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想要怎么樣?”灰衣道人掙扎無果后,不得不低頭認(rèn)輸。
“本公子不想怎么樣,只是最近缺貢獻(xiàn)值花差罷了,不好意思,要拿道友去換貢獻(xiàn)值了……”
“啊,朝廷的鷹爪!本道就算是死也不會被你們活捉研究……”
道人聽見董仁桂說要拿他去換貢獻(xiàn)值,頓時又驚又怒,內(nèi)里更是透露出絲絲恐懼,大吼著要拼命。
只見他臉色迅速灰敗下去,一道肉眼可見的陰風(fēng)從頭頂冒充,飛快的往腰間一撲,“嗡”一聲中,他腰間的一個灰撲撲的口袋一張,無數(shù)蚊子一樣的飛蟲從袋中撲出,形成一道烏云撲向董仁桂。
“驅(qū)蟲?”董仁桂嘴角微微翹起,伸出一支手指,似緩實快的在虛空中書寫出了一道符箓,一道無形的波動隨著符箓的成型而蕩出,河水無風(fēng)自動,飛快的升騰而起,化作一片水云包向撲來的蟲云,將其包裹起來!
“嘩嘩~~”一股如同長江大河激流涌動的聲音傳來,水云縮成了一團(tuán)混濁的水球。
“砰!”水球落下,砸在水面上,濺起了朵朵浪花。
“你就只有這點手段?嗯?”收拾了蟲云,董仁桂正打算嘲諷道人兩句,但是一注意到道人,卻發(fā)現(xiàn)被水縛術(shù)控制住的道人只剩下了肉身,其靈魂已經(jīng)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好好好!”董仁桂惱羞成怒,“要是讓你就這樣逃了,我跟你姓!”
說著,他沖著河面一指,大片河水升騰而且,化作水霧飛快的四下散開,很快,便包裹了整個碼頭,并且向外擴散而去。
“嗯?找到了!”水霧散出去不久后,他面上一喜,連連掐動手訣,水霧迅速濃縮起來,在碼頭東側(cè)百步外凝結(jié)成云,并且迅速流動摩擦起來,隨著云朵的流動摩擦,一道道電流在云中醞釀、閃現(xiàn)。
說時遲,那時快,只看見水霧化云后,電光閃動,轟隆一聲炸響,一道手指粗的雷電劈下,直直的辟入地下,將一根扭扭曲曲的掛著一個錦囊的樹枝辟了出來,一張人臉在樹枝中掙扎慘叫著迅速消散。
“哼!”董仁桂冷哼一聲,探出一道無形勁氣,打散了纏繞在樹枝上的雷電,將樹枝和上面的錦囊卷了回來。
“咦,是養(yǎng)魂木!怪不得他能夠白日出竅,并且逃的那么遠(yuǎn)?!?p> 樹枝剛剛?cè)胧郑惚欢使鹫J(rèn)出了來歷,只見他十分欣喜的在樹枝上一摸,摸出了一個虛幻、殘缺的人影隨手打入道人的肉身,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樹枝,半響,才將其和上面的錦囊一起收起。
“來人,去將他綁拿上來!”他隨口命令了一聲,便返回了船艙。
而由于董仁桂在出場時施展了玄禁閣出品的惑神術(shù),碼頭上和周圍船只上包括董家快船上的人都沒有發(fā)覺董仁桂和道人之間的爭鋒,仍然在忙碌著自己的事。
此時聽見董仁桂的命令不禁有些驚詫,但是在常年服從命令的本能下,還是迅速分出了幾個家丁,下去將昏倒的道人五花大綁,連人帶羊羔都抓上了船只。
原本打算購買羊羔的董安,在一個恍惚后想起了最初的想法,渾然不覺的指揮著抓到羊羔的家丁將羊羔送往廚房,讓廚師整理做菜。
“啊……”董仁桂回到船艙沒多久,便再次被一聲驚叫驚起。
“又怎么了?”董仁桂生氣的放下錦囊起身走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怎么了?亂叫什么?”他快步來到船尾廚房前,看著僵立在廚房門口的丫鬟小魚,不悅的呵斥道。
“少、少、少爺,羊、羊、羊……”小魚指著廚房里面,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董仁桂皺了皺眉頭,走上去,一把拉開小魚,只見廚房里面,六七個白白胖胖的嬰孩滿地爬來爬去,咿呀咿呀的亂叫。
“嗯?造畜?”他目光如炬,一掃這些地上的嬰孩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想不到那個道人居然還干這個!”董仁桂搖了搖頭,對后面趕來的董安吩咐道:“準(zhǔn)備一艘快船,將這些嬰孩和那個道人一起送到揚州鈔關(guān),交給管事太監(jiān)。”
“是!”董安雖然滿心疑惑,但是面對董仁桂的命令,還是忠實的執(zhí)行了。
短短時間里,連續(xù)發(fā)生了這樣兩件事,董仁桂也沒心再讀書了,當(dāng)下便帶著仆從下船前往昆家別業(yè),拜訪昆家家主昆明文。
車馬轔轔,董仁桂一行人出了碼頭,沿著官道向昆家別業(yè)走去,沒走多遠(yuǎn),馬車便停了下來。
這次倒不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而是董仁桂下令停車。
馬車停下的地方,正是一家旅店的門口,門口槽下綁著五頭驢子,正在烈日下又踢又咬,掙扎嘶叫。
“江昂~江昂……”烈日下驢子的撕心裂肺的沖著行人叫喊著,令人心煩意燥。
“這驢是誰的?”董仁桂下車后沒有進(jìn)入旅店,而是盯著驢子問道。
“回公子的話,這是一位客人寄放在小店的?!?p> 旅店主人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迎來送往的事情,早就練出了一雙金睛火眼,他一看董仁桂一行人的派頭便知道他們非富即貴,離開撥開店小二,親自迎上來接待。
“那個客人呢?可在旅店內(nèi)?”董仁桂打了一個手勢,身邊的仆從立刻散開,六個家丁紛紛從袋中取出火銃,點火裝藥。
“大、大、大人,那個客人沒有在小店內(nèi),他有事離去了!”
旅店主人看見董仁桂一行當(dāng)眾亮了家伙,立刻十分驚慌,等董仁桂將玄禁令調(diào)整為錦衣衛(wèi)腰牌式樣,拋給他看,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道。
“他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董仁桂皺了皺眉,揮手讓家丁都隱蔽起來。
“大人?!甭玫曛魅伺阒δ槪p手將令牌奉還,“那個人沒說,只說他很快就回來。”
“嗯。”董仁桂面無表情,一揮手,門口槽下的驢子的韁繩自動松開,五頭驢子都安安靜靜的走進(jìn)了旅店,進(jìn)入了后堂,光華一閃,滾地變?yōu)榱宋鍌€滿身狼狽的婦人!
“這、這……”跟在后面的旅店主人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不過是造畜而已,你沒有聽說過?”董仁桂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安排人讓她們洗漱更衣,好好休息一下。”
“是,大人?!甭玫曛魅诉B忙答應(yīng)了,指揮著幾個店小二扶起軟泥一樣的婦人,就要下去休息。
“等等!”
一個年輕圓潤的婦人掙扎著道:“孩子,我的孩子……求上仙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在妖道手中……”
“怎么回事?你慢慢道來?!倍使饟]手彈出一道靜心咒,撫平了婦人的心緒。
“上仙容稟,賤妾是城南潘家的媳婦,今日帶小兒雨生出城上香時被妖人迷惑,現(xiàn)在賤妾雖然獲救,但是小兒卻不知如何,求上仙救救小兒、救救小兒……”
婦人靜下心后,慢慢將事情經(jīng)過講了出來。
今日早些時候,這個自稱潘尚氏的婦人在十幾個仆從的陪同下,到城外香積寺上香還愿。
本來,這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出行,但是不曾想?yún)s遭遇了這樣的不幸。
潘尚氏在抱著剛剛一歲的兒子在香積寺中游玩時,一個灰衣道人從他面前走過,然后她就渾渾噩噩的抱著孩子追了上去,跟隨的仆從婆子猝不及防之下,讓她跑出了香積寺,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便成了一頭驢子被人牽著來到了這里,現(xiàn)在被救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孩子不見了……
“嗯,原來是這樣。”
聽潘尚氏講完事情經(jīng)過,董仁桂點了點頭,知道這個婦人是中了道人的迷魂術(shù),被迷了心智,變化成了驢子,而她的孩子應(yīng)該是被變成了羊羔,就在他救出的幾個嬰孩之中。
這樣想著,他復(fù)述了道人的容貌衣著,跟婦人確認(rèn)了就是此人,旅店主人也說那個客人就是他,然后他又詳述了幾個嬰孩的特征,婦人立刻確認(rèn)了自己的孩子就在其中。
“他們現(xiàn)在都被送往了揚州鈔關(guān),你們可以去那里找他們?!倍使饘牒⒌南侣涓嬖V了婦人,讓旅店主人通知婦人們的家屬,去鈔關(guān)引人。
簡單處理了這件事后,他便在眾婦人的千恩萬謝中離開了旅店,重新啟程前往昆家別業(yè)。
他沒有注意的是,自從他離開旅店后,一雙眼睛跟在了他身后,看著他進(jìn)入了昆家別業(yè)后,才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