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劫牢
“什么?你們怎么就這么回來了!萬一是叔父呢!豈不是又要多受一天苦!不行,我這就要去救他!”
“別鬧,我們回來就是想個萬全之策的,僅憑鐘離和我二人力有不及,所以才來找你幫忙,不過先說好,萬一不是項叔父,你可別太失望了?!?p> “哼,秦國想要關(guān)的人,就是我要救得人,有什么失望!說說看,你又有什么點子了?!?p> 虞周一邊清洗臉上的黑泥,一邊問道:“羽哥,就咱們經(jīng)常在街面看到的戍卒,你能打幾個?”
“休要看不起我,這種散兵游勇來再多我也不懼?!?p> “那就好,聽你這么說我的良心就不用不安了。
說白了也就是個聲東擊西,我是這么想的,還是我跟鐘離潛進郡守府,你呢,就跟龍且鬧騰點動靜出來,等府衙空虛一些,我們伺機救人。
至于脫身,我們救了人就往城北會和,到時候見機行事,如果能奪門而出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分頭行事,然后城北十里聚集,如何?”
項籍摩拳擦掌道:“這有何難,你想要多大的動靜?可是我沒有兵器啊?!?p> “我給你的匕首呢?”
“被我吃肉用了,那玩意能殺人?”
“……”
“你自己想辦法吧,哪怕從秦兵手里奪呢!”
大伙商定之后,就開始分頭做準備,如果別的任務(wù)虞周還會多叮囑兩句,鬧事?項籍巴不得呢,他只擔心這家伙搞的太驚天動地。
結(jié)果還是出乎了虞周的意料,就在他跟鐘離眛坐在郡守府對過的酒肆吃喝之時,刺耳的梆鼓聲忽然傳了過來,本來他還沒當回事,青天白日的嘛,項籍不會那么離譜,說好兩人進了郡守府他們才動手的。
直到家家閉戶拿起農(nóng)具吆喝打賊的時候,他才察覺不對勁,趕緊拉過一個老農(nóng),虞周沉聲問道:“這位老丈,出了什么事?”
“咦?這個娃娃面生啊,不是這周圍的住戶吧?快躲遠些?!?p> 虞周一把銅錢拍出:“老丈說清楚些,我們也好知道往哪躲?!?p> 老頭四下一看,麻利的把錢收到囊中,這才說道:“從城西忽然來了個兇人,聽說身高九尺腰圍九尺,這不是賊來需打么,否則連坐咧!你們只管往東去就好?!?p> 說完之后,老家伙出聲不出力的繼續(xù)吆喝去了。
“這個羽哥,真讓人頭疼!”
鐘離眛似乎早就習慣了,只是輕輕一笑:“少主自有考量,也許遇到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狀況吧,沒辦法,咱也動手吧?!?p> 一個大鵬展翅,兩人再度進了郡守府,這次可沒那么清凈了,剛一落地,就聽幾聲呵斥:“什么人?抓刺客!”
咄咄兩聲,兩個高大的秦兵仰面就倒,咽喉處各插著一支弩箭,虞周收弩入袖,拔劍沖入了人群,鐘離眛不甘落后,兩人邊殺邊往后院的假山之處進逼。
不得不說,秦人的法制雖然殘酷,但是出奇的有效,連坐之法告訴他們哪樣不該做,豐厚的軍功又鼓勵了斬殺首級,如同大禹治水一般,一堵一疏之下,把民間的軍中的力道集中到一起,握緊的拳頭才是有殺傷的。
就像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殺得滿面赤紅,秦人依舊只進不退。
“先抓住那個小的!毛都沒長齊的娃子,你們羞不羞?這都不算軍功咧!”
眼看衛(wèi)戍兵卒兩眼通紅的逼近過來,虞周飛身上了院墻,躲過幾桿兵戈,他招呼鐘離眛:“從這走,躲開他們!”
這下子可是落實了,公鴨一樣的嗓子頓時引得秦人來攻,他才不繼續(xù)周旋呢,劍術(shù)雖有小成了,可這體力實打?qū)嵉某蕴?,一邊在墻上飛快的跑動,一邊拿腳往下踢塵土,總算到了后院之時,鐘離眛一抬下巴。
“就是那座假山,我擋住來人,你去找找有什么機關(guān)?!?p> 虞周也不客氣,細心尋找起來,能關(guān)人的地方勢必有人來回走動,再不濟都要送飯吧,順著踩出的小道一路前行,很快就見到了一扇嵌著鐵條的木門。
似乎是往里開的,門框深藏在石洞之中,也不知道牢里有多少人在,不太好辦啊,他有點后悔沒帶長軍劍來了。
不管了,隨手一劍捅在門板上,木屑紛飛,看來還挺厚實,又劈幾劍之后,仍然不見穿透,不過虞周也有他的辦法,只要是木材,都是有紋理的,順著紋理深深的刻劃幾道,大喊一聲:“鐘離大哥助我!”
鐘離眛正殺得興起,扭頭一看輕喝一聲“躲開!”,一道黑影頓時向著木門撞來,虞周側(cè)身一讓,門上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搭眼一看,卻是一名秦兵被鐘離眛一腳踹來,發(fā)髻凌亂面目扭曲,大口的吐著鮮血,眼見是不活了。
踹開只剩一口氣的秦人,木門已經(jīng)沿著刻痕裂成了幾瓣,只是被鐵條攏著才沒散開,一劍一根砍斷鐵條,再插劍一撬,就出現(xiàn)了一個半人寬的缺口。
門里邊也有鐵條,不過虞周可舍不得糟蹋手中短劍了,右手持劍左手搭弩飛快的往里射了兩箭,這才把劍搭在露出的插銷上一勾一帶,木門頓時像個稻草人一樣倒進洞中。
就像逢林莫入一樣,遇到這種不明境況的地牢,虞周心中也很是忐忑,不過他對自己的身手大有信心,而且從木門的質(zhì)量和隱蔽來看,這也不是什么至關(guān)緊要的地方。
地牢里的空氣不是那么陳腐難聞,只是混雜了些許血腥氣,看來別有通風的地方,虞周不再猶豫,要是讓對方從別的出口跑了,那就麻煩了,他隨手摘下一根火把,慢慢往里探去。
剛走十幾步,前路就有個拐角,虞周將火把往前一丟,頓時竄出一條人影,想都不想就是一劍劈下,一聲慘叫之后,偷襲者就再也不會動了。
又是一根火把丟出,這次沒人出來,借著地上的火光一看,好像沒有人形的倒影,虞周放心的轉(zhuǎn)過彎,眼前一下子亮堂許多。
嘖嘖,刑具不少啊,仿佛到了閻王殿一樣,各類的刀、枷、鏈、銬一應(yīng)俱全,血腥味也濃重了許多,正中央的木架上正吊著一個人,披頭散發(fā)的看不清面目。
要說是人,虞周都覺得有些勉強,根本就是一團血肉模糊的人形爛肉,雙臂被分綁兩側(cè),全身看不到幾塊好皮,最狠的是,此人的琵琶骨被兩根鐵鉤穿過。
到底是個什么人啊,需要被這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