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救人
“只不過,他往前邊跑做什么?他那時說,因為他總往前頭跑,被他哥好一頓罵,都差點揍他了?!绷飨阈?,笑楊大頭被他兄長管控的像只小綿羊,明明長得那么粗。
“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不過,若是大軍回營,你最好快點回來。這軍營里的人粗魯,不會因為你是個女孩兒而手下留情?!泵蠑堅挛⑽u頭,她沒什么興趣。所以轉(zhuǎn)身,慢步的往帳篷處走。
大軍回營,她不能再在這外面散步了。
想了想,流香點點頭,然后小步的往前頭跑,打算去瞧瞧怎么回事兒。
這軍營里的確殺氣很重,但是迄今為止,流香遇見的人都挺好的。即便有冷冰冰殺氣滿滿的,但最多就是不理她或是給她個白眼兒罷了。
要說打女人,流香還是有點懷疑。只要孟攬月不做出格的事兒,她這個奴婢應(yīng)該會一直很安全的。
要重回帳篷里窩著,孟攬月的確有些無奈,太悶了,悶得她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般失去自由,好像沒有比失去生命好受到哪里去。
但是又有什么辦法呢?在沒有確定她能重回那個世界之前,她的確不能輕易放棄這條命。
抬手,推開帳篷的門簾,剛要一步踏進去,流香急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楊校尉他要死了?!笨觳脚芑貋?,流香跑的小臉兒通紅。
轉(zhuǎn)身看向奔跑而來的人,孟攬月幾不可微的揚眉,“誰?”
“楊校尉,就是楊大頭他哥。”流香奔到前,一邊快語解釋。
“那送醫(yī)帳啊?!币琅f沒什么情緒起伏,生死是常事,這個時候當(dāng)然是需要醫(yī)生搶救了。若是連醫(yī)生也搶救不回來,那就說明真的時限到了,該死了。
“可是軍醫(yī)都跟著大軍離開營地了呀,現(xiàn)在醫(yī)帳里沒人?!绷飨惚牬笱劬?,她明明和孟攬月說過的,怎么記性這么差。
恍然,孟攬月也想起來了,的確有這么回事兒。
“所以,看來他只能等死了?!睕]辦法,這是老天安排的。
“小姐,你能不能去看看啊?小姐你泡的紫龜酒真的很有用,奴婢這次月事都沒疼。而且,楊校尉是楊大頭的哥哥,咱們情況艱難,他幫了咱們不少,您去看看吧?!倍颐蠑堅抡娴氖且桓睂︶t(yī)術(shù)很明白很了解的樣子,否則流香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她。
看著流香因為奔跑而有些發(fā)紅的臉蛋兒,孟攬月有片刻的靜默。
大概兩分鐘后,她微微點頭,“好,走吧。不過我若被人趕回來,希望你不要失望太傷心?!?p> “好,快去看看吧,楊大頭都要瘋了。”流香連連點頭,盡管覺得孟攬月說的有可能,但是能試試總是好的。她們借了楊大頭不少光,這段時間吃的都是新鮮的,也因為楊大頭,整個伙房的人對她態(tài)度都不錯。
往前頭走,一個個偌大的軍帳有規(guī)律的排列,它們擋住了視線并看不到前頭,但是已經(jīng)能聽到聲音了。
“小姐你聽,楊大頭在哭。”聽到聲音,流香也不禁皺眉,那是楊大頭的親人,他必定很傷心。
什么都沒說,孟攬月與流香穿過重重軍帳。終于,在繞出一大片軍帳后,一片空地也出現(xiàn)在了眼前。而此時幾十個人圍在那里,各個穿著統(tǒng)一的衣服,走來走去很是焦急,其中還有呼和聲和哭喊聲。
他們太忙亂焦急,孟攬月走過來他們也沒注意到,直至孟攬月走到近前,才有一個兵士瞧見了她。
一眼看到她,那兵士明顯一愣,盯著孟攬月的臉,那瞬間的失神真真切切。
“楊大頭,楊校尉怎么樣了?”兵士都圍在前頭,流香只能翹腳喊。
女聲一出現(xiàn),那些兵士立即回頭,如同第一個兵士一般,瞧見她們倆都微微愣住。
其中幾人反應(yīng)快,很快的就知道她們是誰,臉上的神情開始變得奇怪。
恍若未見,孟攬月沒什么表情的側(cè)身擠進去,只見草地上躺著一個身著盔甲的男人,他的盔甲上都是血。
矮墩墩的楊大頭跪在地上哭喊著,一遍遍喚著哥,那聲音聽起來極其悲傷。
就在這時,那楊校尉開始身體抽搐,而且從喉嚨深處發(fā)出那種接近窒息的聲音來,讓聽著的人都不禁雞皮疙瘩滿身,那定然很痛苦。
“讓開?!边€在哭喊中的楊大頭只感覺被推了一下,隨后身邊蹲下一個人。他扭頭看過去,淚眼模糊中,一個淺綠色的人影瞬間晃花了他的眼。
單膝跪地,孟攬月皺眉看著楊校尉不斷的吐血,再加上他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來,顯然是血太多堵住了他的喉嚨,他要被憋死了。
動手,用力的扯開他的衣領(lǐng),他吐出來的血也染上了她的手。
“給我一把小刀,還要一根毛筆,快?!鳖^也不抬,孟攬月也不想看那些明顯意圖阻止她的人,要是再不動手,這楊校尉就要窒息而死了。
她的話音落下,卻是沒人動彈,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畢竟她是誰,他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刀?刀?誰有刀?”楊大頭微愣了一下,隨后就回神兒了,一下子跳起來大聲叫喊。
“這里有?!币粋€兵士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來,遞給了楊大頭。
“給,刀。”楊大頭立即遞給孟攬月,他的手都在顫抖。
隨手接過,割開盔甲的帶子,隨后用力一扯,將楊校尉身上厚重的盔甲扯了下來。
“毛筆?!痹俅未蠓某堕_他的衣服,將他鎖骨上下的地方都露了出來。
終于有個人跑了出去,這邊,孟攬月以另外一只手在他脖頸和鎖骨處游移尋找。楊校尉的身體還在顫抖,血從他的嘴和鼻子里流出來,他整張臉都是紫色的。
尋找到了正確位置,另一手捏住匕首,尖端鋒利且細,她沒有任何遲疑的將尖端扎進了楊校尉的皮肉里。
旁邊眾人驚呼,下一刻就有人要抓她。
這時那取毛筆的兵士跑回來了,楊大頭快速接過來遞給孟攬月。
接過毛筆,兩手用力,快速的掰斷頭和尾,然后將一頭插進楊校尉剛剛被割開的喉嚨處。
楊校尉的身體也在同時停止了顫抖,被憋得紫黑的臉也好了些,甚至口鼻處的血也不再噴涌了。
“抬進醫(yī)帳里吧。”起身,孟攬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衣服上的血,這種活兒很久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