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帶我回家,不然橫尸
秦王宮最外圍城墻,一個城墻外,一個城墻上。
冤家路窄這四個字,用在何小花身上,總是格外應(yīng)景。
大秦如此繁華,夕陽如此美好,天地如此廣闊,然則,坐在城墻上的荷小華卻內(nèi)牛滿面,因?yàn)椋D難爬上城墻的她發(fā)現(xiàn),她下不去了。
到底,是為了外面的世界,拼著斷掉雙.腿的危險跳下去呢?還是跳下去呢?還是跳下去呢?
抱膝坐在城墻上的荷小華很憂桑。
章邯交完班打算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他想,命運(yùn)有時候真的很稀奇,就像他每次見到的七公主,總是被自己困于一偶之地。
他在墻下,她在墻上,兩人彼此對視著,雙眸交匯的剎那,大有一眼萬年的架勢。
自覺“畫地為牢”這種事情很是丟臉,回過神的荷華面紅耳赤,氣急敗壞的從城墻上站起來,指著墻外的章邯道:“你,站著別動?!?p> 然后,毫不猶豫的跳了下來。
她從城墻上一躍而下,落進(jìn)他的懷里。
章邯穩(wěn)穩(wěn)的接住她,看她面無表情毫無懼色,雙手卻控制不住的抱緊自己,便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撫:“殿下莫怕?!?p> “誰害怕了?!北蝗私叶痰暮扇A怒目。
“是卑職怕了,怕自己接不住殿下,讓殿下受了傷?!毕騺砩倌昀铣傻恼潞獏s笑了,他的笑容很淡,平淡中卻又帶著爽朗,那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在夕陽下的微笑,很美,也很單純。
荷小華被這樣一個笑容謎的三魂險些丟了七魄,回神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有倒貼的趨勢。她抱著人家俊朗少年獨(dú)自敲定:“本殿決定了,今天就跟你回家?!?p> 可人家少年郎不愿意呀,你又不是大波妹子,帶個豆丁回去能干啥。
章邯婉拒:“卑職住所寒酸,怕是容不得殿下?!?p> 若是換個尋常人,大概都明白他的意思:我這廟兒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可荷華是什么人?那可是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不要臉的乞丐一哥呀。她仰著臉,非常認(rèn)真的看了看小帥哥,又看了看自己,無辜道:“我才這么點(diǎn),你家都能裝下你了,怎么會裝不下我?”
章邯→_→:“我家就一張床?!?p> 正中下懷的荷華心里樂開了花,面上還妝模作樣的拍著人家肩膀安慰:“沒事,本殿不嫌棄你占地方?!?p> 章邯:“殿下不回去,大王會擔(dān)心的?!?p> 荷華對著遠(yuǎn)處看大門的門衛(wèi)揮手:“嗨,找個人去咸陽宮給本殿傳話,就說本殿今晚不回去了,世界辣么大,本殿想去看看?!?p> 侍衛(wèi)甲乙丙?。????
甲:這小孩是誰???
乙:我不認(rèn)識啊。
丙:我也不認(rèn)識。
?。翰徽J(rèn)識+1!
章邯長出一口氣:“卑職還是送殿下回宮吧。”
“鈧鏘”一聲,荷華拔出章邯腰間的刀,架在脖子上,明目張膽的威脅人家:“帶我回家。”
章邯O__O“…:公主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要跟我回家,大王,首領(lǐng),請問我是該裝出害怕的樣子?還是該裝出悍不畏死的樣子?
眼見小帥哥不為所動,荷華默默的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楚楚可憐委屈萬分的道:“帶本殿回家,不然本殿就,本殿就在這里抹脖子,讓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血流一地,尸橫遍野?!?p> 章邯(ー_ー)!!:……倒是能尸橫,就怕你一個人沒法遍野。
“你到底帶不帶本殿回家?”荷華繼續(xù)眼淚吧啦。
章邯對著不遠(yuǎn)的守門侍衛(wèi)揮手:“看什么看,七公主的命令,還不趕快去咸陽宮回稟?!?p> 在一旁看熱鬧的小侍衛(wèi)這才笑嘻嘻的跑了。
目的達(dá)到的荷小華非常干脆利落的把刀放回了小帥哥脖子上。
章邯脖子上架著刀,背上掛著拖油瓶,邊走邊問:“卑職有件事不明白。”
荷華趴在他肩膀上問:“什么事?看在你長得這么符合我口味的份上,免費(fèi)回答你啊?!?p> 章邯→_→:“殿下既然知道用自己做人質(zhì)威脅卑職,為什么一開始,還要把刀放在卑職脖子上?”
荷華嘆了口氣,用著幽怨的小眼神盯著小帥哥:“當(dāng)然是因?yàn)槲遗绿哿??!?p> 章邯落敗:“其實(shí),卑職也怕疼!”
荷華安慰他:“沒事,那句話你們男人不是常說嗎,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章邯:……
荷華繼續(xù)架著刀問:“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章邯→_→:“是不是我不說,你就給我割喉?!?p> 荷華趴在他耳朵上壞笑:“哈哈,放心,本殿會注意不傷到你的臉的?!?p> 章邯:“卑職章邯!”
一時寂靜。
許久之后,傳來七公主的一聲大叫:“靠,章邯——”
夕陽下,一大一小兩個背影格外和諧美好。
暮色沉沉,趙姬寢宮,幽幽的哭聲時斷時續(xù),哽咽斷續(xù)間猶如樂曲,婉轉(zhuǎn)動人。
那哭著的女子膚色白皙,長發(fā)披肩,身材嬌.小,弱柳扶風(fēng),含水的眼眸亮麗動人,最是那眼角一滴淚痣,楚楚動人。
這個女子,正是最近正受寵的桁月夫人。
趙姬拍著桁月夫人的手安慰:“妹妹切莫與那七公主慪氣,現(xiàn)如今,大王寵她的緊,你切莫因小失大?!?p> 桁月夫人泫然欲涕:“妹妹哪敢生那位小祖宗的氣,只是大王,自那日失約于奴,便夜夜推辭說明日來看奴家,而今已有七日,妹妹怕是,早已淪為整個咸陽宮的笑談?!?p> 她說罷,又嚶嚶哭了起來。
趙姬也不由得面露憂色:“妹妹切莫傷心,若是哭壞了身子,大王可是會心疼的?!?p> “哎——我與大王,即是見一面都難,便是病了死了,大王又怎會曉得?!辫煸路蛉搜垌?,似哀似怨。
趙姬繼續(xù)開導(dǎo)道:“妹妹就暫且忍忍吧,姐姐聽聞,那七公主不知因何緣故,與她母親鬧了生分,此后便日日宿在咸陽宮,大王身為父親,自是應(yīng)多加照顧,等過些日子,她回了麗宮,大王得了閑,必回多加補(bǔ)償妹妹的。”
“嗯,姐姐教訓(xùn)的是?!陛p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即使眉梢眼角透著哀怨,桁月夫人的樣子卻仍舊溫順可人。
沉吟良久之后,她才輕輕地問:“姐姐覺得,那七公主,還會回麗宮?”
趙姬哂笑:“我就不信,這天下還有哪個孩子,會跟自己的母親,記一輩子的仇?!?p> “妹妹只是怕,怕……”桁月夫人欲言又止。
趙姬道:“妹妹有話說便是?!?p> 桁月夫人攪著手中的帕子,壓低聲音:“妹妹只是怕不愉快是假,爭寵是真?!?p> 趙姬嘴角勾出一道弧度,卻又轉(zhuǎn)瞬消失,她冷下臉色,問道:“妹妹此話何解?”
“那七公主,終究只是個孩子,即使宿在咸陽宮,又怎懂得夜夜纏著大王陪伴。只怕,是受了什么人的唆使?!?p> 趙姬臉色微緩:“妹妹說的是,小七一個毛孩子,哪懂咱們大人的心思。只是麗姬向來最是安分守己,實(shí)在是不像會……拿孩子爭寵的人?!?p> 桁月夫人一把拉住趙姬的手,知心道:“哎呀,姐姐就是心太好,才會處處被那楚妃壓一頭?!?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