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閃電一道接一道,從東邊滾到西邊,季瑤被滾滾雷聲嚇得匕首都有些拿不穩(wěn),她看著手臂上的五道血口子,隱隱擔憂起來。
這雨下的這么大,可不要耽誤了常喜煎藥才是……
“咚咚!”
暴雨和雷電并未將清脆的叩門聲淹沒,季瑤忙放下卷起的袖子,起身開門道:“怎么了常喜,是不是藥出了什么問題?”
“藥很好,你不用擔心。”
季瑤吃驚地看著面前渾身濕透的祝商,全然想不到這個時候他居然能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祝商挑了挑眉也不言語,抬腳就要往屋里走去,季瑤卻沒有讓開的意思,臉上多少有些為難。
“英招老弟,我都濕成這樣了,你都不肯讓我進去烤烤火嗎?”祝商一笑,抬袖當著她的面攪出一片水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這里是世子養(yǎng)病的院子,怕是不大方便,不如我?guī)ёP秩ジ舯诘脑鹤影伞!奔粳幷f著往前走了兩步,手指在不遠處點了一點,見身旁人沒有應(yīng)聲,她側(cè)頭一看,一顆心卻抖了兩下!
眼下哪里還有祝商的身影?那腳步聲竟已是入了里屋,季瑤嚇地一張臉煞白,忙返身沖進了里屋,一雙虛乏的眼睛緊緊盯著那個蔚藍色的背影。
那個背影忽然側(cè)過頭,往床榻邊的實木桌看去,季瑤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盼望他別看出來些什么……
“這是什么?”雨水從他額間滑落,擋不住他一臉的震憤,季瑤順著他顫抖的手指往建盞上掃了一眼,生硬解釋道,“這是雞血,是我專門買來為世子補血用……啊……你……”
嚴實的袖子猝不及防地被祝商撩起,露出幾道鮮血淋漓的傷疤來,季瑤退了一步,憤憤放下袖子,對他這行為感到不悅:“祝兄,你怎么能這樣呢?”
“你該不會是傻到用人血替世子補血吧?英招,你是怎么想的?竟這么想不開!”祝商見她別扭地側(cè)過身去,掰過她的肩膀逼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人血與雞血并無區(qū)別嗎?況且那藥方已用了大補血氣的草藥,加了人血反倒會與藥材相克,任何一個大夫都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到底是誰告訴你的,他這么說無疑是在害你!”
“轟隆!”
因開著門,外頭那道雷聲此刻聽起來格外的震撼,季瑤只覺得心都被劈地四分五裂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的放血會變成畫蛇添足的行為!
她更想不到太子妃溫婉的聲音背后竟藏著這樣歹毒的心,一想到那日太子妃那張擔憂思慮的臉,便覺得惡心,血氣夾帶著怒氣一下沖上了后腦勺,腳步竟有些不穩(wěn)。
“英招!”祝商驚呼了一聲,迅速沖上去將她攬入懷中,只是懷里的人已然沒有意識了,一張臉青白的沒有血色。
祝商瞧著她暈過去還緊緊擰在一處的眉頭,忍不住伸手替她撫平,怔了好一會才打橫將她抱到外室的太師椅上。
風(fēng)從門縫中灌進來,太師椅上的人似乎在瑟瑟發(fā)抖,祝商在屋里尋了一回沒有找到多余的被子,便從劉珣身上扯下一床被子,又將劉珣床榻下的炭火搬到了外屋。
“咚咚!”
敲門聲忽然在這個時候響起,祝商警惕著走到門口,只聽外頭傳來一個黃鸝般的聲音:“小姐,藥煎好了?!?p> 門外的人不見屋里有人回應(yīng),卻又不詫異,打著哈欠道:“那常喜就先回去睡覺了,明早再起來為世子熬藥?!?p> 祝商十分驚奇地看向太師椅,他沒想到季瑤竟然連貼身婢女都未露出半點口風(fēng),當真是傻得執(zhí)著,傻得天真。
等門外的腳步聲徹底沒了,祝商才開門將湯藥端了進來,白煙氤氳在空氣中飄散,藥香味登時撲滿整個屋子。
祝商輕手輕腳地扶起季瑤,稍稍吹涼便小心翼翼地將一碗湯藥灌入她口中,又替她擦去嘴角的藥漬,才起身不情愿地走進里屋。
床榻上那人臉色發(fā)紫,乍看之下像是被凍傷的人,可是祝商不過一眼,便知道劉珣這是中毒了,根本不是什么失血過多!
吃那么多補血的湯藥又有什么用呢?藥不對癥,遲早要去見閻王!祝商從袖口中取出一黑瓷瓶來,大拇指輕輕摩挲著黑瓷瓶上的龍紋,平素一雙溫和的眼睛此刻顯得有些銳利,神情艱難地仿佛是在做一個極大的抉擇。
他翻轉(zhuǎn)黑瓷瓶,將所有藥丸都倒在手心,所有藥丸卻也不過五粒而已,祝商掰開他的嘴丟了兩粒進去,頓了一頓,又丟了一粒進去,只將最后兩粒小心放回瓷瓶。
百毒丹,如其名,能解百毒,能將將死之人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若是再早些,劉珣只須一粒就能醒來,如今到底是有些遲了,能不能醒來也看他的運氣了。
臨走前,祝商又替季瑤掖了掖被角才開門隱進了暴雨之中,閃電一道接一道在他身后閃過。
季瑤這一覺卻是睡得十分舒服,直到翌日常喜來敲門才醒轉(zhuǎn)過來,她伸了個懶腰,只覺得渾身的氣力又回來,只是手臂傷口的撕裂痛得她咧嘴。
“小姐,藥煎好了。”一臉黑灰的常喜將藥罐遞給她,正要轉(zhuǎn)身離開,不想季瑤卻叫住了她,迎上她吃驚的臉道,“你替我收拾收拾白鹿的屋子,此后每隔三個時辰,都由你來喂藥。”
“???”常喜顯得很困惑,但也沒敢多問,重重點頭道,“常喜知道了,今日是七試最重要的一場比試,小姐自然要全力以赴,常喜一定會好好照顧世子的?!?p> 季瑤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微微頷首就打算趕去裕華園,走到門口的腳步忽然一頓,回身問道:“我與太子妃可有什么恩怨?”
“沒有呀……”常喜眨著眼睛想了一想,補充道,“也許是我不知道,但確實沒聽過小姐與太子妃之間的恩怨,太子妃對小姐一向很客氣,怎么了小姐,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樣……沒什么,我不過隨口問問?!奔粳幣λ褜び洃浿械奶渝瑓s發(fā)現(xiàn)實在是模糊的很,想來此前和太子妃來往并不密切,可為什么,她會對自己做出這樣惡毒的事來,實在是太奇怪了!
公子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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