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天池水泛濫之時,這屏障便生了出來,以防有人不慎進入,丟了性命?!?p> 容一抬眼看著那屏障,只見里面雪山環(huán)繞處,雪山的上空一縷縷的白色細煙冉冉升起。
“這屏障是誰人看管的?”
蘇箋看著那騰騰升起的白色霧氣,心中升起一絲憂慮,看那屏障,應(yīng)該是遠古時期所設(shè)的,如果硬拼,斷然是打不開它,但是既然有人設(shè),就一定會有人守,雖然天族已經(jīng)滅亡了,可是黎蔚那么精明,一定會留人在這里看守的。
所以當務(wù)之急是要找到那看守天池的人。
“在這里看守天池的是一只活了上萬年的雪蓮妖,我們敲一敲這屏障,引他出來?!?p> “也好?!?p> 蘇箋從手中幻出了長笛,往空中一拋,那長笛便飛到了屏障前一下一下的撞著那屏障。
長笛每撞一下,那屏障之上就有電光刺刺的閃過。
未敲幾下,屏障里面的山體突然大震,無數(shù)的雪轟隆隆的從山上滑落下來,聲響之大,讓人振聾發(fā)聵。雪塊一直滾動著,滾到山腳,團成團狀。
蘇箋站在屏障之外,也已經(jīng)感受到腳下的冰層在搖搖晃晃著。
再后來,大地震動的愈加劇烈,蘇箋和容一往里面看去,只見自雪山之后,有一大塊白色向著這邊移動過來。
那形狀圓滾滾的像是一個巨大的雪球,可是在看清楚之后,蘇箋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一個雪球,而是一個活物。
那是一個全身長著如雪一般白的長毛活物,它的身軀異常的大,就當下看來,它約摸有三人之高。那白毛的活物走了幾步,只露出來了一半的身體,而另一半身軀則被那巍峨的雪山擋住。
蘇箋看了一眼容一,只見他依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蘇箋想來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否則,容一也不會這樣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了。
待到那一團白毛全部走了出來,蘇箋才看清了那白毛的全貌
。
那是一頭身軀龐大的大白熊,個頭有三人之高,全身的白毛很長,一個大頭上長著一對黑黑的眼睛,其中泛著光彩,像是一顆圓圓的黑玉石。
它每走兩步,總會不自覺的扭一扭它那大大的頭,看著有幾分嬌憨可愛。
那長毛大熊走了出來,朝著屏障這邊走來。
它朝著屏障這邊每走上一步,蘇箋就感覺腳震動一下。
因為大白熊身軀極其龐大,所以沒走兩步就走到了屏障前面。
它站在了屏障前轉(zhuǎn)著它那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蘇箋,那大眼睛在眼里轉(zhuǎn)了好幾轉(zhuǎn),蘇箋看著,忍不住想笑。
它是在打量她,打量了許久之后,它伸出了它那一只大掌,往前一伸,直接穿過了那透明的屏障伸了出來。
那大白熊的爪子伸到蘇箋的面前,輕輕的摸著蘇箋的臉,動作很笨拙,但是卻很小心翼翼的,生怕傷到了蘇箋。
蘇箋看它沒有惡意,便任由它摸著自己的臉。
在那大黑熊和她微微熱絡(luò)了起來之后,蘇箋朝著容一使了一個眼色,容一立刻會意,笑著走到了蘇箋身邊。
這時,一直任由大白熊摸自己的蘇箋也伸出了手,她輕輕的撫摸著大白熊那長滿白毛的粗壯手臂,然后一邊撫摸著,一邊拉著容一往前走。
蘇箋小心的引誘著大白熊,讓它一點點的往前來,等到那大白熊的身體走出了屏障一半的時候,蘇箋往前一步,然后輕輕的推著大白熊往里面退。
果真可以!
蘇箋在心里想道。
她猜的果然不錯。從剛才看見大白熊的手臂伸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屏障不能束縛大白熊,因此她猜想是不是只要拉著大白熊就可以進去了呢?
直到蘇箋拉著容一走進去之后,蘇箋知道她的猜想確實是對的。
只是一道屏障的隔絕,屏障兩端卻是天壤之別。
屏障外,冰寒刺骨。
屏障內(nèi),暖風拂面。
進入屏障之后,蘇箋身上殷紅的天衣瞬間變作了白色。
略帶暖意的風吹著蘇箋的白衣,將她帶著油亮光澤的墨發(fā)吹的悠悠飛舞。
說來也奇怪,這里也是一片冰天雪地,與外面那真正的冰天雪地相比并沒有什么不同,可是這里的溫度卻如同暖閣一般,氣候宜人。
容一那仿若遠山的眉下,一雙泛著光彩的桃花眼將這四下快速的掃了一圈。
無形的光波從他的腳下向著四周擴散,將這方圓幾百里探了個一清二楚,什么生靈,什么位置,這些都如一副畫一般在他的眼前展開,沒有一樣?xùn)|西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蘇箋也感覺到腳下有法力穿過,她轉(zhuǎn)身看向容一,才知道了那法力的來源。
法穿百里,這本事,需要極高的修為才能使出,由此可見,容一法力的高深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她之前所預(yù)料的了。
茫茫的冰雪中,蘇箋看著雪地上的白衣少年。他那衣擺曳地的白衣在暖風中微微的搖擺,一雙桃花眼攬盡天下光華,如灼灼桃花于春光明媚的午后嫣然綻放,流光溢彩。而那櫻花色的薄唇微微的抿出一條弧度,濃卷翹長的睫毛如一只振翅欲飛的黑色蝴蝶一般。一把白玉為骨的九羲扇斜插在他的腰間,他長身而立,又頗有玉樹臨風之姿,讓人留戀的挪不開眼。
容一腳下的光波一直在冰層下穿行著,將這方圓數(shù)里的活物探測了一遍。
就在他覺得那光波快要延伸到結(jié)界的盡的時,他那一雙桃花眼突然一跳。
他頓了一下,臉色沒有表情。
而后,他的櫻唇彎出一道弧度,那弧度漸次變大,一抹絢爛的笑像一朵嫣然絕美的花一般綻開在他的唇角。
他輕笑一聲,那方才眼睛里突然射出的犀利的眼神瞬間消失,換之而來的是無限的渙散悠然。
暖風牽起他墨玉一般的發(fā)絲,似乎想要將他的發(fā)絲系上千千結(jié),可是奈何他的如波墨發(fā)太過柔順,那輕風只繞了一個彎,便悻悻飛走了。
蘇箋掃視了一圈,最后眸光回到容一的身上,卻看見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笑。
“怎么了?”
蘇箋也不想在心里隨意猜測,索性直接走了過去問容一。
“看守這里的人在雪山后面,只是……”
容一說了一半,拉長了聲音。不過他并不是在故意吊蘇箋的胃口,而是,他覺得有些意外,以至于感到些微的好笑。
“只是什么?”
蘇箋追問道。
“那看守這里的人似乎并不是那朵雪蓮妖,而是……”
容一頓了一下,眼光轉(zhuǎn)了一下,才悠悠說道“這人應(yīng)該……或許算的上我的……故人。”
容一說到故人兩個字的時候,臉上又是一抹無奈的笑。
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對蘇箋道“這白熊雖然這時對你溫和,可是若要是你去那天池上取無形之水,它恐怕就要和你撕破臉了,所以,我們還是直接去找這里的主人吧!”
容一說完,如凝脂一般的臉上又是一抹無奈的笑。
蘇箋聽他的話語,覺得似乎容一和那看守天池的應(yīng)該是認識。
可是她也不想問了,因為她想等找到那看守天池的人,一切應(yīng)該都會不問自解了吧。
風還是溫和的,天上卻突然漸漸下起了紛紛的大雪。
雪山延綿巍峨,屹立在這無邊弗界的冰原之上,像是神靈一般,在這蒼茫的瀲淵大地上的極北之地守護著瀲淵獨有的圣潔。
鵝毛一般的大雪若春日的柳絮一般漫天作舞,像是有神靈在天界將天打開了一個口,然后俯身提籃將竹籃中的鵝毛灑落在紛擾人間中這唯一一片清凈圣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