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釜底抽薪
話說林子蘇正在和王靜、董強做動員會的方案確認時,一個人突然就闖進了她的辦公室。
王靜和董強回頭一看,慌忙都站了起來,恭敬地喊了一聲“總裁”,林子蘇也不得不站起來。
趙恬妞跟著也沖了進來,誠惶誠恐地喊了一聲“總裁,林總——”,林子蘇瞪了一眼趙恬妞。
周瑁遠看都不看其他人,直接吼了一句“都出去”。
幾人趕緊收拾了出去,門關上的同時,周瑁遠一個箭步就飛身過來,一把將林子蘇抵在辦公桌前,怒道:“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時候?”
一個星期多以來,為了市場營銷中心的工作部署,他始終不離左右,親自教授和輔導自己,林子蘇打心底里敬服他的管理才能和博聞強識。
可是心底終究跨越不了那道鴻溝,無法和他像昔日那般相對。
而且,更嚴重的是,每次面對他,都會想起那日楊軍猙獰的面孔,想起他也曾冷酷鞭打過自己,這讓她很痛苦。
為了掩飾自己的痛苦,加上她對楊玫、俞琳徽等人的仇恨以及周瑁遠對這些人模棱兩可的曖昧態(tài)度,讓她也感到心寒。
因而她總是表現得十分強硬和冷漠,以決絕的分手姿態(tài)和他保持著距離,每當他要親近,都會遭到她的拒絕和退卻。
現在,他突然靠近,林子蘇毫無防備,被他的強大氣場籠罩,再也沒有了平素的克制和理智,那股熟悉的香氛襲來,一陣心蕩魂酥,滿面緋紅,有些透不過氣,大腦一片空白。
她驚慌又羞惱地望向他,憤怒在即,可是看到那萬有引力的深眸,瞬間就失去了勇氣,竟是欲語還休:“我——”
再沒有人比周瑁遠更懂她身體的語言,他愛極了她的身體為自己而瘋狂墮落的時候,怒氣也漸漸消減。
他捧起她的臉,四目相對,他低沉道:“你是愛我的,是需要我的,為什么要逃避?”
他情不自禁地向她吻過去……
林子蘇,難道他的冷漠自私你還沒受夠嗎??
“不,我不需要,我們已經分手了!”她的心在最后一刻終于冷靜下來,搖搖頭,狠心將臉撇向一邊,拒絕了他的親吻,態(tài)度決然。
“好,我會讓你知道的!”周瑁遠一把扳過她的臉,死死抵住她的身子,憤怒讓他臉上的青筋暴起,一雙鷹眼令人打顫,他惱極了她的冰冷態(tài)度。
林子蘇不置可否,便要抽身時,卻被他突然一把拉了回去,只聽到他發(fā)出一聲憤怒低吼“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然后將她擁到懷里。
林子蘇對他的“抵觸”多少是自欺欺人,被他一番撩撥本已不能自矜,經此霸道一抱,也瓦解了對他的戒備和抗拒……
這個懷抱,依舊那么溫暖,依舊令人迷戀。她像個泥塑一樣,呆在他的懷里,有些留戀卻不愿做出回應,只能冷漠以對,表示著最后的倔強和抗拒。
林子蘇還要沉溺時,他卻很快抽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林子蘇看著他離開,竟有些失落,將手指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斷絕內心的流連和貪戀,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林子蘇立即“收回”不爭氣的眼淚,接起電話,是趙恬妞打來的,說是開會的時間到了,大家都在會議室等著。
林子蘇說了聲知道了,掛了電話,林子蘇整理了一下妝容、表情,這才收拾了去開會。
林子蘇是后來才知道的,那天一大早周瑁遠就把周媚叫去了辦公室,不知道周媚到底對周瑁遠說了什么。
以至于周媚走后,就讓人把電話打到了林子蘇這里,才有了后來趙恬妞的通知。
但是,周瑁遠在辦公室左等右等,等不到林子蘇,就更加火大,這才有了憤怒沖進她辦公室的一幕。
林子蘇不知道周媚對周瑁遠到底說了什么,但是顯而易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這個周媚到底在搞什么鬼!
動員會用時半個小時,主要針對“誓師大會”的活動背景、流程、內容等進行宣貫,并對各區(qū)域總監(jiān)及城市公司銷售目標的權責內容、獎懲辦法、股權激勵做最終的宣講。
林子蘇要求各區(qū)域總監(jiān)下去后,將會議內容宣貫到每一個銷售人員的腦子里,確保每個置業(yè)顧問都知曉自己的銷售任務以及“誓師大會”的流程環(huán)節(jié)。
林子蘇還特別講了此次“誓師大會”的問責制,她說——
自己給集團簽了對賭協議,既然給了大家無上榮光的待遇和最大限度的管理權力,那么我們就要對得起集團的信任。
我和大家現在就算一條戰(zhàn)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們都跟了這么久,都知道的做事風格。
我允許你們說這個事情有難度,但絕對不允許說這個事情不行。事情,要么不做,既然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們的戰(zhàn)役現在已經打響,4個月,120天,百日大戰(zhàn),4個月后,我希望我們交上一份令高層滿意的答卷。
從這一刻開始,我要求你們打起100倍的精神,誓師大會活動當天,不允許任何人給我掉鏈子。
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我會當場問責和處置,絕不手軟!
不要以為你們是我?guī)С鰜淼娜?,我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不是楊玫,更不是俞琳徽,我用人第一條是,唯能力,而不是唯親。
會上,趙恬妞因為放錯PPT,被林子蘇毫不留情地當眾訓斥。
趙恬妞明知道林子蘇是小題大做借題發(fā)揮,卻也只能大氣不敢出,忍氣吞聲默默承受。
會議室一眾下屬都噤若寒蟬,精神百倍。
會議結束后,林子蘇安排趙恬妞寫會議紀要,同時讓各區(qū)域總監(jiān)在中午12點前將各自區(qū)域銷售目標分解的最終定稿方案交到她這里,下午林子蘇將親自帶領他們到學校進行活動彩排。
在這之前,林子蘇要完成余下四月的工作計劃,總裁辦已經在催要了,她的這個工作計劃要會同“誓師大會”的責任目標一起納入集團的運營監(jiān)控計劃,并計入年終的績效考核評審。
而林子蘇為了樹立市場營銷中心的絕對權威,將500億年度目標作為誓死必須完成的任務,堅決不給自己留退路,因此向董事會立下了軍令狀——完不成500億目標,就回城市公司做一個置業(yè)顧問!
自從去年初,開始帶銷售團隊3個月沖刺5億目標后,就再沒挑戰(zhàn)過更高的銷售任務,林子蘇也把這次的任務當作自己晉升總經理的“獻禮”。
否則在十面埋伏的集團二部恐怕很難有立足之地,要么成功,要么成仁,不做其他任何可能的退路設想,這就是林子蘇的職場規(guī)則。
也真應了楊玫那日對她說的那句話——不給自己退路!
她確實從來不給自己留退路,把自己逼到絕境,在絕境中尋找解決方法,便如她的信仰——工作現場有神靈,做才有可能,不做就沒有任何可能!
直到林子蘇完成工作計劃,仍沒見趙恬妞將會議紀要交上來,提起電話要打過去質問時,目光掃到文件柜時,又放下了。
她走過去,打開柜子,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文件,都是原來營銷策劃中心移交過來的營銷資料。
林子蘇順手抽了幾個出來,看了看,才發(fā)覺有問題,于是將電話打給了趙恬妞,讓她進來辦公室。
趙恬妞小心翼翼地走進她的辦公室,沒等辦公桌里的林子蘇說話,她趕緊先匯報道:“林總,會議紀要已經發(fā)您微信上了?!?p> 林子蘇看到她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神情卻還是曾經初入崬森時的唯諾表現,知道這不過是她熟稔的扮豬吃老虎的偽裝術。
一想到周媚的那些證據,讓妹妹平白遭此大難,就讓林子蘇恨得咬牙切齒。
比起對俞琳徽等人的恨,趙恬妞的以怨報德讓林子蘇更加恨之入骨。
林子蘇打定了主意——如周媚所言,在她東窗事發(fā)前,也先讓她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林子蘇看了她很久,直到聽到趙恬妞的呼喚,才回過神,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這些文件是怎么進到我辦公室的,為什么沒有按照標準歸類和擺放?還有,市場營銷中心現在做了新的區(qū)域戰(zhàn)隊劃分,可是文件柜里的資料,還是以前營銷中心的歸類,你這個助理是怎么當的?”
趙恬妞抬頭看了一下她,一臉的驚訝,因為早幾天前她就按照吩咐做過標準化分類的,但并沒有吩咐說要按現有的市場劃分做歸類,因為新中心的資料有另外的存檔地方,不能和原來的資料混放。
可是,看到林子蘇這樣振振有詞,眼見又是一頓訓斥,便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沒做好,沒有領會她的真正意圖,畢竟林子蘇的高標準、嚴要求是出了名的,只得道:“我現在就重新分一下類!”
林子蘇把手機撂辦公桌上,斥道:“哪有那么多上班時間讓你浪費,下午要做‘誓師大會’的彩排,彩排結束開完會,你再回來做!你自己最好想清楚,多的是人想做你這個工作,你如果做不了,就告訴我,別浪費大家的時間!”
趙恬妞緊張地抓了一下裙子,“我可以做!”謹小慎微的,唯恐被剝奪了這份工作。
林子蘇瞪了她一眼,便擺擺手,讓她出去,趙恬妞沮喪地關了門出去。
下午彩排也十分順利,林子蘇只讓王靜對幾個細節(jié)進行了調整,也不在話下。
彩排一結束,趙恬妞就向林子蘇請了假,先行回了總部,去忙營銷文件的整理。
林子蘇立即又交代她,文件柜不要放到她的辦公室,讓她放到負責內勤工作的李小玉辦公桌后面。
林子蘇這樣交代,卻并不給她調配人手,也不通知齊琳琳協助,只讓她自己去想辦法,可趙恬妞依舊是不敢提出異議。
第二天,林子蘇一早就來到辦公室,她一直以來的習慣——自從年前搬進周瑁遠的家,受周瑁遠早起讀書的影響,她后來也養(yǎng)成了早到半小時看書的習慣。
每次到辦公室,她都要穿過偌大的公共辦公區(qū)才能抵達她的辦公室,公共辦公區(qū)依舊沒有一個人。
當走到市場營銷中心的辦公區(qū)時,才發(fā)現不是沒有一個人,而是有一個人。
那人正趴在辦公桌上,身體抽動,在哭泣,這誰啊,大清早地在公司哭?
林子蘇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趙恬妞。
見慣了趙恬妞的裝柔弱,林子蘇已經有了抵抗力,嫌惡地看了一眼,便徑直走去了辦公室。
到辦公室,才發(fā)現文件柜的文件才搬了一小半,還有一大半沒整理和搬走。
林子蘇冷笑一聲,先引而不發(fā),只等著上班再當眾羞辱趙恬妞。
等到9點鐘,林子蘇剛放下手頭上的書,王靜便來找她,還拿了一份辭職申請,是趙恬妞的。
林子蘇只簡單看了一眼,便問:“她為什么不親自遞給我?”
“她說你不待見她!”
林子蘇冷哼一聲,道:“她還算有自知之明,我當然不待見她。讓她自己來找我!”
王靜想說什么,但還是忍住了,只說了聲“好”,這才開始匯報正事。
王靜匯報的是屏源省房地產行業(yè)協會的相關申報事宜,往年這事是營銷中心品牌部的管轄范圍。
但因為楊玫在行業(yè)和媒體上的話語權很大,所以最后還是楊玫拍板。
也因此,往年行業(yè)的先進人物評優(yōu)和崬森在協會的擔任職務,基本上都是楊玫和楊軍包攬。
但現在楊軍已經在崬森除名,而且品牌部也單獨分出去了,現在是歸俞琳徽管,是不是要給到品牌中心?王靜請示道。
林子蘇冷哼一聲,便說:“楊玫這么多年霸占協會和媒體資源,不僅濫用媒體資源,協會的風氣也早就被她帶歪了。
現在就該正一正協會的風氣,讓協會那幫墻頭草也知道崬森是姓周不姓楊,楊家在協會稱王稱霸耀武揚威的時代就在我這里終結。
今年可以繼續(xù)申報會長單位,但前提是要把楊玫在協會里的一切職務和頭銜都給摘了!
她貪心不足蛇吞象,協會的幾個重要職務都攬自己身上,敢情公司每年交著幾十萬的會費是給她打造王冠嗎?
從今年開始,全部讓她吐出來了,不,給她一個副秘書長的職務,那個郭敬不是和她穿一條褲子嗎,就讓她去管理曾經的老大吧!
楊玫這種滿肚子壞水的陰陽人,有什么資格擔任協會的會長?董事長謙讓,去年底卸任會長,怎么也輪不到她楊玫坐莊!
論威望,論地位,論資歷,也該是總裁??偛萌绻€是秉持低調作風,那就戴總,楊玫算個什么東西?老爺子才卸任,她就觍著臉去當會長。
給她留一個副秘書長都是高配了,今年常務副會長人選就申報琞總。還有,今年的行業(yè)先進工作者申報也把楊玫的名額拿掉,年年都是她,也不害臊,占著茅坑不拉屎。
以后協會、媒體等外部資源要慢慢從楊玫手上,收回到市場中心,就由你負責這塊事務,別讓楊玫的手伸這么長。
大家各司其職,我不找她麻煩,她這根攪屎棍,也別插在我的市場中心。你放心大膽去做,這事我會在高層會議上推進。
既然市場中心引入了標準化流程管理,就按照標準來,都像楊玫那樣長臂猿管轄,我們還怎么做工作?總裁也沒有跳過她直接來安排我們的工作吧,那她又哪來的特權?
本身協會和媒體的事務,原來就歸營銷中心管,以前俞琳徽是懶,不想管,才讓楊玫趁虛而入鳩占鵲巢。現在雖然市場和品牌分開了,但是協會的事情,還是要抓在我們自己手里。
不用管俞琳徽和品牌中心,本來我們做銷售,就是要開發(fā)和拓展銷售渠道,協會充其量只是渠道,算不到品牌那塊。關于媒體,按說該歸品牌中心,但沒有媒體資源,我們就會喪失話語權。
我的意見是,品牌中心想搞他們的媒體就搞他們的,我們市場中心還是得有自己的媒體渠道,至少在發(fā)生不利我們的輿論時,我們有發(fā)聲的窗口,不然就總是被動挨打,肖薇薇、李鳳就是前車之鑒。
這樣,為了避免激化矛盾呢,我們就主打一個差異化,楊玫手里的大都是傳統的媒體,這些媒體資源咱們也不去爭,讓俞琳徽和她狗咬狗吧!
我們要做的是,創(chuàng)立專屬于市場中心的自媒體渠道,第一是建立我們自己的官方自媒體,同時也開發(fā)一些靠譜的大V自媒體人。
我們主導的內容和方向也以房地產市場、銷售、產品、客戶為主,尤其就是為銷售服務,這樣楊玫、俞琳徽想找事也挑不到刺兒?!?p> “這招是夠狠的,直接釜底抽薪,你這是要和她們正面宣戰(zhàn)了嗎?”王靜既佩服林子蘇的膽識,又不無擔心。
林子蘇哼了一聲,回說:“還用宣戰(zhàn)嗎?我和她早就水火不容了!”眼神凌了一下王靜,反問:“還是你怕了?!”
王靜氣笑了,“我要是怕,就不會選擇你了!”
“那就是了,沒什么好擔心的!”林子蘇也笑了。
“不過,有個問題,我這兩天也在跟協會那邊溝通這個事,因為楊軍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所以我就放出換人的口風,也是想探探協會的想法,呵呵,你知道協會的那個秘書長郭敬怎么說?”王靜道。
“哼,那個彩虹屁王,狗嘴里還能吐出什么象牙來?她跟楊玫恨不得穿一條褲子,恨不得給楊軍舔腚,指望她干什么!”林子蘇嘲諷道。
“對,不止這個郭敬,協會幾個骨干也是這個意思,希望楊玫連任。主要是楊玫任會長,可以源源不斷地給協會贊助支持,他們擔心失去了楊玫這個搖錢樹,日子就沒以前那么好過了。
而且崬森又是屏源省的龍頭企業(yè),崬森如果開了換人降資助的頭,其他地產企業(yè)肯定也會群起效仿,那協會恐怕就得散了,這才是他們擔心的。
所以,我可以預見他們肯定會在會長人選上百般阻撓,這是外部的隱患,除非我們給的贊助比楊玫更豐厚。
內部也有隱患,我們打這個申報,肯定是要經過楊玫審批的,她畢竟是直管領導,或許她不會直接說沒有她就不批。
但她肯定會找各種理由不批,她不批,這事也辦不成。所以,現在這事就卡在這里了,沒法往前推!”
林子蘇略作思忖,冷笑一聲,道:“崬森作為龍頭企業(yè),竟然還會被一個小小的協會卡脖子,說不好聽的,崬森入會那都是給它們協會臉!
沒有崬森,其它地產企業(yè)誰會甩他們?他們也太把自己當盤菜了,去市面上打聽一下,哪家協會對行業(yè)的龍頭企業(yè)敢說三道四指手畫腳的?
她跟楊軍兩個人,自己的錢,摳門的恨不得一個錢掰成兩半花,卻拿著崬森的錢四處揮霍,給自己裝臉面博好名聲。
還把協會養(yǎng)成今天這個挑三揀四的刁嘴樣子,簡直就是本末倒置!哼,行啊,是時候讓他們認清自己的位置了。
這樣,你去跟華中住宅商業(yè)聯盟協會聯系溝通,準備改換門庭,既然有人挑嘴,那就把桌子掀了,讓它沒菜吃,以后讓它來求著我們入會,誠意不到位,都別鳥它們。
確實,它們的好日子到頭了,以后我們不僅不會給它錢,它還得給我們送福利送好處,好處給足了,入不入會,也得看我們的心情,慣的沒邊了!”
王靜甚是驚訝,不想林子蘇有這魄力,敢跟協會對著干,想說什么,不料林子蘇又發(fā)話了。
“不,你這樣吧。你還是先走流程,當然要楊玫審批,不過你的審批單要同時抄送董事長和總裁。楊玫權欲熏心,私下里可以為所欲為不要臉。
但是,在董事長面前,她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要名要利,因為她還要樹立她賢良淑德的未來豪門媳婦人設呢。當然,你要把更換人選的理由表述清楚。
就拿肖薇薇事件作文章,為了崬森品牌口碑考慮,楊軍楊玫目前不宜再公開露面和擔任社會公職,嗯,就說等風頭過去后,再看情況怎么回歸合適。
然后,要請示他們看指定誰出任會長一職,董事長和總裁指派,楊玫也不敢說什么了,我就是要讓楊玫百爪撓心又找不到反駁拒批的理由,這單她不簽也得簽!”
“高明,太高明了,你這可是‘天王蓋地虎寶塔鎮(zhèn)河妖’??!”王靜由衷地贊嘆,內心也是自愧不如。
枉自自己年紀比她長十歲,卻真是比不上她這七竅玲瓏的心思,難怪總裁喜歡她,自己要是個男人,也沒有不愛他的理由啊。
林子蘇也被她這個打趣逗笑了,隨即又囑咐道:“然后呢,審批單批了以后,你再和協會去溝通這個事情,如果他們還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那就實施B方案。
改換門庭,咱們里子面子都做充分了,讓他們協會拿不住挑刺的把柄,不讓它們栽個大跟頭,它們都不知道崬森到底姓什么!”林子蘇道。
“我擔心楊玫會挑唆俞琳徽搞事,畢竟說起來協會原來是歸她管的,俞琳徽要是也打一個申請,到時候就難辦了!”王靜道。
“那你這樣,一會兒你去寫一個申請報告,我拿著報告直接去找總裁,只要總裁同意協會歸市場中心負責,那后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你這個報告寫漂亮些,而且一定要和500億的戰(zhàn)略目標緊密掛鉤,市場一應活動和協會的互動,這些利害要陳述清楚,邏輯一定要自洽。這事著急嗎?”
“說起來也不著急,年底才開換屆會。不過每年他們都是提前三四個月開始籌備這事,我是擔心我們動作慢了,楊玫、俞琳徽那邊就會搶先一步辦了,生米做成熟飯了,我們就不好再申請了!”
“那我先在高層會議上通通氣,事情公開了,他們想提前打報告,到總裁那里也不會那么快批,畢竟我們是創(chuàng)利部門,我們要是有意見,總裁和高層也要權衡利弊。你的報告盡快寫,我吹完風,就遞報告上去,這樣就順理成章了!”
“好的,一定辦成!”王靜心情豁然大朗,這下對林子蘇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尊敬之心油然而生,隨即欣然領命而去。
沒過多久,趙恬妞就拿著辭職信敲門進來,一進來,就將信遞到林子蘇的辦公桌上,道:“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再待在這里,也是自取其辱。這是我的辭職信,請林總批準!”
聲音不似往常那樣怯懦,冷靜克制甚至帶著點憂郁,大概這才是真實的她吧!
你總算不裝了!林子蘇不緊不慢將信扣在桌上,嘲諷道:
“趙恬妞,公司聘你來,即使是你辭職,上一刻交給你的工作,你也必須要完成。否則我可以扣你的工資,如果給公司造成損失,公司也會要求你賠償。你以為,你可以這樣一走了之嗎?”
趙恬妞冷笑一聲,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道:“無所謂,你隨便吧,這也不是我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反正我的人生早就爛透了,也不差這一次!”
“好啊,隨便,是吧?”林子蘇將辭職信撕得粉碎,扔進紙簍里,不怒反笑道:“我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是我辭職!”
趙恬妞氣得眼圈都紅了,禁不住捂了一下臉,林子蘇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纏了紗布,林子蘇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露出來,以博取自己的憐憫,因為她實在慣會用這招數。
林子蘇不為所動,一邊指著她未完的“工作”,一邊冷漠道:“除非做到我滿意,否則別想我在你的辭職信上簽字!”說完,就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不再理睬趙恬妞。
趙恬妞無奈,杵了一會兒,知道林子蘇向來說一不二,自己一心想脫離苦海,只得乖乖地去整理文件,林子蘇瞥了一眼她的背影,沒有一絲憐憫。
等到趙恬妞搬完文件柜,已經是上午11點,林子蘇在她快要完成時,借故去學校開會,躲開了她再來辭職說事。
她的辭職,來得太突然,林子蘇才展開復仇計劃,怎么會這么輕易放她走,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就這樣林子蘇在學校躲了她三天,直到第四天,楊玫打來電話詢問趙恬妞辭職的事情,林子蘇才說這幾天太忙了,沒時間過問這事,只說回去了會解決。
晚上,林子蘇才打好主意,然后破天荒地和周瑁遠主動打了電話,這讓周瑁遠很是驚喜和意外。
當得知林子蘇想開除趙恬妞,還要在網絡上公開時,周瑁遠說他會讓人事行政中心辭退她,這原本也是他解散總裁辦女員工時就要做的。
但是對公之于眾的做法,周瑁遠沒同意,他讓她只管提辭退申請,其他的事他會安排,他有辦法讓趙恬妞去投案自首。
林子蘇還詫異是什么,周瑁遠這才道出了他幾個月前的想法,原本那次解散總裁辦女員工就已經計劃好——
周瑁遠知道楊家父女想對趙恬妞殺人滅口,周瑁遠便給趙恬妞暗示過,讓她去自首揭發(fā)楊家父女,這是她唯一的活路。
可是趙恬妞沒有答應,因為她很懼怕二楊,她也知道他們的手段,背叛他們比投案自首更慘。
周瑁遠因為無法說服,只得做出開除她的決定,她只要走出崬森,楊軍就一定會動手,這一點趙恬妞最心知肚明。
所以她去醫(yī)院看剛剛蘇醒的林子蘇時愁容滿面,那時她就已經走投無路,無論哪條路都是死路。
萬萬沒想到,林子蘇回來后,竟然留下了她,那時周瑁遠一心護林子蘇,也不想拂逆她,而且正好也可以給趙恬妞一個思想斗爭的過渡,所以就同意留下趙恬妞。
但周瑁遠還是派了一個安保,配合郭曉釗,暗中保護趙恬妞,絕不能讓這個關鍵的證人被滅口。
如今,林子蘇要開除她,也就相當于回到了計劃的原點,也許能倒逼趙恬妞去自首!
林子蘇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那次在醫(yī)院趙恬妞能和盤托出,原來她也知道那可能是二人最后一次見面。
也難怪她這幾個月來,寧可委曲求全,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她什么都知道,更知道這份工作是她唯一的鎧甲。
所以,她現在是想通了,打算把生死置之度外,還是徹底倒戈?林子蘇想不明白,但也不想這么便宜了趙恬妞。
了解了這個原委后,林子蘇便有了行事的底氣,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周瑁遠正好在參加一個商務活動,也就沒顧上關心和問候她,匆匆掛了電話,不在話下。
第二天上午11點,趙恬妞哭著跑到林子蘇的辦公室,質問她到底想怎么樣?
林子蘇知道她一定看到了開除她的通知,便咄咄地逼視著她,回敬道:“如果幾個月前你自首了,我說不定就原諒你了??墒牵F在,不會了,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永遠不會原諒你!”
“如果你也有一個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的哥哥,你也不會好到哪里去!”趙恬妞絕望地看著林子蘇,她終于還是知道了,自己的一念之錯鑄成終生大錯,一步錯步步錯,再也回不了頭。
“趙恬妞,”林子蘇怒拍了一下桌子,斥道:“你,是成年人,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嗎?到現在你都不知道自己的問題,還把自己的罪過推在你哥的身上!你哥殺人放火,你也殺人放火嗎?怨天尤人,錯的都是別人,就你清白無辜,是嗎?”
林子蘇一時有點胸悶氣短,頓了許久,才繼續(xù)道:“你認不認錯,都無關緊要了!以我今時今日的能力,我想弄死你,有很多辦法。
楊玫、俞琳徽,還有你,都覺得我是軟柿子,覺得我好欺負,沒關系,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現在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罪惡的,我已經不怕死了,也不怕弄死別人的后果和懲罰,我想做個好人,可你們一個個逼我做壞人,那我就如你們所愿!
趙恬妞,你是怎么害靜姐的,怎么害我妹的,又是怎么害我的,在我死之前,我都會一一奉還在你身上,貪污臟臟,讓人輪奸殘害,讓人酷刑虐待,最后讓網暴搞臭你,這都是你的惡有惡報。
好人活不久,壞人活千年?,F實狠狠地教育了我,我再也不當好人了,跟你們一樣我瘋了,不是人了,所以,我也沒有什么顧慮了。
我已經是死過兩次的人了,我現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所以弄死你弄殘你,我報仇雪恨,怎么樣,我都是賺的!
不過,我現在不想那么快弄死你,看著獵物在手里生不如死才是報仇的最好方式,今天只是開始,你離開東森,就是你亡命天涯的開始,楊玫會追殺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放心,你別想一死了之,我會讓周瑁遠派出一個團的保鏢看著你,我要你活活受罪,把你害過的人遭受的傷害全部經歷一遍,那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原來,我還想讓你去投案自首,現在才發(fā)現那太便宜你了。所以,趙恬妞,你的惡有惡報,才開始,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反正我現在活著也跟死了差不多,折磨你才能讓我好受一點。
現在請你滾出我的辦公室,滾出東森,我們的游戲開始了,聽懂了嗎?”林子蘇陰森森地小聲說著,讓趙恬妞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
趙恬妞聽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自己被周瑁遠耍了,自己還能留在崬森,全是林子蘇的“挽留”。
她曾經想過自我了結,可是她太懦弱了,她受不了那種死亡的痛苦??墒?,現在,恐怕連死的權力都沒有了,能被他殺,反倒是就成了她唯一逃出生天的選擇。
可是,現在連這個機會,也不會有了!我該怎么辦?……預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