗水流到那里,直疼得公輸念槐嘶嘶嘶地直學(xué)毒蛇吐信子。
剛開始,公輸念槐還大呼小叫,直呼疼啊,引得附近縱馬疾馳的軍兵們引馬過來圍觀,看一眼,擠眉弄眼一番,哈哈大笑著,又奔馳而去。
一路上塵土四起,沙塵暴似的包住了這股人馬。公輸念槐眉眼鼻子被塵土糊住了,最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公輸念槐干脆把頭一低,埋進(jìn)馬脖子里,也不叫喊了,愛咋的咋的,這一百來斤賣給你了。
再說了,叫幾聲也減輕不了疼痛,還徒惹他人輕視,出力討不得好的傻事不能做。
后半程,公輸念槐咬住牙關(guān),一聲不吭,抱著馬脖子跟著隊伍一路向前。
公輸念槐消停了,兩位兵哥哥不淡定了,一前一后地湊上來觀察,看到公輸念槐的眼珠還在轉(zhuǎn)動時,才松了口氣,兩人交換了下眼神,傍著公輸念槐更緊了。
越過南長水,轉(zhuǎn)入通往打谷場院的路上時,隊伍的速度終于緩了下來。
王堅不知從隊伍的什么位置鉆了出來,策馬來到公輸念槐馬前,低頭看了片晌,輕聲叫道,“念槐,念槐?”
“啊~~,”一聲悠長纏綿的聲音從馬脖子處竄了出來,“王叔,小侄還活著。嘿,咋樣兒,小侄還不賴吧。哈哈,嗯,哎喲,”
公輸念槐倒過氣來,發(fā)現(xiàn)天空依然很友好地罩在自己頭上,立即有了精神,剛想充大頭,一扭動身子,身體像在醋里泡了三天似的,酸痛酸痛的,忍不住叫喚了起來。
“你,哈哈哈,好樣的。來啊,解開公子,放他下馬遛遛。王叔先行一步,你們兩個扶公子隨后跟來?!?p> 王堅在公輸念槐馬前轉(zhuǎn)了一個圈,隨后策馬揚(yáng)鞭奔向場院,留下裊裊的灰塵蒙住了公輸念槐濕潤潤的雙眼。
兩位兵哥哥快速解開公輸念槐身上的繩索,扶著他從馬上下來,兩人一邊一個,像架著個快散架的破弓弩,攙著公輸念槐慢慢遛著,讓全身的血液流通順暢,恢復(fù)關(guān)節(jié)的活動能力。
“公輸公子,您這牙咬得可真緊啊,要是您央求一聲,王統(tǒng)制早就讓小的松開您了,又不是行軍打仗,快一點(diǎn)慢一些,有什么打緊?!?p> “是啊,您咬著牙,王統(tǒng)制就只能催動隊伍疾行軍,您可能沒看到,王統(tǒng)制在旁邊牙咬得比您還緊,嘿嘿,小的就沒見過比公子還狠的人,噢,是說您對您自己。”
“嗯,王統(tǒng)制就在旁邊?”公輸念槐停下腳步,歪著頭瞅著剛才說話的軍兵。
“對啊,您是沒看到,王統(tǒng)制離您也就半箭之地。我們也多次示意王統(tǒng)制,王統(tǒng)制看著您,硬是沒答應(yīng)?!?p> “公輸公子,您不是惡了王統(tǒng)制吧?也不像啊!”
“嘿嘿,兩位哥哥,您真說對了,小子真惡了王統(tǒng)制,他看不上小子,成心折磨小子呢。嘿嘿?!惫斈罨贝蟾挪轮鯃缘男乃剂?。
作為這個時代優(yōu)秀的軍事指揮家,王堅絕不會任由一塊好鋼銹爛下去,而且還是在眼前。
公輸念槐大概就是王堅看上眼的好鋼吧,當(dāng)然想把這塊好鋼打制成一柄利器,這就要從最基本的素養(yǎng)入手。在王堅眼里,能騎馬算是一項入門功夫了。
既然有今天這樣的機(jī)會,哪里會放過,不往死里折磨就對不起公輸念槐了。
兩位兵哥哥隔著公輸念槐對了一下眼,一個捅了捅公輸念槐,“公輸公子,您也甭往心里去,王統(tǒng)制這人吧,吃硬不吃軟,您在統(tǒng)制面前別軟了,一軟它就硬,您硬吧,有時比您還硬,有時吧,還就軟了,您明白吧?”
“什么硬軟的,”另一個不滿意同伴的說法,接著開導(dǎo)公輸念槐,“王統(tǒng)制這人吧,對待我們這些大頭兵,像兄長像父親,對待同僚吧,像父親像兄長,對待父兄吧,像,像,”
“好,好,兩位哥哥的話小子明白了。多謝哥哥們一路上對小子的關(guān)照,小子這就去找王統(tǒng)制說理去?!惫斈罨睆膬晌槐绺绲臄v扶下掙了出來,整了整衣服,朝兩位兵哥哥拱拱手,轉(zhuǎn)身邁著鴨子步嘎悠嘎悠地朝場院走去。
“哎~~,公子,你能走?。 眱晌槐绺缗e了舉手,見公輸念槐走得艱難,還是不屈地朝前走,還朝后揮了揮手,表示不用管他。
“公輸公子不會跟王統(tǒng)制打起來吧?”一位兵哥哥憂心忡忡地瞧著漸漸遠(yuǎn)去的公輸念槐,心大心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