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時,去掉和歸總零零碎碎的時間以后,還剩下一小半。
陸遙看了看表,幾乎忍不住想要抖腿來紓解煩躁的情緒,也確實實在很難不心不在焉。
之前她只不過是到處溜達了一會兒,回來就發(fā)現(xiàn)說要好好的待在自己身旁的于小姐出爾反爾,發(fā)了個消息說自己有急事就消失不見了。
所幸現(xiàn)在被確認的罪魁禍首還在局里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按照常理,這位突然不太聽話的于姑娘想來也不會出什么事……
……個頭!
思及如此,陸遙一時間眸光暗沉,畢竟那位向來靠譜的于宣儀竟然這么久都沒有回她的消息。
雖然之前不告而別的時候于宣儀確實做出了看上去有那么靠譜的解釋,但這種“意外事件”無論粉飾的有多確切,發(fā)生在于宣儀的身上都是令人極其不敢置信的事。
她什么時候會把自己的未來計劃安排的這么不妥當?
陸遙很是困惑。
就算拋卻自己對于宣儀所有的了解,她可不僅僅是聽了于宣儀的一面之辭的就相信她最近確實沒什么事做,自己也順帶著旁敲側(cè)擊找了一些案例驗證了一下。
陸遙對于宣儀的了解,起碼在近期的一段時間絕對是頂天的。
恐怕連于宣儀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這個月究竟花了多少錢,但陸遙能把這個數(shù)值精確的淋漓盡致——甚至包括外賣銀行卡購買立減的那一分錢。
總而言之,她確實難以想象自己的推測當中會出現(xiàn)怎樣的疏漏,以致于宣儀這樣超出預(yù)想的從她的視野里離開,她卻對此毫不知情。
“小陸?!迸赃呌腥诵÷暥酱?,“小陸!人馬上要來了,你想想怎么說?!?p> 陸遙這才想起自己長途跋涉坐車趕過來,現(xiàn)在等在一個古舊公寓樓大門口的目的。
她身旁的人是劉澈。分別落單,被指派了任務(wù)加上兩人一合計,就直接來到了于宣儀的家。
或者說是于宣儀的老家——遠在外市,關(guān)嘉勝單獨一人的住處。
劉澈指望著陸遙“粉墨登場”倒不是因為想要推諉責任,而是因為陸遙作為于宣儀的朋友,也是負責保護她的警官,當然在這種事情的方面有著更高的優(yōu)先地位。
被突然提醒,陸遙也急匆匆的整理了一下衣著,以免給人一個“這種找上門來的警察非常不正經(jīng),自家閨女被看著簡直就是受苦受累,不值得遞錦旗倒很值得投訴”的第一印象。
不久,公寓樓樓下的大門隨著滴卡的聲音開了。
那個面容熟悉的大漢開門走了出來,正看見一個陸遙一個劉澈,倆人杵在了門口。
陸遙剛剛還在想著關(guān)于人家閨女的事,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關(guān)叔叔好,我是宣儀的朋友?!?p> 關(guān)嘉勝之前聯(lián)系的是一個語氣和緩的警官,現(xiàn)在還覺得奇怪,剛沒說出話就又聽到陸遙特別禮貌特別乖巧的補充了一句。
“也是一名警察。她以前和我一起玩過一段時間,我一見到她當時就認出來了,不巧了嗎!所以我們隊長叫我負責有關(guān)她的事,叔叔您放心,她現(xiàn)在不會有什么事?!?p> 雖然嘴上這么說,陸遙還是在心里暗自補充了一句:如果她不搞事的話是這樣沒錯。
陸遙討好這一類家長的本事算得上爐火純青,關(guān)嘉勝很配合,剛才還板著的臉龐因為陸遙上來這理有據(jù)的一頓套近乎放松下來了。
“上來吧。”他一擺手。
對于這位叔叔,陸遙其實是見過的,從問詢室單方面的監(jiān)控攝像頭里,甚至當時和于宣儀一起。但于宣儀本人并沒有和這位關(guān)叔叔打過照面,陸遙也自然如此。
關(guān)嘉勝到現(xiàn)在還以為自家寶貝女兒根本不知道自己放下了肉鋪的攤子,大半夜的去過昱州市,還差點被指認為犯罪嫌疑人的事,因此天不怕地不怕,儼然沒有之前極力強調(diào)不能讓這事被女兒知道,好說歹說的樣子。
上了樓,跟著這位叔叔進到了公寓當中,連劉澈都忍不住眨了眨眼,套完近乎因此有些肆無忌憚的陸遙甚至“嚯”出了聲。
這哪像是一個肉鋪老板的家?
都能說得上是個莊重的室內(nèi)“宅邸”了。
雖然外表有些老舊,紅色的磚墻看著也上了年頭,但打從進了樓里兩人就已經(jīng)有了些感知,進到關(guān)嘉勝用鑰匙打開的房門更是體會極其深刻。
里面不僅裝修精致,空間寬敞,家具光看著木紋都頓覺昂貴異常。
“我是沒什么錢,但孩子她媽……”關(guān)嘉勝看來也習(xí)慣了客人到自己家的這副表現(xiàn),主動做出解釋,“她自己是個法官,家里也有錢,我當初是入贅的?!?p> 原來這么大的房子,是因為去世已久的伯母是個“富婆”。
陸遙確實有疑惑過為什么于宣儀不是隨父姓,雖然正常但畢竟目前仍舊是少數(shù)情況,大多有特定的原因,不過個人家事也不便深究。
但這位長得兇,樣貌也算不得太出眾的大漢,實在也不像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傍富婆的小白臉”的樣子,這倒是非常驚奇的一件事。
“我上次把那些車票信息和行程信息都確認清楚了,應(yīng)該沒有再費工夫的必要?!?p> 關(guān)嘉勝也沒倒兩杯水的閑工夫,隨便從儲物柜拿出來兩瓶礦泉水象征性的擺在桌上,“兩位,你們這么費勁的今天過來是為了宣儀最近遇到的事?”
他看著確實不聰明,人也確實挺講邏輯的,估計和他那位早逝的法官妻子有關(guān)。
“是關(guān)于于宣儀小時候的一些事。”既然這樣,陸遙也就不多廢話了,“她是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而且根據(jù)我們的了解,她好像不太記得自己在孤兒院以前的事。我們這次過來主要就是想實地了解一下這部分的來龍去脈?!?p> “……我這有她當時孤兒院的地址,領(lǐng)養(yǎng)的各種證明?!标P(guān)嘉勝同樣樂于不太廢話,“等我找出來。我夫人以前收拾好了的,只是可能要一段時間,勞煩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