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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教之火靈門徒

第四十九章 嘆世道王室衰微 夢迷離儒者剛強

截教之火靈門徒 象馬 1888 2017-02-17 23:43:05

  孟軻和李斯韓非也是初來乍到,哪里認(rèn)得什么路?幾個人一出大門口,就傻眼了。

  蘇秦張儀哈哈一笑,也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連忙改口說道:“我?guī)熜值茉缇吐犝f這齊國乃是列國之中最為強盛的一國,更是天下人才匯聚的地方。沒料想剛剛到了這里就結(jié)識了幾位,傳言當(dāng)真是不曾欺騙我等。相逢即是有緣,何不如一同見識一下這大國的風(fēng)采?”

  為了免去尷尬這臺階已經(jīng)給足了,孟軻三人自然也是就坡下驢,在這城中轉(zhuǎn)悠了大半天。

  這臨淄城歷經(jīng)數(shù)代齊王的建設(shè),早就根基深厚,其防御和繁榮早就超出了他國的國都。

  尤其是自齊桓公稱霸以來,齊國國力日漸強盛,歷經(jīng)三世奮發(fā)圖強,又有管仲、晏子等能臣名相輔佐,更是一日千里。

  孟軻看著這早就超出諸侯規(guī)定的高大城墻,默默無語。

  今日才見到孔夫子所說的禮崩樂壞,已經(jīng)到了一個怎樣嚴(yán)峻的程度。諸國國君紛紛越矩稱王,早就不把周天子放在眼里。人人只稱國君的賢明,再沒有人記得周天子的仁德。長此以往,復(fù)興周禮只怕是一句空談。

  列國之中,竟無一人思念周王室。儒生在這亂世之中,應(yīng)該何去何從?

  孟軻觸景生情,駐足良久。

  韓非李斯沒有意識到孟軻的心思。蘇秦張儀卻是敏銳之極。這倆人生的一顆七竅玲瓏心,善通人意,豈會不知道這儒生在想什么?

  張儀開口打破了寂靜:“孟兄,我曾聽說,孔夫子曾與弟子游于郊野,坐而論道。如今我等何不仿效一回?縱使不及先賢之通達(dá),但也能促進相互之間的了解,你看如何?”

  看這城墻心有芥蒂,那就別看了,換個風(fēng)景豈不是更好?蘇秦張儀看出來了,這三人之中李斯雖然健談,但不夠大氣;韓非不知為何沉默寡言。但這兩人都以孟軻馬首是瞻,所以直接問孟軻的意見。

  孟軻一聽要仿效先賢,也來了興致。此時正是陽春三月,城外正是一片欣欣向榮,正是踏青的好時候。他們也已經(jīng)把城內(nèi)都轉(zhuǎn)了個遍,去城外看看倒也不失是一個好主意。

  眾人在城外吟風(fēng)和柳,席地而坐,談?wù)撟约旱纳剿鶎W(xué)。

  蘇秦張儀所學(xué)駁雜,與眾人都能有話題探討。縱橫一術(shù),講究的是因時而變,不拘泥于一隅。反駁也好,贊同也罷,重要的不是談話的形式,而是最終能否達(dá)成自己的目標(biāo)。所以縱橫家最會見機行事,且能言善辯。所以幾人雖然份屬不同學(xué)說流派,但也能說道一塊去。

  有意思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已經(jīng)日暮西山,幾人從城外一直談到學(xué)宮內(nèi),直到回到院子里李斯還與他們依依不舍,只好相約來日再談。

  孟軻也確實是累了,也難怪,一群聰明人聚在一塊談?wù)摰览?,自然費腦子。所以沒過多久,孟軻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一夢,只怕是此生難忘。

  孟軻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座大宅之中,再一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穿的不再是母親臨行前為自己縫制的儒服,而是一身華美的衣服。身上環(huán)佩叮當(dāng),掛滿了各種的寶石玉器。

  在一轉(zhuǎn)頭,看見同樣是一身富貴的李斯正舉著酒杯向自己示意:“孟兄,如今你已經(jīng)是這天下間最有權(quán)勢,也最有錢的人了,國君任免,百姓稅收全在你一念之間,今后可要多多照顧兄弟我??!”

  說完李斯一飲而盡,坐在高貴的馬車上擁抱著美女,說不盡的窮奢極欲。

  孟軻一拍腦門,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醒,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他還是出離的憤怒,一把把身上的華服糾下,跳下九乘之車,揪住李斯的領(lǐng)子就往下拉。

  “孟兄,你這是怎么的了,莫非是兄弟我得罪你了么?”李斯一臉惶恐,絲毫都不敢反抗孟軻的行為。

  “君子當(dāng)舉止有度,豈能飄飄然而忘乎所以?九乘之車乃天子所有,國君任免是天子之權(quán),豈可擅專?太誓曰:‘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天以百姓為耳目選拔賢能而為諸侯。是以諸侯屬百姓,而非以百姓屬諸侯。豈可妄言執(zhí)掌天下百姓的性命?何其不仁!”

  李斯還嘟囔著:“這天下間,只要你想做的事,還有誰能阻攔的?又何必管那么多?”

  孟軻正色道:“孔夫子曾言‘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趺茨苷f無所畏懼?更何況,取之不以其道,吾不為也;驅(qū)之不以其道,吾不為也!”

  孟軻眼前一晃,頓時天地變幻,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執(zhí)掌天下權(quán)柄的大人物,而是獨坐在一間破破爛爛的房子里。

  “咕嚕嚕!”孟軻一摸肚子,原來是自己的肚子響了。明明下午剛剛吃過,怎么會這么餓,就好像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一樣。

  再一看自己的裝束,破衣爛衫,披頭散發(fā),兩雙手黑的跟碳一樣。

  這時有一個人從外面進來,孟軻一看,原來是蘇秦。

  蘇秦見孟軻如此落魄,關(guān)切地問道:“孟兄,怎么許久未見既然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如今我追隨一位君王,正好有所富貴,孟兄不如一同與我輔佐于他,也好,一展胸中所學(xué)?!?p>  孟軻問道:“這君王是圣人嗎?”

  蘇秦面色難堪:“我王是性情中人,見周王室式微,欲興兵征伐好取而代之,正是用人的時候,孟兄你就跟我走吧!”

  孟軻不理他,繼續(xù)問道:“紂王可有失德,招致天怒人怨?”

  “不曾?!?p>  孟軻氣得須發(fā)倒豎:“助無道伐天子,非人哉!吾不為也!”

  蘇秦也氣得一跺腳:“孟兄,如今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又何必如此固執(zhí),難道非要把自己餓死嗎?”

  孟軻閉上雙眼:“道不同不相為謀。豈可為了口食就改變了我的志向?如果不能改變世道,那我與伯夷叔齊一同?!?p>  蘇秦?fù)u了搖頭,只得離去。

  孟軻再一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身著朝服,立于廟堂之上,上面坐的正是周天子。

  忽然,一隊士兵沖將進來,為首的將軍提著刀往周天子走去:“周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授首吧!”

  說罷舉刀就要看向周王。

  周王站的筆直,面不改色道:“孤繼位以來,未嘗有不善之舉,今天要死于非命,孤不畏懼,只是可憐天下百姓從此以后要活在爾等屠夫之手!”

  一干大臣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蹲在地上沒有一個敢仗義執(zhí)言的。

  孟軻一正衣冠,出列朗聲道:“休傷吾王!”

  那將軍一回頭,把刀架在孟軻的脖子上厲聲道:“你不畏死?”

  孟軻面色如常:“我當(dāng)然怕死。但坐視仁主死在我的面前,豈是儒者所為?殺身而成仁,豈非快哉!只有斷頭的孟軻,沒有跪地求饒的孟軻!”

  那將軍惱羞成怒,一刀砍下去:“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孟軻閉上雙眼,從容赴死。

  一刀下去,血光四濺!

  “好好好,好一個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孟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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