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稀疏,星光暗絕,夜色下的大地昏沉暗淡,山麓附近更顯幽靜,山莊中也是安靜了許多,只有在湖庭中飲酒的三人興致不減,剛剛解決了心腹大患,三個人心情激動,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成眠的。
齊王最是興奮,畢竟這次是他受益最大,一旦回京,如果風(fēng)暴過去,那么那個所有人都眼饞的位子舍他其誰,想到這里不由興奮異常,對韓王和魏王的敬酒更是來著不懼。
韓王和魏王似是在討好,敬酒不停,恭賀不斷,不一會兒這壺中的酒倒有半數(shù)入了齊王的腹中,要知道他們所飲用的酒乃是宮中御酒,雖不濃烈,但是最為醇厚,一旦酒勁上涌,是最容易醉人的。
按齊王的心性,本是不會醉酒,而且以前只是小酌一下,控制酒量,但是這一次因為心情愉悅,又是在自己的地盤,心里很是放松,被自己兩個信任的兄弟一恭維,沒留神酒就喝多了,醇厚的酒勁一發(fā)動,并不會擾亂他的心性,釀出酒后亂性,喝酒誤事的禍?zhǔn)?,但是卻最容易引人入眠,這不齊王眼前越來越模糊,天地都在旋轉(zhuǎn),一下沒撐住,眼睛一閉趴在桌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韓王和魏王也是一臉的醉意,看見齊王趴在桌上,也沒太在意,而是上前推搡,想要把他喚醒,好再繼續(xù)暢飲,但是左推右搡,就是不見齊王醒轉(zhuǎn),這才知道,他已經(jīng)睡熟,兩人安靜下來,果然聽到了齊王均勻的打呼聲。
見齊王睡熟,韓王和魏王對視一下,都坐回自己位置上,韓王輕聲道:“看來二哥已經(jīng)睡熟了?!?p> 魏王答道:“嗯,確實如此?!?p> 兩人對視一下,然后表情詭異起來,湖庭瞬間安靜下來,似是受不了這種寂靜的氣氛,韓王起身拿起一條用來擦拭的毛巾,走出庭子,邁步來到一處向下的臺階前,拾階而下,來到臺階最下面一階,然后墩身下來,這時已經(jīng)靠近湖面,把毛巾在湖水中抽涮了幾下,然后拿起擦拭了下面頰,湖水的冰涼隨著毛巾覆蓋在他臉上,沖散了飲酒后帶來的醉意,用心擦拭了幾下,讓頭腦清醒過來,然后他又在湖水中將毛巾抽洗幾遍,也不擰干,轉(zhuǎn)身拾階而上再次回轉(zhuǎn)到湖庭之中。
湖庭中齊王仍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魏王似是有些心事的坐在那里,精神恍惚,有些躊躇。
韓王臉色沉凝的走了過來,把手上的濕巾遞到魏王眼前:“來,擦擦,冷靜一下,不要這么緊張。”
魏王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接過濕巾,清涼的感覺從手上傳來,讓他的精神瞬間一清,然后迫不及待的拿濕巾不一定的擦拭臉頰,好像臉上有擦不完的汗一樣。
韓王很是不屑的看著他的動作,沉聲道:“行了,既然決定了,就不要猶豫,他的心性你應(yīng)該清楚,這次做了這種事,他不可能會讓這件事傳出去的,那我們必然會被殺人滅口的?!?p> 魏王慢慢冷靜下來,回道:“我知道,三哥,只是我們不一定要做絕了,其實還有很多選擇,比如囚禁?!?p> 韓王嗤笑一聲,冷冷的道:“你沒那么天真吧,真覺得那樣做就可以萬無一失了。”
魏王頹然的癱坐在哪,似是回答又是自語:“是的,我知道,我們的選擇確實是最好的,只是我還存在妄想。只是這事情真能順利做成嗎,這里畢竟是他的地盤,我們想要悄無聲息的做好,好像不太容易?!?p> 韓王自信的一笑:“這你不需要擔(dān)心,我早就做好了安排,這次真是天賜良機(jī),本來我也是毫無辦法,只是他偏偏來了這兒,哼哼,天要助我啊?!?p> 這時在湖庭之外的回廊中走來一個身影,正是之前的暗箭,此時他并未按吩咐前去休息,而是忙碌了一番,此時應(yīng)是把手中的活忙完了,所以行走的并不著急,順著聯(lián)接湖庭的回廊向這里走來。
魏王看到他過來臉色就是一白,似有些緊張,又夾帶絲恐懼,很是驚訝于他的到來,而韓王好像并不驚訝于他的到來,神情顯得很是鎮(zhèn)靜,還有絲輕松。
暗箭緩步走來,靠近湖庭后,眼睛微微掃視一番,對里面三人的狀況有些了然,然后并未去關(guān)心酒醉的齊王,而是來到韓王身側(cè),躬身一禮。
暗箭詭異的對韓王很是恭敬的道:“主子,莊子里已經(jīng)控制好了,我們可以安全行事了。”
韓王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你做的不錯,這幾年辛苦你了,不枉我對你的信任,今后我自會對你論功行賞?!?p> 暗箭沉靜的回道:“主子客氣,屬下不敢居功,這都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p> 魏王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這個情景,很是驚異這一幕。
韓王看到這一幕,很是自豪的向魏王介紹道:“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暗箭,他的妹妹是我的寵妾,當(dāng)年二哥缺少人手,我把他介紹給二哥,你看二哥現(xiàn)在多信任他,足見他的能力不俗?!?p> 似是想到了什么,韓王又轉(zhuǎn)頭看向暗箭道:“對了,這幾年你都沒在京城,你們兄妹一直未見,這次回去你們好好團(tuán)聚下,正好也看看你的親侄子。”
暗箭低頭謝道:“屬下謝過主子,我妹妹多虧主子照顧了?!?p> 韓王哈哈一笑:“你妹妹也是我的妻妾,照顧她本就是我的責(zé)任?!鞭D(zhuǎn)身和魏王道,“當(dāng)年我也只是為了幫二哥,才把他推薦過去,當(dāng)年一步閑棋,沒曾想現(xiàn)在竟然可以助我們成事?!?p> 魏王臉露喜色,只是夾雜著絲絲驚駭,起身道:“我們大事得成,還是三哥你得天眷顧,要不怎么心想事成呢?!?p> 韓王也是享受他的恭維,只是現(xiàn)在確實不是多說的時候,畢竟事情還沒有定論,到底還是會有些意外可能發(fā)生,所以還是趕緊把事做完才好。
韓王臉色再次沉了下來,沉聲道:“好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再來打攪了,既然已經(jīng)決定好了,我們做吧?!?p> 魏王也是臉色發(fā)黑,但是也不再猶豫,一臉堅定的站到了韓王身邊,兩個人走到醉過去的齊王身后,一陣?yán)涿C的晚風(fēng)吹過,讓湖庭平添涼意。
肅殺的氣息充斥下,讓空氣凝固一樣,蟲鳴鳥叫都消失了,好像知道要發(fā)生什么,全都偃旗息鼓的靜靜等著一幕人間慘劇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