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寧修而言,科試顯然是練手的最好機會。這就相當于后世的模擬考試,利用一輪輪的??紒碜尶忌煜た荚嚨墓?jié)奏。等到真正的大考時,考生便不會出現(xiàn)怯場怯考的情況。
不然若是任何熱身都不做,直接讓考生去參加大考,心理素質差的很可能直接就崩了。
托小秀才的服,寧修的基本功很扎實,但結合所出題目作文還需要演練。雖然他也按照張懋修的要求每天寫幾篇時文,但那畢竟是在沒有壓力情況下作出的,完全做不得數(shù)。
這就像后世考生臨考前每天做??季硪硪粯?,沒有壓力沒有限定條件寫出的文章當然好,但真一下子加了壓力作出的文章質量便可能一落千丈。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發(fā)生,便需要通過大量考試來給自己繃緊弦,真到了大考就不會出問題。
鄉(xiāng)試當然很重要,寧修可不希望在鄉(xiāng)試中因為適應性問題被刷。萬惡的封建科舉可是三年一考,若是錯過了就得再等三年。人生有幾個三年啊......
所以科試就顯得至關重要了。因為科試是選拔性考試,競爭性還是很強的。
如果能夠在科試中勝出,基本就證明了參試者的實力。而如果科試都不能通過,那這水平著實不怎么樣,即便被李知府保舉直接參加鄉(xiāng)試,也是在鄉(xiāng)試丟人現(xiàn)眼的命。
所以寧修拒絕李知府的‘好意’并不是因為他好面子,而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在。
很快話題便又轉到戚報國身上。這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桌酒席就是為了戚報國擺的,寧修最多就是沾了戚報國的光才得以入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皆是有些微醺。
戚報國率先提出告辭,李知府不好拒絕起身送了送。
寧修如何能錯過這個好機會,亦是拱手告辭與戚報國一起出了府衙。
一出府衙,一搖三晃的戚報國便精神了起來,沖寧修擠了擠眼道:“嘿,這些文官喝起酒來真是要命,平??此麄円粋€個弱不禁風,怎么一到酒桌上就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了?”
“呃,戚百戶好手段,連寧某都被你騙過去了?!?p> 原來戚報國是假裝酒醉,借機告辭脫身。
“嘿嘿,我這是假作真時真亦假,我是真的有些醉了。這酒還真的挺烈。對了,你方才叫我什么?”
“戚百戶啊......”
戚報國沒好氣的白了寧修一眼道:“什么百戶不百戶的,我妹子都要嫁給你了,你還這么喊我?”
“那......”
寧修還真是有些發(fā)懵,他與戚靈兒的感情升溫的太快,一切都像在夢中。要他現(xiàn)在就對戚報國這個大舅哥改口,還真是有些障礙......
“別這呀那呀的了,你就喊我四哥!”
戚報國倒是大大咧咧,拍了拍寧修的肩膀就把稱呼定了下來。
“這恐怕有些不妥吧。還是叫內兄好些?”
寧修苦著一張臉,試探著問道。
“啥子內兄,搞得那么文縐縐的。靈兒喊我叫四哥,你也喊我四哥,這樣才像一家人嘛?!?p> “......”
寧修無語,這大舅哥神經也太大條了吧。
“四哥......”
“哎,這就對了嘛。從此往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過我有句話可得跟你說在前面,我可就這一個妹妹,你要是敢對她不好,別怪四哥我拳頭硬?!?p> “......”
寧修忽然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哎,看來還是太感性了一些啊。
“對了,那我怎么稱呼你啊?寧修叫著也太別扭了。”
“呃,四哥就喊我三郎吧?!?p> “三郎?這個稱呼倒是不錯?!?p> 戚報國在寧修的肩膀上又猛地拍了幾掌,疼的寧修齜牙咧嘴。
這大舅哥不會是練過鐵砂掌吧?這幾巴掌拍下去端是要把骨頭拍碎啊。
“對了,四哥你打算啥時候回京?”
“恩,過幾日便走,靈兒也跟我一起回去?!?p> “???”
“靈兒也要回去?”
戚報國嘿嘿笑道:“怎么,你舍不得?三郎啊,你也得為靈兒考慮考慮啊。她這次不辭而別,女扮男裝來荊州看你,家父可都氣炸了。若是她再不回去,恐怕家父就要親自來接他了。到了那時,反而不美?!?p> 跟戚繼光講道理?貌似沒戲啊。
人家是統(tǒng)兵一方的總兵,手里十幾萬的手下,一人一口吐沫都把自己淹死了。
也許這就是大佬吧。
哎,誰叫他看上了戚繼光的女兒了呢。
都說女婿和老岳丈是敵人,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戚繼光也是人,當然也會不舒服。為了給未來老泰山留下一個相對好的印象,寧修決定忍一忍。
反正婚約都定下了,他還怕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罷了,罷了,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待我考中進士,便立刻去向戚將軍提親!”
“咦,這兩句很有感覺嘛,是三郎你作的?”
寧修:“......”
這位大舅哥不會是文盲吧?
“咳咳,這是秦觀秦少游的詞啊,《鵲橋仙》。”
“哈哈,這些鳥人做的詩詞都差不多嘛。三郎啊,你好好考試,將來未必作不出比他好的詞來?!?p> 寧修心道作是不可能作的,但抄兩首還是不成問題的。再怎么說他也是飽讀詩詞的新世紀好青年,拿兩首納蘭性德詞來應景還是不難的。再怎么樣也不能給穿越者丟臉啊。
戚報國要是知道寧修此刻心中的想法,非得氣的吐血不可。
但他當然不知道,他只覺得小妹有了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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