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道不同會氣死
醫(yī)帳里忙成一團,流香跟著幾個小學(xué)徒打下手,但是一瞧見那傷者身上的血,她就開始眼前發(fā)花。而且呼吸之時鼻子里都是腥腥的的味道,一時之間她覺得自己要暈了。
不過,孟攬月和李軍醫(yī)倒是很淡定,二人剪開了傷者的衣服,便一個止血一個準備工具。
“這箭斷了,他一番折騰,插得更深了,不好取?!崩钴娽t(yī)也十分有經(jīng)驗,據(jù)說以前他一直都跟著跑前線。
“他失血過多,先把參丸給他吃上?!泵蠑堅履弥ぞ邷蕚淙〖?,這個時代沒辦法輸血,所以只能依靠杜先生那些神奇的藥丸了。
李軍醫(yī)點點頭,這樣的確保險,否則把斷箭取出來再次流血,他可能就沒命了。
將參丸塞進昏迷之人的嘴里,這參丸入口即化,即便他無法吞咽也不成問題。
看了一眼,孟攬月便開始動手,她的神情和動作很淡定很熟練,鎮(zhèn)定自若,看著她的臉,也無端的讓人心下寧靜。
手上的工具滲著冰冷,但使用它的人又的確在做著這世上最崇高的事情,挽救生命。
醫(yī)帳里沒人說話,小學(xué)徒湊近些觀看孟攬月手術(shù),她的手法很特別,非常值得學(xué)習(xí)。
就在這時,醫(yī)帳的門從外打開,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隨著他進來,這醫(yī)帳里的空氣似乎都冷凝了。
站在遠處倚靠著桌子的流香看過去,呼吸瞬間就停止了,盡管她沒見過,可是她也知道這人是誰。能讓胡桑都跟在后面的,那除了五王白無夜還有誰?
一襲暗色的勁裝,那面料質(zhì)地如水,單單是看著就知道摸上去有多舒服。
白無夜徑直的走到那簡單的手術(shù)臺一米之外,視線落在那傷者的臉上,他的臉色似乎也冷了些。
墨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視線游走,最后落在了他的腹部。
袖子挽起,露出來的部分白如凝脂,孟攬月一手捏著鉗子,一手有技巧的配合李軍醫(yī)的按壓,隨后用力,那截斷箭就被她拔了出來。
斷箭出來,血也噴了出來,遠處的小學(xué)徒發(fā)出驚呼聲,連流香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也不禁跟著齜牙咧嘴。
孟攬月恍若未見,動作熟練又沉著的開始止血。李軍醫(yī)在旁打下手,亦是配合的天衣無縫。
就在這時,那昏迷的人發(fā)出囈語,孟攬月剛要抬頭看過去,一個黑色的身影卻忽然進入了視線。
“鄧昭,你見到高衛(wèi)了?”白無夜壓低了聲音,可是想必誰聽到他的聲音估計都得嚇醒。
孟攬月微微皺眉,他什么時候跑進來的?
“他還昏著呢,聽不見你說什么?!倍矣昧寺樗?,他根本不會醒。
聞言,白無夜轉(zhuǎn)過臉來,孟攬月與他四目相對,但依舊平靜。
瞧著她那張臟兮兮的臉,白無夜的眸子倒是動了動,“是么?”
“沒錯,而且他用了麻藥,估計得明晚能恢復(fù)意識?!泵蠑堅禄腥艨破眨嬖V他現(xiàn)在沒戲。
然而,白無夜卻什么都沒說,只是看著孟攬月一邊緩緩抬起手,在她不解的視線中,以手指快速的在鄧昭的頭頂點了一下。幾乎只是下一秒,鄧昭就睜開了眼睛。
“王爺?!甭曇籼撊酰青囌训拇_醒了,而且看得清眼前是誰。
淡淡的收回視線,白無夜看向鄧昭,“你見到高衛(wèi)了?!?p> “回王爺,高衛(wèi)他和高斐撞上了,高斐抓了高衛(wèi)手底下的毒醫(yī),還把他雙手給剁了,高衛(wèi)氣急敗壞,大概是想報復(fù)。屬下本想再查探,卻不想被高衛(wèi)養(yǎng)的那些獵狗聞到了氣味兒。屬下逃跑時掉進了陷阱里,中了一箭?!编囌蜒哉Z清晰,只是身體沒有力氣。
“毒醫(yī)?是杜先生的那個死對頭?!焙i_口,他顯然知道那毒醫(yī)是何人。
“高斐這黃齒小兒倒是做了件好事?!卑谉o夜語氣淡淡,但顯然他這話也不是夸獎。
“確定了高衛(wèi)不在大周皇都,我們也可以行動了?!焙K坪鯉追种?。
“嗯?!卑谉o夜面上無波,看向鄧昭,他神色依舊,“你好好休息吧?!痹捖?,他再次抬手以手指在鄧昭的頭頂點了一下,鄧昭隨即閉上了眼睛。
孟攬月皺著眉頭盯著,鬼知道白無夜在做什么。這種情況的病人被他弄醒又弄暈,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住。
似乎注意到了孟攬月的視線,白無夜看向她,漆黑的眼眸倒映著她那明顯不爽又臟兮兮的臉,“他大概得多睡上幾天了?!痹捖洌e步離開。
行走時的風(fēng)吹在臉上,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但的確比血腥味兒好好聞的多。
胡桑走近,看了看孟攬月的臉,不禁搖頭,“王爺心急救人,所以只能讓鄧昭吃些苦頭了。不過顯然他是相信你能救活鄧昭,否則也不會這么做。”
“代我謝謝他?!泵蠑堅抡Z氣淡然,但若細聽,顯然幾分咬牙切齒。
胡桑笑笑,不再說什么,也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帳。
縫合上了傷口,孟攬月和李軍醫(yī)清洗干凈了手,她又回到鄧昭身邊,然后轉(zhuǎn)到了他頭頂?shù)奈恢谩?p> 看了看,她伸手撥開鄧昭的頭發(fā),想看看白無夜到底做了什么。
“這個穴位的確能讓昏迷的人瞬間醒來,只不過需要很準的力道,否則人會死的。王爺武藝不凡,也很有分寸,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只是會多睡上一段時間?!崩钴娽t(yī)在旁忽然說道。
孟攬月暗暗的撇嘴,做他的手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
“對了,那個什么毒醫(yī)是怎么回事兒?”看向李軍醫(yī),孟攬月剛剛聽得糊涂。
“那是大周高衛(wèi)的爪牙,的確有能力,但是卻為虎作倀。他曾煉出許多惡毒的毒藥,專門用來對付南周和我們,營地里許多的巡邏兵和探子都中了招。杜先生至此開始研究解藥,時至今年,大概已經(jīng)研究出不下十幾種毒藥的解藥了。那人也由此知道了杜先生此人,曾多次來到兩國邊關(guān),專門尋找咱們的兵士下手,挑釁杜先生。”李軍醫(yī)說著,憤憤不平。
孟攬月靜聽不語,原來還有這種事情。不過,這個毒醫(yī)被那個叫高斐的給剁了雙手,顯然還是不如人。
聽白無夜所說,那高斐還是個孩子?真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