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阿彌陀佛!”
“艾瑪呀,有兄弟就是好。”
驚恐萬狀的季柱,看到眼前那一道金光之后,終于放了心,伸腿往地上一躺,大口喘氣。
“季施主,你沒事吧?”
季柱面前的人,正是一臉擔憂的小和尚了然,了然周身的金光就像一口大鐘。
化風精心算計、徹底爆發(fā)底牌后的一手三箭絕技,在即將射中季柱時,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了然金鐘崩飛,發(fā)出嗡鳴回音非常悅耳。
“小命沒事兒,就是有點像死狗?!奔局斐錾囝^呼呼喘著。
“既然沒事,又怎么像死狗呢?死狗不就是危險么?”了然一皺眉,撓了撓禿頭,十分不解。
“你……嘿,真笨,死狗就是用來形容很累的。”
“累,跟死狗有關系么?沒聽師父說過啊,難道有一條狗很累,要死了?阿彌陀佛,在哪,貧僧這就去救。”
“噗……”
季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都要憋出內傷了,小和尚還一臉茫然。
“咳咳,忘了那條死狗吧,有條活狗到了,剩下的就靠你啦!”季柱無力的擺擺手,實在不想跟了然解釋下去,他指不定還能冒出多噎人的話來。
了然搖搖頭,盡管他很想去救那條狗,但不知道狗在哪,也只能先顧眼前。
了然轉身,又發(fā)現(xiàn)有人該救,對著奔跑過來的化風雙手合十,低頭一禮。
“阿彌陀佛,施主衣衫潮濕、滿頭虛汗,再這樣急跑,容易著涼生病的。”了然非常認真的提醒化風,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那雙要吃人的眼睛。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干涉我二人的決斗?”化風面目有些扭曲,聲音也變了調。
那是面對自己最強的對手,展出自己最巔峰的絕世一擊,并且已經將對手至之死地,就在享受勝利喜悅的這一刻,突然被人橫插一手,讓自己由喜悅轉成絕望,那種要發(fā)瘋的憤懣之感。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殺孽太重,還是放下屠刀吧!”了然再次雙手合十,一臉慈悲的耐心勸解。
“你……我殺不殺孽管你屁事,你讓開。”化風郁悶得抓狂,就要繞過了然去殺躺在地上休息的季柱。
但他卻突然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季柱正用挑釁的眼神看著他,雙手拖著馬鈞弩,狼牙箭尖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阿彌陀佛,季施主,弩乃大兇之物,萬萬使不得,快快收好,貧僧在此,絕不允許你亂造殺孽?!?p> 了然先是勸化風放下屠刀,保護看似弱勢的季柱,轉身又不讓季柱動弩,護住陷入危機的化風,這就是他,單純且慈悲的了然和尚。
“好吧,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其實小爺就是想讓他閉嘴,然后清楚誰才是勝利者。”季柱兩手一松,弩箭憑空消失,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的坐在地上繼續(xù)休息。
“這……不公平,我才是勝利者,你請了他人插手,你這是作弊!”化風雙拳青筋隆起,牙關緊咬,用憤怒與鄙夷的眼神瞪著季柱。
“呵呵,小爺有說要和你單挑么?之前只說你敢不敢一個人來,又沒說小爺也一個人對付你,小爺有兄弟,干嘛不拉來一起呢!”
季柱裝作很無辜,又很無恥的壞笑著,雙手再次攤了攤。
“你……無恥!”
化風憤怒的跳過來揮拳就砸,周身已經隱隱掛著風聲,那是力量強到一種程度后的表現(xiàn)。
“當……”
“阿彌陀佛,貧僧在此,絕不允許你傷害季施主,也絕不允許他傷害你。佛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兩位施主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忘掉仇怨!”
了然和尚一臉愁苦,世間為什么總有恩怨廝殺呢?哎!
化風剛才十足力量的一拳,打在了然身上竟然發(fā)出敲鐘的響聲,和尚紋絲不動,周圍地面卻是沙土、草葉紛飛,就像被犁過一樣。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p> 了然一皺眉,似乎怕傷到草葉下的螻蟻,便雙手合十,誦起《金剛經》,周身金光流轉,上身像一口金鐘,地面又像鋪了一層氣墊,他竟然雙腳離地懸浮起半尺高。
“蘊靈境……”
化風頭疼了,這個和尚年齡這么小,竟然達到蘊靈境,到底是什么妖孽呀,難怪承受自己一記重拳還云淡風輕。
“大師,請你讓開,這是我倆之間的恩怨,與你無關??!”他的臉變成了苦瓜,開始軟聲哀求。
“哈哈哈,沒辦法了吧,不怕告訴你,他是我兄弟,不可能看著你打我,嘿嘿!”季柱竟然無恥的躺下,翹起二郎腿,一顛一顛的看著他吃癟。
“你這人怎么這么無恥,對得起俠義二字么,對得起江湖道義么,對得起……”化風憤怒的狂吐口水。
“停,你一個殺人如麻的山賊強盜居然有臉跟小爺提俠義、道義?無冤無仇任意劫殺無辜百姓,你的道義呢?躲在背后冷箭射殺無備之人,你的俠義呢?”
“你再告訴小爺,從你上山劫道開始,你殺那么多人,你跟誰真正單挑過?你有什么資格在這喊冤報屈?”
“你無非是覺得你輸給我冤枉而已,難道那些被你殺的人就不冤枉嗎?你知不知道在你射死那個胖伙計的時候,小爺多么想當場把你碎尸萬段!”
季柱已經跳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要不是他還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恐怕都要上去揍人了。
“這……我……我那也是為了我的兄弟們,如今朝廷昏庸奸臣當?shù)?,外有妖族、內有匪患,百姓已經民不聊生,我的兄弟們也是迫不得已才上山落草,總得生活吧?!?p> 化風突然被問得臉上發(fā)燙,底氣不足。
“但我們只劫富商不動平民,昨天……對你出手那也是迫不得已,其實那個張家商行在民間的口碑也并不十分好,當時我誤將你也當成奸商的人,所以才……”
化風有些后悔,后悔當初為啥不多做調查,結果誤惹上這么頭疼的對手,該死的黑毛果然沒安好心,一個道術師,一個蘊靈境的和尚,哪一個好惹??!
“呵呵!你們迫于無奈,你們可憐,那就能成為作惡的理由嗎?你們只劫富商,富商就該死嗎?你覺得你劫富濟貧了,就能代表正義了嗎,那要天地人心何用?”
季柱此時瘦弱的身體已經憤怒得顫抖,他前世看過許多電影,也最恨那些作惡多端又給自己找出很多理由的人。
連自己的錯都不敢面對,何談做人,連堂堂正正的人都不是,又何談正義、俠義、替天行道?
還有一條,小爺看你們不順眼,搶了你們山寨,小爺就可以發(fā)家致富了,對付“仁義道德”,就要用“仁義道德”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