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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回書

卷二 白藥井井50

九回書 言蔬 2727 2018-11-02 15:03:59

    “二當(dāng)家,三當(dāng)家,大當(dāng)家的過來了?!边@個時候有人來稟報。

  “好熱鬧啊”

  屋里多出一個人,顯得有些壓抑。

  “大哥怎過來了”青衣男子起身,來人伸手止住他。“你身子不好,趕緊坐下。呵,熱鬧,老三,你來說說,怎么回事兒”來人往上面一坐,與青衫男子一處,自成兩種形容。

  “這兩個人”老三指著白藥和井井將事情的經(jīng)過道了出來,疑是奸細(xì)。

  “哦?這么回事兒”聽完老三的話,上面的人沉思了一會兒,爽快道“既是中原國的奸細(xì),那就殺了”

  “是”老三領(lǐng)命,干脆利落,然后吩咐讓人帶走。

  “你憑什么說我們是奸細(xì)”井井掙扎,這什么人,果真是強(qiáng)盜劫匪了,蠻不講理。

  “慢著”

  “等等”

  白藥和上首的青衣男子同時開口,押送井井和白藥的嘍啰停了下來,望著屋中其他三人,不知如何處置。

  老三不解,二哥這是何意?

  “大哥,這……”

  屋里默了一會兒,只青衣男子偶爾咳嗽的聲音。見他身子不好,老大看的難受,又沒有辦法,有些抱怨他。

  “你看你,身子本就不好,就少操心這些事情?!?p>  “咳咳……”青衣男子緩了緩,笑道:“不礙事。老毛病了,習(xí)慣了?!?p>  “習(xí)慣什么!我看你一輩子都習(xí)慣不了!”一聽這話,大當(dāng)家便提高了聲音,有些恨其不爭?!澳阊?,當(dāng)了二十多年強(qiáng)盜,還是這幅軟心腸,一點(diǎn)強(qiáng)盜的樣子都沒有!你這前朝皇子就是個烙印,便是落了草寇,還是斯斯文文一輩子,陳家人的相貌氣概,都被你刻骨子里面去了,丟都丟不掉?!?p>  青衣男子卻是笑,一點(diǎn)都不惱他的話。

  “大哥也說了,二十多年了都沒有丟掉,又怎指望我在一朝一夕之間轉(zhuǎn)變什么呢。若是能轉(zhuǎn)過來的,該轉(zhuǎn)變的早就轉(zhuǎn)變了,若不然,便是怎么也轉(zhuǎn)不了了。況且,天給的相貌和身子骨,你我又哪里有選擇說不的余地?,F(xiàn)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嘛?!闭f著又是一陣咳嗽,老大順手把坐背上的動物皮毛給他蓋在腿上?!澳憔蛣e說話了?!?p>  “無礙”他搖頭,面容似有些倦意,唇無血色,只眼睛尤其清明。

  井井心中駭然,竟是前朝的人。難怪坐大,屢次對抗中原朝廷。她瞥了白藥一眼,見他未有異常,竟無訝色。

  照料好上面的人,那個被稱大當(dāng)家的男子這才將注意力放被押著的兩人身上。大當(dāng)家看了兩人一會兒。那看人的目色,似能慧眼穿人,讓人無所遁形。

  “老三說,你們是北往的商人?”他端坐在上首,似上了心,仔細(xì)盤問著白藥和井井,眼神深沉。

  “不錯”白藥道:“我二人,確是北往的商人,不知道此地盜匪猖獗,若知道,便多走些路,繞道行了!”白藥這些話說的挑釁,不知是否刻意為之。然確引了上首的人注意。

  大當(dāng)家一聲冷笑,望著白藥的眼神有些寒光。

  “你說你是行商過路的人,又可知行商之道?你在我的地盤上言盜匪猖獗四字,是嫌命長?”他不輕不重道出這話,微微帶了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有些危險。

  井井答話,有些好笑:“賊做了賊亦有膽量喊抓賊,亦不見引以為恥。怎么,你當(dāng)盜匪,打家劫舍二十余年,竟不允許傍人言你一句貨真價實(shí)的強(qiáng)盜?難道要呼你壯士?”

  “放肆!”老三厲聲喝斥井井,一把刀架她脖子上,要吃人。

  大當(dāng)家揮手,老三收了刀,依然死死盯住井井,很有敵意。那人將眼神放井井身上,打量了她。井井不耐煩,將臉轉(zhuǎn)朝一邊,甩臉子,懶得看他。這種強(qiáng)盜,有理說不清。

  耳邊一聲冷笑,井井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臉便被人掰了過去。那人強(qiáng)捏住她的臉,露出那種冷泠泠的狼笑。

  “你嘴巴烈得很?”敢甩臉子給他看,還牙尖嘴利!

  他加重手中的力,井井被他捏的臉變形,嘴巴撅著,眼淚水浸得眼珠子亮晶晶的。她恨恨的仇視著那人,倔得像只野貓。

  “咳咳……”上面的人急咳。老三在大當(dāng)家耳邊耳語了什么。大當(dāng)家看井井的眼神有些怪異,然后松手,順勢一推,井井被他推倒在地板上。

  “管好你的嘴巴,不然,我一顆一顆,拔掉你的尖牙!給我押下去關(guān)著,先餓兩頓!”他一甩袖,背過身不再看兩人,仿佛什么惡心的東西,多看一眼都吐。

  老三領(lǐng)了命,利落的把兩個人押鎖后山石牢里去,眼不見,心不煩。

  石牢的木門被看押的人用鐵鏈繞了三圈,然后哐蹚一聲鎖死死的。之后兩天,安安靜靜的,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光從天窗里面漏進(jìn)來,除了天日黑白之外,沒有一點(diǎn)動靜,連個活物都沒有從井井面前走過。白藥在另一個石牢,與井井的相臨。牢房與牢房中間是石墻隔起來的,高高的墻石板面只有一個小窗洞證明是互通的,他們二人看不見彼此,只能用聲音交流。兩天下來,四頓飯都沒吃,漸漸都沒得力氣了。好在石牢里面都有清水,雖然不大干凈,還是解渴能續(xù)命。

  “白大夫?”井井開口。

  認(rèn)識那么久,他負(fù)責(zé)醫(yī)治她的病,他們算得熟人,但其實(shí)交流不多。她對他的稱呼,一直是這種恭敬的,心中卻不見得恭敬。

  那邊的人聽見,回了聲:“井姑娘還沒暈過去?!?p>  井井:“……”

  那邊靜了一會兒問道:“何事?”

  井井思量了許久,覺得還是有些對不住他,她有氣無力道:“對不起”

  是她逞一時之口快,連帶他餓了四頓。這已經(jīng)第三天了,再不進(jìn)食,他們都怕要嗚呼。白藥陪她來獨(dú)嶺泊,闖匪窩,其實(shí),已經(jīng)仁至義盡,她從前對他的那些看不起,在這生死關(guān)頭,好像都看破了。如果這回回不去,她其實(shí)沒什么好遺憾的,她有點(diǎn)擔(dān)心老主母那邊?,F(xiàn)在,新州刺史早就將慕容府圍的密不透風(fēng)了吧,不知道老主母可還安好。至今都沒有阿鈺一點(diǎn)消息,她十分牽掛他。

  白藥在那邊笑。“對不起什么,都是我自愿的”

  對啊,都是我自愿的,你又有什么好對不起的呢。

  “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兩個人的聲音通過窗洞互相傳遞,此時竟有些生死患難的形容。

  “我當(dāng)然怕?!本疀]好氣。他那是什么語氣,嘲笑也是分時間場合的。如果這回出不去,就再見不到阿鈺了。她一點(diǎn)都不想死,也不希望有人因她死,那樣她會覺得欠了命債,這輩子不還,下輩子都要還,白藥像是有點(diǎn)被她拖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大可不必因比耿耿于懷。你只記住,一切都是我自家甘愿的,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阻止得了,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沒有人強(qiáng)迫得了。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想要拿走的東西。這些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聽不懂沒有關(guān)系,總有一天,你想起來的時候,會明白我今日說的,阿井?!卑姿幍穆曇魪哪沁咃h過來,略有一絲蒼涼。那最后一個阿井,仿佛在喚一個故人,悠遠(yuǎn)綿長,帶有些許懷念。

  井井覺得有什么從腦子里晃過,一閃而逝,只覺熟悉,但是沒有抓住。

  “你不要把話說得這樣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我們,不會死的?!彼粫?,也不希望有人因她死,她要活著出去見到阿鈺。

  白藥在那邊笑,“興許吧”。說出這三個字白藥便不再言其他了。他坐靠著墻,閉目養(yǎng)神,腦中不覺浮出那個前朝病皇子看井井的神色。他將井井頭發(fā)解開時,眼中分明有柔軟。同身為男子,他知道是為何意。白藥突然覺得疲憊。這世上,任何一人都有資格大膽的表達(dá)對她的喜悅,唯有他自己,最不能如此。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之后又說了些什么,都記不得了。實(shí)在太餓,井井側(cè)身躺下來,盡量壓癟腹部,餓感就不那么強(qiáng)烈了,卻是有些困乏,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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