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羅馬尼亞（三）

　　ageshouldspeak;advancedyearsshouldteachwisdom.

　　年老的當先說話。壽高的當以智慧教訓人。

　　————《舊約·約伯記》第32章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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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這座城市的，但是你說得沒錯，這里正是一切的發(fā)源地——蛋殼都市，格魯提亞堡?！?p>　　“哦，很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霍斯特·邁爾克麥爾，在遺失的科技方面尤其是生物學方面稍微有些造詣。而剛剛與你們戰(zhàn)斗的是我的兒子提克·邁爾克麥爾?！?p>　　“由于我一直在致力研究遺失的科技，因此教廷找到了我，要求為他們復興遺失的科技。教廷開出的條件很誘人，我不但可以無憂無慮地潛心于自己的研究之中，我的家人的生活質量也將會上升到貴族的級別。這樣的條件我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只是有一點稍微感到不滿，那就是教廷為了保密以及讓我可以全身心都投入到研究中，基本是對我進行了軟禁，一年中只允許我回家?guī)状?。?p>　　“為了家人的生活以及我的研究，我答應了教廷的條件。但是，教廷那幫狗卻背叛了我！”霍斯特的眼中突然爆發(fā)出火一樣的憤怒。

　　“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愛德萊德問道。

　　霍斯特閉上了眼睛，仿佛不想再提起那段往事。但是他還是開口說道：

　　“教廷答應我會保障我家人的生活，但是他們卻連我妻子的性命都保不住！”

　　“在某一天的夜晚，那時距離我那珍貴的歸家日還有數(shù)日，我正滿心歡喜地在研究室進行著研究，突然我收到消息說我家所在的街道出現(xiàn)了縱火的案件。擔心家人的我自然找到教廷，要求前去查看，但是教廷那幫狗以研究正在重要關頭為理由拒絕了我的請求，但是他們答應了我會保護好我的家人。無奈，我只得又回去研究室繼續(xù)工作?！?p>　　“然后，那是我這一生中所犯下的最嚴重的錯誤！在我收到整條街道都被燒起來了的消息時，我的妻子已經(jīng)死于那場火災中了。教廷根本就沒有保護好我的家人！”

　　“霍斯特先生，你說的那場大火，是不是就是大約10年前的米蘭大火？”愛德萊德問道。

　　霍斯特冷笑一聲，“哼，教廷的狗們果然還是很清楚那場大火的啊。”

　　“在妻子離世之后，我萬念俱灰，如果不是提克還活著，我真的想不到有任何理由再繼續(xù)活下去。對于研究，我也開始心灰意冷，教廷自然不會重用這個時候的我。沒多久，我便從科研名單中被除名了。但是，我依然還是被軟禁在教廷的實驗建筑中。”

　　“然后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組織找到了我。他們似乎跟我一樣，是由一群憎恨著教廷的人組成的。在他們的勸說下，我加入了他們的組織，我要用自己的雙手搞垮教廷，我要用自己的雙手為妻子復仇！”

　　“霍斯特先生，我能打斷一下嗎...那個組織的名字叫什么？”

　　“暗鷹騎士團。他們稱自己為改變世界的人?！?p>　　“果然?！睈鄣氯R德在心里默默地想道。原來騎士團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在行動了，自己居然直到最近才發(fā)現(xiàn)。

　　“加入了騎士團之后，他們幫助我逃離了教廷的控制，并把提克帶到了我的身邊。然后，他們就帶我來到了這座城市，格魯提亞堡。用他們的話來說，這里就是一切的起源之地。”

　　“一切的起源之地......”愛德萊德喃喃地重復著這句話。

　　“至于為什么這里是起源之地，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只知道在這座地下城市里有著我以前完全沒有見過的技術，那毫無疑問便是遺失的技術！如果掌握了這些技術，我便有能力向教廷復仇了！”

　　“霍斯特先生，你這么做是錯的，你不應該效力于暗鷹騎士團，他們其實是...”

　　沒等愛德萊德說下去，霍斯特便打斷道：

　　“我知道，其實后來我隱約感覺到燒死我妻子的那場大火也許是吸血鬼干的，我不應該為吸血鬼賣力。但其實也許我只是想為自己的軟弱找個借口罷了，為了從妻子的死亡中逃避出來，我只有將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到教廷身上...”

　　“為了我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我日以繼夜地研究遺失的技術，但是由于遺失的技術實在過于龐大，我逐漸感到心力交瘁。但是有提克在我身邊，至少這是一個安慰，一個我繼續(xù)下去的動力...”

　　“騎士團交給我的任務是研究出完美的人造吸血鬼，或是完美的變異血清，能瞬間將一個正常的人類轉化成力量強大的吸血鬼，他們告訴我，這是為了創(chuàng)造出能與教廷抗爭的軍隊。但是，由于對于遺失的技術不熟練，近10年的研究成果僅僅只是你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妖精。但那已經(jīng)是我最好的實驗體了?！?p>　　“所以，你就對自己的兒子做了同樣的事情？”

　　“不！這怎么可能！”霍斯特大喊起來，“騎士團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提克出手。所以我才能安心地用其他小孩來做實驗，這些小孩都是從附近的村落中抓來的。”

　　“什么？！你說什么？！你用無辜的孩子來做實驗？將他們全部變成那樣的怪物？！”克里斯托按耐不住自己的怒火罵道。

　　“嘿...嘿嘿，我也知道那樣做不對，但是當我看到我的研究成果開始超過了低級的食尸鬼之后，我實在忍不住。你能明白嗎？那種喜悅，那種興奮！”霍斯特的臉上露出科學家特有的瘋癲色彩。

　　“喜悅？！興奮？！你這個混...”

　　愛德萊德攔住憤怒的克里斯托，示意他讓霍斯特繼續(xù)說下去。

　　“那么，霍斯特先生，你的兒子...提克為什么也會變成妖精？你應該一直都在極力制止這種事情的發(fā)生才對。”

　　霍斯特狠狠地咬咬牙說道：“利特·費南迪！”

　　“利特·費南迪？”從霍斯特口中出現(xiàn)的這個名字，為什么愛德萊德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呢。

　　“沒錯！就是利特·費南迪！那個混蛋在加入了騎士團后，就憑借著聰明的頭腦和下流的手段迅速獲得了管理層的位置，而且還接管了我的研究團隊?！?p>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的確取得了不錯的進展。但是，他的魔爪伸向了我的兒子...就是他，就是那個混蛋！在我沒留意的時候將我的提克變成了一具他的實驗體，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所幸我發(fā)現(xiàn)得及時，連忙給提克注射了血清，雖然提克還是不能說話，但是總算是保住了他的自我意識，而不是像那些實驗體一樣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既然提克保住了自我意識，那么襲擊村莊的那些妖精就是你的那些其他實驗體嗎？”

　　霍斯特搖了搖頭，說道：“不，其他實驗體是你們侵入這里時我才釋放出來阻止你們的，襲擊村莊的妖精，正是提克?！?p>　　“雖說保住提克的自我意識，但是技術畢竟還不是很成熟，他偶爾會壓抑不住體內的某種破壞沖動，因此有時候會無意識地襲擊周邊的事物。但是提克天性善良，即使處于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提克也不會襲擊人類，只是找些牲口來發(fā)泄掉自身的那紅沖動?！?p>　　“霍斯特先生，你所說的破壞沖動，是類似于吸血鬼的吸血沖動嗎？”

　　“正確來說，是的。我原以為我能夠壓抑住提克的那種沖動，”霍斯特回過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但是似乎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提克的破壞沖動已經(jīng)開始轉變成吸血沖動了，再過不久，他便要襲擊人類了吧。”

　　就在他們談話的時候，突然從外面?zhèn)鱽硪魂嚤ㄒ约暗顾木揄?，隨后，愛德萊德所在的這座建筑也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喂喂喂，發(fā)生什么事？地震？”克里斯托問道。他剛掏出口袋的香煙被晃掉在地上。

　　霍斯特搖搖頭，“估計是騎士團來封口的。”

　　“封口？”

　　“你們兩個，沒時間了，過來這邊！”

　　霍斯特在桌面上的控制面板按了幾個按鈕，墻上便打開一個門，里面居然是一個安全屋。

　　“你們快點進去！”霍斯特一邊將愛德萊德與克里斯托推進安全屋一邊按動了墻上的按鈕?！斑@個房間擁有這座建筑最高級別的安全性能。我會將你們送到地下，你們會生存下來的。”

　　“地下的地下？”克里斯托被霍斯特的言辭搞得有些愕然。

　　“霍斯特先生，那你呢？你怎么辦？”愛德萊德看見霍斯特完全沒有一起進來的意思，便著急大喊道。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霍斯特按下了最后一個按鈕，安全屋的門開始逐漸關閉。

　　“停下！”霍斯特的斷喝喝住了正在沖出來想拉自己進去的愛德萊德?！拔液芾哿?，就讓我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吧...貝絲蒂，我很想念我的妻子...”

　　在安全屋的緊閉門完全關上的最后一刻，映入愛德萊德眼簾的最后一幕是霍斯特抱著還在地上昏睡的提克，那時霍斯特的眼神，是一個父親的眼神。

　　“可惡！可惡?。　睈鄣氯R德拼命捶打著已經(jīng)牢牢緊閉的安全門，就在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令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一些他原本以為應該已經(jīng)塵封起來的記憶。

　　“愛德...”克里斯托拍著同伴的肩膀安慰著。

　　“騎士團...暗鷹騎士團！絕對不能放過！”愛德萊德憤怒地大喊著。

　　“轟?。?！”

　　伴隨著一連串的巨響，曾經(jīng)輝煌的蛋殼都市格魯提亞堡這次真的完全沉眠于地底了。

　　而在另一邊，得知格魯提亞堡已經(jīng)完全變成一片廢墟而埋葬在地底的利特·費南迪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哼哼，兩名教廷的派遣神父居然也被埋葬在地底了，哼哼哼，想不到這次還能有意外收獲啊。這么一來就更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

　　利特·費南迪撫摸著他的愛貓，陷入了瘋狂的大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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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長大人，格魯提亞堡被摧毀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成為了一個埋葬在地底的廢墟?！备拐Z師蒂姆·菲瑟爾畢恭畢敬地半跪著對著暗鷹騎士團的團長說道。

　　“根據(jù)可靠情報，這次格魯提亞的淪陷是利特·費南迪在背后搗鬼?！钡倌飞晕⑼ｎD了一下，“團長大人，利特的動作最近似乎愈來愈過火?！?p>　　“.........”

　　這位暗鷹騎士團的團長一直隱藏在一片看不見的黑暗之中，只能隱約看見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他沉默了一會，說道：

　　“不用管他，他只是一個誘餌，教廷會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的?！?p>　　“但是，團長大人，格魯提亞堡...”

　　“蒂姆，”團長依然隱藏在黑暗之中，“格魯提亞堡雖然是我們很重要的一個哨點，但是，你忘了嗎？我們真正的起源之地不在那里。”

　　“是。”蒂姆雖然對利特·費南迪不滿，在團長面前卻也不敢隨意發(fā)表言論。

　　“好了，退下吧?！?p>　　聽到團長的命令，蒂姆便帶著他一直不離身的人偶唯若著退出了房間。

　　“格魯提亞，我們相識的城市已經(jīng)淪陷...愛德，這時的你會在想什么呢？”

　　在陰影中，團長的表情似笑，又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