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一又翻了一下柜子里的其他東西。但是找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除了這一張照片就沒有什么其他有價值的東西了。
隨后楊太一把照片給了祁洛之。
祁洛之也是這個學校哲學系的新生,之前祁洛之告訴過楊太一她在哪棟宿舍樓,要找她直接在樓下吼一聲她的名字就行了。
祁洛之拿到照片一看就皺起了眉頭。
“你在抽屜里找到的?為什么這張照片之前我去收我妹妹的遺物沒有看見?”
“怎么是他?!?p> 祁洛之看著照片上的人,有一種脫力的感覺。
“怎么了?”
“他是修士。那應該就是他沒錯了?!?p> “本來我對找到兇手也沒抱什么希望,結果你一去她們寢室就找到了。難道是有人動過這張照片?”
“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
祁洛之搖了搖頭?!拔业迷僮屑毾胂?,我打不過他。就算打得過也不敢動他,他背后的師門我惹不起?!?p> “那你妹妹的仇你不報了嗎?”
祁洛之苦笑?!斑@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弟弟。你不是我們這一行你不知道水有多深,我要是把他殺了,他……”
“算了,你只是一個普通人,說了你也聽不懂?!?p> “走吧,我送你去投胎?!?p> “我能反抗一下嗎?”
楊太一皮了一下。
祁洛之哈哈一笑?!翱梢园。悄阋龊没觑w魄散的準備?!?p> “……你這人一點都不幽默?!?p> ……
祁洛之把楊太一帶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然后祁洛之開始脫衣服。
現(xiàn)在才九月初,天氣還是比較炎熱的,祁洛之只穿著一套一字領連衣裙。
楊太一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要干嘛?我不是那么隨便的人,至少也得先談個戀愛啊喂!”
祁洛之白了楊太一一眼。
“撒幣?!?p> 所幻想的終極香艷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祁洛之還是穿著打底內衣的。她脫下連衣裙后從納戒拿出了一套黑色的鬼差制服換上。
但即便如此祁洛之傲人的身材還是讓楊太一飽了眼福。
換上制服的祁洛之氣質猛的一變,變得殺氣逼人,楊太一看了都害怕。
就…怎摸說呢,就像是狼外婆突然把衣服脫了露出狼身一樣。
“反正你也要投胎了,就當是給你的福利吧。”
祁洛之又從納戒里掏出一個八卦鏡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掌蓋住了它,嘴中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八卦鏡的鏡面就變成了黑色,然后變成一個小型黑洞般不斷朝四周擴張。
祁洛之站到八卦鏡中間,對楊太一招手道:“愣著干嘛,過來啊?!?p> 楊太一趕緊老老實實站在了祁洛之身邊。
黑色光芒一收,此地已無二人的身影。
楊太一只感覺腦中天旋地轉了一瞬,然后就出現(xiàn)在了一條土間小路上。
“這里就是陰間?”
楊太一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周圍是一片干枯的荒蕪,枯藤老樹沒有昏鴉,天空灰暗而壓抑,楊太一感覺那厚重的云層背后不是陽光,而像是一盞大燈的燈光。
“你和你家人告別過了嗎?”
“?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問我這個問題?”
“因為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啊?!?p> “呵,呵呵。算是告別過了吧,我這輩子都沒怎么開心過,我不想馬上重新投胎了還抱著她們一頓哭。累了,真的累了?!?p> 祁洛之側過頭看了并排而走的楊太一一眼,眼珠轉了一圈。
“送你一個沒有業(yè)障的黑影去超度我也是有功德的,等會我會幫你說著好話,盡量讓你投個好胎?!?p> “咦,你能量這么大的嗎,投胎這種事你都能說上話?”
“那當然,我可是判官?!?p> 祁洛之揚了揚頭,有點小驕傲。
“哦……那咱們現(xiàn)在是要去哪?直接去喝孟婆湯嗎?”
“不是咱們喝,是你喝。你著什么急啊,你還是我見過第一個急著喝孟婆湯的人?!?p> 祁洛之微蹙著眉看了楊太一一眼,而后指了指前方。
“先帶你去逛一逛,現(xiàn)在離奈何橋封路還早著呢?!?p> 楊太一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
路的盡頭是一座……城?
城門上掛著一面大牌,上面寫著‘鬼門關’三個大血字。
走了兩分鐘左右,楊太一和祁洛之就走到了城門口。
和楊太一預想的不一樣,城門口是敞開的,從門口望進去城內空無一鬼。
跟著祁洛之走進鬼門關,楊太一左顧右盼,始終是沒看見一個在動的東西。
整齊而寬敞的青石道路兩旁是修得極為精致的木樓。
楊太一忍不住問道:“這是什么情況?!?p> 祁洛之撇了撇嘴?!斑@說明鬼差們最近業(yè)績不好唄,死的人太少鬼門關都空了。”
“通常來講鬼門關只是給還沒上奈何橋的亡者一個歇腳的地方?,F(xiàn)在是空的只能說明最近死人真的是非常少,少得都不允許逗留在這里了。”
楊太一驚訝道:“這全國一天得死多少人啊,鬼門關怎么會空呢?”
祁洛之反問:“你以為每個人死了都有資格來鬼門關?還有,誰告訴你鬼門關全國只有一個啦?!?p> “這是咱們梁州渝中市的鬼門關?!?p> 楊太一明白了。
對的,這要是全國的亡者都擠在同一個鬼門關,那這個鬼門關應該得修得和一個區(qū)縣一樣大。
“那既然這里沒人在,我就直接帶你去投胎吧。等會跟在我后面別說話就行?!?p> “嗯?!?p> 祁洛之帶著楊太一走出了城之后,奈何橋就出現(xiàn)在了面前。
以奈何橋此橋為界,便是一個新的一個輪回。
青石橋面,五格臺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左陰右陽。
奈何橋十分的寬敞,楊太一估計和八車道馬路差不多寬。
橋上薄霧彌漫不可遠視。
橋下灰霧繚繞深不見底。
站在橋上能感覺到水流從心尖無聲淌過。
忘川是也。
祁洛之帶著楊太一從橋東走上奈何橋,楊太一便感覺一些從未有過的記憶片段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里。
“那是我失憶的事情?還有木易太一的……”
楊太一怔怔出神,停下了腳步。
楊太一今生的執(zhí)著,悔恨皆浮于眼前。然后木易太一的記憶也竄了出來。
木易洛雨……嵐月……鬼帝……也浮現(xiàn)在了楊太一眼前。
楊太一激動得渾身顫抖。
“這腳下呀就是忘川河,你小心點別掉下去了,掉下去你就真的沒了?!?p> 另一邊祁洛之自顧自說著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橋中間。
一個頭發(fā)雪白,容貌傾城的女子就站在祁洛之對面,右手負在背后,左手端著一個木碗,碗里盛著淡青色的液體。
“孟……孟大人,什么風把您給吹來啦!”
祁洛之看清楚她對面的人之后差點沒叫出聲。
孟婆本尊她還是第一次見,這可是傳說級別的人物,三界初分之時她就存在了。
這要是能要個合影什么的,怕是可以和同行吹一輩子!
孟婆沒有理會祁洛之,而是遠遠地,靜靜地看著楊太一。
下一瞬,孟婆出現(xiàn)在了楊太一面前。
“昨夜預感到今天來梁州會等到一個特別的人,果然是你,平等?!?p> 楊太一顫抖著抬起頭看著孟婆的臉,仿佛腦中一道閃電劃過般,他恢復了木易太一近兩年的所有記憶。
楊太一顫抖著發(fā)出聲音。
“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