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站在瞭望臺抽煙的陳和宇和小顧正有一搭沒一搭的的閑聊著,屋里的幾個閑人完成武器保養(yǎng)科目后,又擺起了“亂石陣”(吳老爺子實在是顧不過來手里的牌,只好東一堆西一堆的把牌擺在一起),可能是氣候轉暖的原因,連續(xù)下了快一個月的暴雪這幾天終于逐漸小了,但是如果放在往年依舊算是大雪的水平。
陳和宇正隔著窗戶看屋里,隱約聽到什么聲音從空中傳來,約莫過1分鐘,聲音越來越大,仔細一辨別,那是飛機的引擎發(fā)出的轟鳴聲。
兩人相視一眼,扔掉手里的煙頭,趕緊依著聲音的方向跑到北側的瞭望臺,迎著大雪向天上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一抹橙色的亮團在厚重的云層中若隱若現(xiàn)的筆直下落。只幾秒鐘時間,巨大的轟鳴聲就將屋里的眾人都吸引到外面,大家眼看著橘紅色的亮團極速墜入北方,一陣沉悶的響聲后,北方山谷的方向滿滿映出一片紅色。
“我去,這是飛機墜毀了吧?”黃子健嘀咕了一嘴,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盯著北方橘紅色的亮光,陳和宇又點起一根煙,思考了幾秒,喊上搜索隊的成員轉身走進屋里。
待大家都圍坐在桌前,陳和宇在桌子上展開一張山區(qū)防火責任區(qū)示意圖,用鉛筆在一條山谷的位置劃了個圈,然后說道“估計飛機是墜毀在陳家溝這個區(qū)域了,現(xiàn)在需要幾個人和我一起去現(xiàn)場查看,營救幸存者。有愿意和我一起去的嗎?”說罷他抬頭環(huán)視周圍。
“我去”小顧依然是第一個毫不猶豫相應的,緊接著大家紛紛點頭要求參加行動,陳和宇想了一下,最后還是覺得讓小顧留守營地,自己只帶上黃子健和米歇爾去就夠了,考慮到可能會有傷員需要緊急處置,唯一的醫(yī)生李可卿也被要求一同前往。
陳和宇和小顧囑咐了幾句后,就讓三個人分別去準備車輛和藥品,二十分鐘左右,陳和宇幾人就開著2輛車向北開出了營地,由于北側的道路自下雪后就沒清理過,所以讓安裝了簡易分雪鏟的勇士在前面開路,另一輛沒有改裝的勇士跟在后面,兩輛車在出發(fā)前還特意給輪子裝了防滑鏈。
看著兩輛汽車魚貫的開出營地消失在雪夜中,小顧將還在瞭望臺觀望的趙予蘭他們幾個叫回了屋里,囑咐吳老爺子預備好熱水,讓趙予蘭和劉薇把2樓的桌子收拾出來,搞不好還要當緊急手術臺用。
待大家都去忙活了,小顧又轉身走到北側瞭望臺,用手臺和陳和宇聯(lián)系了一下。
此時的陳和宇他們剛剛走到803所的位置,自從上次講803所的物資搬走后,這里就再沒有人來過,坐在副駕的陳和宇擦掉玻璃上凝聚的霧氣,借著車燈的余光瞥了眼這個廢棄的瞭望哨,車輛繼續(xù)前行,在大雪夜里,勇士費力的推開路上的積雪,積雪一層一層涌向前擋風,好幾次都不得不停下車來,由陳和宇拿著拖布把雪清理掉。就這么停停走走的,比預計到達那條陳家溝的時間足足晚了一個小時。
那條東西走向的山溝直線距離陳和宇他們的營地其實也就只有2、3公里,但是因為中間還有別的溝和雷達站阻隔,山脊上的防火公里足足繞了4、5公里的彎子才拐到那里。這里之所以叫陳家溝不是因為這里住的是太極拳傳人,而是最早解放前屬于當地一個姓陳的老財主,溝里原來有2、3戶果農在溝里種杏樹,后來因為生活不方便就陸陸續(xù)續(xù)的搬走了,如今這里是不是還有人已經不得而知了,陳和宇也至少聽原來看山的老胡頭說過那里夏末滿山遍野的杏樹上結滿了好吃的甜杏。
待他們幾個人到達陳家溝溝口的時候,雖然隔著濃霧,仍然能看到幾次斑斑點點的火堆,陳和宇將幾件工具裝進背包后,提上步槍就先扶著李可卿下到公路邊上,然后示意黃子健和米歇爾分別將車輛掉過頭來,讓車燈指向溝內,一方面是充當有限照明,一方面方便他們回來的時候找車。
二人收拾妥當后也跳下公路,陳和宇和黃子健持槍走隊伍前列,李可卿在中間,米歇爾在后,沿著溝里長滿荊棘的小路向著火光最旺的一處前行,大概向下走了幾百米,隱約看到一段三角形的物體斜插在樹叢里,陳和宇打開手電走進查看,應該是飛機的機翼,但是看大小比之前預計的運8之類要小很多,之前預想的是一架噴氣式飛機,而從機翼上殘存的一個螺旋機看,墜毀的更像是一架運七螺旋機式運輸機。機翼下面印著的紅星說明這確實是一架軍用運七。
陳和宇打著手電在雪地上掃視一圈后,拉著李可卿在雪地中深一腳淺一腳的繞過機翼,頓時整個墜毀現(xiàn)場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飛機從空中幾乎是筆直的砸在山谷里,撞擊的瞬間,各種零件四散飛落,除了他們身后的這段機翼和發(fā)動機是較大的碎片外,其他的機體部分都摔的粉碎,整個山谷中段幾乎都灑滿了大大小小的零件,只不過因為積雪很厚,看上去就像無數的雪洞。沒辦法,只能幾人分開,分別向三個方向去尋找飛機上的人員,于是陳和宇和李可欣繼續(xù)向前,其他二人分別向左右分散,約定如果誰如果發(fā)現(xiàn)了還幸存的機上人員就鳴槍示意。
陳和宇拉著李可卿在沒過膝蓋的積雪中艱難的往前走著,一邊走還有一邊用手電搜索地面,沒走多遠2人就感覺后背悶熱的要命,一會功夫防毒面具的目鏡上就凝聚出一層白霧,只能停下來用手指敲敲目鏡,讓凝聚的霧氣變成水珠流下去。就在陳和宇一邊搖頭晃腦,一邊用手指敲掉目鏡上的水珠時,旁邊李可卿的一聲沉悶的叫聲嚇了他一跳。陳和宇趕緊上前一邊端起步槍下意識的擋在李可卿身前。李可卿伸手緊膚他的肩膀,然后用手電晃晃悠悠的照向斜前方。順著光線看去,那邊有一排前棕色的物體正斜躺在雪地中,地上還散落著一些碎屑。
兩人慢慢往前走了幾步,穿過濃霧終于看清那是2個連在一起的飛機座椅,而地上的碎屑并不是什么飛機的零件,而是被撕爛的衣服,上面還帶著大批大批的猩紅。陳和宇端起步槍打開保險,一步一步的抄座椅前方踱去,緊張的李可卿也雙手握緊手槍緊跟在他后面。其實此時的陳和宇一邊緊張前面一邊還要擔心后面,身后的陳大姐,自剛上山時和他一起外出過幾處,后面基本都是搞“內勤”的,雖說在小顧的強化武器訓練后,對槍支的熟練程度不亞于她對牙科器械的熟練程度,但她比較沒有實踐經驗啊,如果李大姐見到什么突然傳出的貓啊狗啊什么的一激動,在陳和宇后面招呼一槍,那李大姐這沒過門的老公可就要永眠著白山之間了,到時候陳和宇到哪說理去?
越想越心里沒底的陳和宇干脆不往前走了,他回身沖著李可卿認真的指了指那把在他身后做著布朗運動的槍口,“乖,把槍收起來吧,出了事情,你先跑,我擋著。”
“我,我有槍能保護好自己,再說還能幫你。”說著李可卿還把手槍上了膛。
陳和宇看到她的動作,恨不得直接一槍托砸死自己。
“乖,收起來吧,如果我這步槍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的手槍就更解決不了了?!标惡陀钸€是想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好好勸勸她。
“怎么,你還怕我不敢開槍嗎?”大姐壓根就沒往別的方向想。
“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陳和宇話還沒說完,透過李可卿的目鏡看到一雙驚恐的眼鏡
“不好!來麻煩了!”他心里這么想著立刻一邊轉身一邊將步槍往上端起,就在他剛剛轉了90度身的時候,“呯!”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防毒面具前面射了出去,陳和宇也是自認見識場面的人,但是這子彈從面前略過的場景還是第一次經歷。
顧不得李大姐的勇敢和果斷,他就在要完成轉身的一瞬間,眼角的余光已經發(fā)現(xiàn)了正在空中向他撲來的生物,那生物基本上是他目前除了人類最熟悉的了,一直滿口鮮血的霧怪正躍在半空。
“低頭!”幾乎是扣動扳機的同時,陳和宇大喊一聲,空中的霧怪被兩顆子彈瞬間掀翻了頭蓋骨,失去控制的尸體在抵銷掉子彈的推力后,翻滾著砸向了地上。身后的李可卿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一下跳開老遠,然后閉著眼沖著霧怪的尸體就是一頓打,以至于旁邊的陳和宇都不敢動了,生怕在手槍的后座力下,那顆不開眼的子彈飛到自己身上。直到李可卿的手槍傳出“咔嗒咔嗒”的聲音,陳和宇才趕緊走過去,伸手握住那把空倉掛機的92式手槍。
此刻的陳和宇真的慶幸這邊手槍只有15發(fā)子彈,而不是要命的20發(fā)。否則子彈打光前,他的心臟就先衰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