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氏?帝禹?”柳候念叨著這兩位大神的名諱,神情陰晴不定。
知道一些大能能夠頌名即達(dá)的董仁桂在提起這兩位的名諱后,一直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看會不會有大什么異常發(fā)生,以此來驗證他的一些猜想。
早在知道抓走柳岸明的妖怪的涂山氏后裔,而玄禁閣和京師的諸多神祇對此不作為的舉動后,董仁桂就懷疑此事另有內(nèi)幕,加上他的上級形單影只的暗示,他產(chǎn)生了一個模糊的猜想。
他猜想,柳岸明在京師侯府被妖怪抓走,只怕不是偶然事件,此事只怕是天庭或某些大能或強大勢力的一次試探。
至于他們要試探什么,董仁桂猜測應(yīng)該是試探龍氣和王朝法度、生民愿力、紅塵俗氣等人道之力對仙、神兩道的壓制情況。
一直以來,因為天地靈氣衰落,道法顯圣的時代過去,諸神和諸仙以及修士們的神通法力的威能大大降低,逐漸受到了人道的壓制。
就好比所謂的法不上貴人,就是因為貴人受人道之力的保護(hù),修士貿(mào)然施法會遭到人道之力的阻礙、反噬!
現(xiàn)在天地形式發(fā)生了變化,天地靈氣漸漸回升,各種神通法力的威能也開始大幅度提高,對人道之力的壓制產(chǎn)生了抵抗,所以有些存在坐不住了,開始搞一些小動作。
就像是之前百年里,洞天福地不斷拋出功法、法器等事物,誘導(dǎo)某些修士修煉煉化,以試驗其功法、法器在外面世界的適應(yīng)程度,來決定是不是不開山一樣。
這次的事件應(yīng)該也是一次試探,而且這只是一個開始,以后會不斷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
董仁桂凝氣屏聲的等了一會兒,見周圍沒有發(fā)生什么異動,不禁更加確認(rèn)了自己的猜想。
不然,就他們兩個在這里大談于涂山氏和帝禹有關(guān)的事情,并且屢次提及他們的名諱,這些大能應(yīng)該會做出一些反應(yīng)才對。
就算是此時道法不顯,這些大能們不會輕易展現(xiàn)神跡,但是在場的不是還有董仁桂這個修士嗎?他們完全可以給董仁桂一點教訓(xùn)或提示,表示他們的態(tài)度,但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這就說明了問題。
“明兒被抓與涂山氏有關(guān)系?”柳候慢慢咀嚼著董仁桂提供的消息,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這件事會更涂山氏扯上關(guān)系。
“賢侄,你說老夫去帝禹廟哭訴會有收獲,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不清楚就問,這倒也是柳候的風(fēng)格,他看著董仁桂問道。
“不可說!”董仁桂搖頭道:“有些事不能說破,不然會發(fā)生一些不好的變化。”
“不可說?”柳候也是久經(jīng)風(fēng)浪的人物,當(dāng)下便從董仁桂的話里面和玄禁閣的態(tài)度等方面猜測出了什么,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那些家伙推三阻四的……”
“不知侯爺今日上朝商議對策,商議出什么來了沒有?”董仁桂沒有理會柳候的喃喃自語,轉(zhuǎn)而問起了今天朝會上的事情。
“商議?能商議個什么出來?”柳候聞言搖頭冷笑,“不過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陸英代表玄禁閣發(fā)誓賭咒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然后就是明兒病了而已!”
“果然如此?!倍使鹞⑽Ⅻc頭,朝廷的應(yīng)對沒有超乎他的預(yù)料。
他轉(zhuǎn)而問起了另一個相關(guān)部門玄禁閣,道:“那玄禁閣怎么說?有沒有給侯爺一個交代?”
“沒有?!绷蚩嘈?,“玄禁閣只是一味的推脫,說了一大堆虛言,什么實話都沒有……”
“這樣???”董仁桂皺眉,“侯爺明天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玄禁閣的人?或許我能夠問出點兒什么?!?p> “明天?”柳候皺了皺眉,道:“今天不行嗎?老夫現(xiàn)在正要去玄禁閣駐地問個明白!”
“今天?”董仁桂看了看外面已經(jīng)黑下來的天色,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戌時了吧?是不是有點晚了?”
“晚什么晚?”柳候一甩袖子,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道:“現(xiàn)在去剛剛好,正好可以堵上他們一晚上!”
“居然侯爺覺得正好,那我們就一起去吧?!?p> 董仁桂陪著柳候乘車出了侯府,直趨鐘山的玄禁閣駐地。
一路上,因為正值元宵節(jié)燈會,道路上人山人海,擁擠不堪,雖然侯府的車有專門的儀仗在前開路,但是速度也快不起來,董仁桂乘此機會挑開窗簾觀看外面的燈市。
柳候見董仁桂看燈市看的入迷,便開口介紹道:“京師燈市每年自正月初八日起,至十八日止。期間,朝廷解除宵禁,內(nèi)外城門俱不關(guān)閉,任民往來。
斯時舉子士人、官員士大夫等呼朋命伎,徹夜歌呼,無人訶詰;權(quán)貴們則先期重價,各占燈樓,邀朋喚友,攜姬縱樂。
婦女身著白綾衫結(jié)伴夜游,名為走橋,也稱走百病,說是可保沒有腰腿病。又到各城門偷摸門釘,祈求子嗣,稱為摸釘兒。
十五前后夜,婦女們還要扎草人拜紫姑,問終歲之休咎。此外還有跳百索的,耍太平鼓的,猜燈謎的,扮大頭和尚的,兒童聚耍的,不分男女聚觀游樂……
是國朝每年一次君民同歡的盛大節(jié)日。
每逢此時,朝廷例于午門城樓之上張燈結(jié)彩,而于午門之外擺設(shè)鰲山燈火,即將千百盞彩燈堆疊成山,有疊至十三層的,形狀有如傳說中的巨鰲形象,俗謂之鰲山。
適時彩燈千萬,往日警備森嚴(yán)常人不能涉足的午門禁地,特例向廣大臣民開放三天,觀燈賞月,君民同樂……”
在柳候的緩緩介紹中,董仁桂津津有味的看著各色人等在街道上、廣場上歡呼大笑,看著一盞盞各色花燈從眼前掠過,忽然,他神色一凝,大聲叫道:“停車!”
車夫迷惑的回頭看了一眼,接到柳候的示意后,緩緩將馬車停下。
董仁桂挑開車簾,跳下馬車大步走向了街邊一個花燈攤前,陰沉著臉毫不留情的推開了幾個圍繞著兩個女子騷擾的浪蕩公子哥兒。
“咦,小董,你也看逛燈市啊?”蓮香穿著一身黃衣,提著一盞兔子燈,驚訝的看著董仁桂。
“嗯,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何泰狄呢?沒有讓他跟著你嗎?”董仁桂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叫罵的浪蕩公子哥兒們,開口蓮香道。
“我出來逛,帶他干什么?”
蓮香皺起了柳眉,但見到董仁桂目光炯炯的盯著她不放,這才無奈的指了指身邊的女子,解釋道:“我出來見一下我一個很久不見的老朋友,帶他不方便?!?p> “你好,我是蓮香的朋友董仁桂?!倍使鹂戳艘谎凵徬闵磉叺牟室屡?,這個彩衣女子眉目如畫,煙視媚行,赫然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點頭打了一個招呼。
彩衣女子點了點頭,沒說話,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
“好了好了,你去逛你的吧,不用擔(dān)心我?!鄙徬阋姴室屡映聊?,連忙推了一下董仁桂,將手里的兔子花燈塞給他,轉(zhuǎn)身拉著彩衣女子消失不見了。
“哎……”董仁桂捏著花燈柄,正要叫住她們,便看見她們消失在了空氣中,找不到蹤影。
“唉……”他放下手,看著花燈嘆了一口氣,返回了馬車,繼續(xù)向鐘山玄禁閣駐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