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云一指點中眉心,大個子悶哼一聲,面部神情扭曲、喉中嗬嗬作響,雙目一片混亂!
這時,陸云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傳來,不經(jīng)雙耳便直接進(jìn)入大個子的腦海?!澳闶俏业呐?!”
“我……”大個子雙目一陣掙扎,但很快就兩眼發(fā)直道:“我是你的奴仆?!?p> “現(xiàn)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陸云輕聲說道?!笆钦l指使你?”
“是,我都說。”大個子的神態(tài)愈發(fā)呆滯,聲音沒有任何抑揚(yáng)頓挫道:“是陸楓少爺?!?p> “陸楓?”陸云眉頭一挑,繼續(xù)問道:“他是怎么吩咐的?”
“他讓我們找人販子作掩護(hù),綁架陸瑛和陸云,向陸信要一萬貫的贖金?!贝髠€子有問必答道:“拿到錢后,姐弟倆隨我們處置……”
“他為什么要這樣干?”陸云兩眼寒意倍生,便見大個子的目光又變得混亂。
陸云趕緊默念心經(jīng),使自己的兩眼重新如古井不波,大個子也重新恢復(fù)溫順,答道:“何管事告狀,說陸云和陸瑛害的余慶房丟了一萬貫。他便讓我們綁架兩人,把錢勒索回來?!?p> ‘果然還是這件事……’陸云不禁心下大奇道:“余慶房的錢是公中的,他陸楓為何狗急跳墻?”
大個子雙眼一片茫然,似乎搜索了好長時間的記憶。他剛要開口,卻突然眼球一凸,滿臉呆滯,口中涎水直流,再也說不出話來。
見他已然成了白癡,陸云嘆了口氣,輕輕一掌拍在大個子的額頭,大個子便如那小個子一般,滿臉正氣的死去了。
陸云又轉(zhuǎn)向另一名玄階,那人已經(jīng)被他嚇傻了,哆哆嗦嗦道:“陸閥沒有這么邪門的功法,你是太平道的人!”他所說的功法,自然不是陸云拍死大個子的浩然正氣,而是那攝人心智、最后把人變成白癡的招數(shù)了。
“你認(rèn)得這一招?”陸云略略有些疲憊,這還是他頭一次用出《皇極洞玄功》上的‘奪魂指’,非但半道兒把人弄成了白癡,還把自己搞的頭昏眼花,兩耳嗡嗡作響。
陸云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是用不出這奪魂指了,但對方并不知道。
唯恐自己也被變成白癡,那名玄階老老實實有問必答道:“傳說《太平經(jīng)》中有攝魂大法,可以奪人心智,控制人心。但這門功法據(jù)說已經(jīng)遺失,就連孫元朗都不會……”
‘?dāng)z魂大法……奪魂指……’陸云心中默念這兩個名字,兩者似乎頗有淵源。不過對方也只知道些江湖傳聞而已,陸云還想再往深里問,他就一問三不知了。
陸云只好把話題轉(zhuǎn)回到陸楓身上,那人嘆了口氣道:“我們不過是他父子養(yǎng)的狗,哪能知道具體的事情。我只隱約感到,陸楓似乎捅了個大窟窿,急著要錢去填?!?p> 陸云追問道:“他干了什么?”
“不知道?!蹦侨藫u搖頭,期冀的看著陸云道:“不過我可以替公子去查!只要公子放過我,我發(fā)誓效忠公子,將陸楓的事情全都查出來!”
“這主意不錯?!标懺戚p輕點頭,說出的話卻讓那人心若死灰?!暗业拿孛懿荒茏屚馊酥?,所以你必須死。”
“我絕對不會泄露一點的!”那人涕淚橫流的哀求起來。
“死人都會泄漏秘密,何況活人呢?”陸云嘆了口氣,輕輕一掌撫向那人,那人拼命想躲,可哪里能躲得開?被他一掌撫在額頭,登時神情嚴(yán)肅的死去,與之前兩人別無二致……
陸云站起身來,雪白的袍子上,依然纖塵不染,配上他那張濯如春月的面容,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偏生,他的腳下滿地尸首,就像天堂變?yōu)樾蘖_地獄,讓人無比痛心……
陸云輕輕嘆了口氣,走到馬車邊,并沒有馬上將陸瑛解開,而是拿起了馬鞭,趕著馬匹緩緩走遠(yuǎn)。
直到看不見茅屋,陸云才為陸瑛松綁,陸瑛一下?lián)涞剿麘牙?,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p> “阿姐永遠(yuǎn)不需要說這三個字,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标懺戚p輕拍著陸瑛的后背,安撫著驚愧交加的姐姐。
待陸瑛稍稍平復(fù)下來,陸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坐在車轅上,注視著上山的道路。
過了盞茶功夫,便見一條人影飛奔而來,與陸云的詭異飄渺不同,那人身法凝重端莊,速度卻一點也不遜于他。
幾個呼吸,那人便到了姐弟倆面前。
“父親?!苯愕軅z出聲喚道。
來著正是陸信,只見他手提寶劍,滿臉怒火,看到姐弟倆安然無恙,這才神情稍緩。仔細(xì)打量著一雙兒女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阿弟來的很快?!标戠p聲說道:“讓爹爹擔(dān)心了?!?p> “真該死!”陸信又怒氣上面道:“他們?nèi)四??!”他發(fā)誓要保護(hù)自己的兒女不再受到傷害,轉(zhuǎn)眼女兒就被人綁架。此刻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平素的和善沉穩(wěn),只有沖天的怒火和殺意!
陸云看看身后的茅屋道:“都死了?!?p> “哼!便宜他們了!”陸信怒哼一聲道:“是誰指使的?!”聽了護(hù)衛(wèi)的稟報,他自然不會認(rèn)為,只是遇到了普通的人販子。
“陸楓?!标懺戚p聲道:“陸儉的兒子。”
“他?!”陸信吃了一驚,同宗同族,怎么會如此喪心病狂?
陸云便將前幾日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講給陸信,又順帶講了下方才的情形。
“哈哈!”陸信聞言,重重一掌,將道旁一棵碗口粗的松樹攔腰擊斷,氣急反笑道:“陸儉生的好兒子,今日我就要為陸閥除一禍害!”
“父親息怒,”陸云卻不贊同道:“此事,還是不要聲張更好?!?p> 陸信也是被氣昏了頭,聞言馬上明白過來,憤懣的點下頭道:“是,瑛兒的名譽(yù)要緊?!绷餮钥晌?,如果陸瑛被綁架的事傳揚(yáng)出去,還不知被編排出什么丑話來?!暗^對不能放過他!”
“那是當(dāng)然,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而死的!”陸云冷聲說道:“還有他的父親,同樣要付出慘重代價!”
“你要三思后行,千萬別太沖動?!碑?dāng)父親的就是這樣,陸信又不放心起陸云來?!瓣憙€乃八大執(zhí)事排行第三,有地階的修為,而且心機(jī)深沉、在閥中權(quán)柄極大!”他真擔(dān)心陸云以卵擊石、引火燒身。
“那就更好了,”陸云卻笑起來:“正好可以一箭雙雕!”
陸信還要追問,陸云卻打住了話頭,請父親上車再說。
“你們先回去吧。”陸信卻搖搖頭,目光投向茅屋方向。
“父親是否擔(dān)心那些尸首……”陸云輕聲問道。
“不錯,那些雜魚倒還好說,但有玄階強(qiáng)者死于當(dāng)場……”陸信眉頭緊皺道:“會讓人懷疑到你的!”雖然不是說只有地階以上才能殺死玄階,但兩個玄階強(qiáng)者毫無反抗便被殺死,還是會讓人嚴(yán)重懷疑,是不是有地階出手!
盡管大玄還沒出過二十歲以下的地階,但很多人都看到陸云穿城而出,自然很容易聯(lián)想到他。且夏侯雷遇刺時,陸云就在杭州,夏侯閥不可能不把目光對準(zhǔn)陸云!
“哎……”略一尋思,陸信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嘆息道:“應(yīng)該讓為父出手才對!”
“是,所以孩兒讓人請父親過來?!标懺频兔柬樐康溃骸昂耗膶Ω兜牧诉@么多高手,都是父親大展神威,把他們干掉的。”
“呃……”陸信差點沒被口水噎死,哭笑不得的指著陸云道:“原來把老子喊來,是給你背鍋的!”
“沒有父親這位地階宗師撐腰,孩兒哪敢亂來?!标懺埔桓惫詫殞毮?。
“信你才有鬼!”陸信瞪他一眼,笑罵道:“不過為父晉升地階之事,族中還無人知曉?!?p> “那就讓他們知道一下?!标懺瓶匆谎坳戠Φ溃骸翱匆院?,誰還敢欺負(fù)我們姐倆兒?!?p> “你就編排父親吧!”陸瑛伸手?jǐn)Q了陸云一把,讓他這一打諢,她也終于從負(fù)面情緒中跳了出來。
這正是陸云的目的。
三戒大師
陸信背著一口大黑鍋,可憐兮兮的看著諸位,嘴唇蠕動道:“推薦票!推薦票!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