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覺得自己的運氣有些不大好。
滿懷心事的回到蝸赤族后,父親拉著他把現(xiàn)在的局勢和發(fā)展趨勢分析了個透徹。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但父親肯定小部族被滅肯定就是鎮(zhèn)南軍那邊做的。這么一來,兩邊一戰(zhàn)不可避免。
把各個因素考慮過之后,南越的勝算依舊微乎其微。林庸不太理解父親為什么要站在南越這一邊,但這并不妨礙他聽取父親的意見。
“還有一個法子,也許能拖延些時間。”
如今但凡消息靈活一點的都知道尊主狀況不妙,奪嫡大戰(zhàn)就在眼前。鎮(zhèn)南軍一脈,一向是偏向樘皇子的,但樘皇子并不是嗜殺的人,鎮(zhèn)南軍如今按照尊主尊主的吩咐,做這般傷天害理的事,等到樘皇子上位,心里難免會留下芥蒂。
林先生的意思,是讓人去游說鎮(zhèn)南軍,讓他們心有顧忌,能猶豫一時是一時,能拖延一天是一天。
游說的人選,最適合的只有林庸。
“庸兒,爹和你說實話,三花的命格尊貴,你若是不做些事跡出來,我怕你以后配不上她?!?p> 林庸微微一怔,想到的是三花如今成了陶陶的干娘,命格尊貴倒也勉強說的過去。
只是,三花不會把這個當回事的。
想起還困在涼山的張三花,林庸臉上又顯出憂色來。
每次都這樣,自己什么忙都幫不上。
捏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林庸心中下了決定。
“還請父親祝我一帆風順吧?!?p> 林先生覺得自己孩子長大了有擔當了,又是欣慰又是感慨,拍了拍林庸的肩膀。
“庸兒,你放心,你和三花的婚事,父親一定會給你想辦法辦妥的!”
收拾行裝,林庸只帶了林越上路。他身上有蝸赤族的信物,碰見了南越人倒是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一路急行,林庸一直在想改如何勸說,可誰知還沒到邊境,就和專門打探消息的南越人碰上了。
看在蝸赤族信物的份上,南越人沒有對他們兩出手,還告訴他們一個壞消息。
鎮(zhèn)南軍掛出了干枯的女尸。
林庸的腦子嗡嗡一聲響,臉上血色褪盡,半天才緩過來。
“少爺。”林越臉色也很差,眉眼中都是不安,“我們還去么?“
林庸看著前路的方向,目光卻不能定焦。他沉默了片刻,忽而苦澀一笑,道:“去什么,再往前走怕是剛好能碰見人家的大軍。掉頭,回去吧。”
林越哎了一聲,心里想著干枯的女尸會是什么樣,越想越慌張。
鎮(zhèn)南軍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呢,這不是逼別人和他拼命么。
見林庸他們只有兩人,南越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帶他們一起走,這樣安全些。林庸承他們的好意,同行了一段然后轉去蝸赤族駐地。
到了蝸赤族,卻發(fā)現(xiàn)那里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林越都懵住了。
想去父親暫住的屋子里找找有沒有留下的字條,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一個人,對著林庸他們就撒了一把藥粉。
等在醒過來,林庸和林越兩個已經(jīng)在八嶺族的隊伍里了。
“林小哥,實在是對不住?!敝皼_出來那個蝸赤族的小哥很愧疚地和他倆道歉,“我一見是東華人的衣服就緊張了,也沒注意到原來是你們?!?p> 林庸下意識笑了笑示意無礙,又看了看周圍,問道:“這是在哪里?”
“啊,這是八嶺族的隊伍,我被分到這里當軍醫(yī)。路過駐地,我本來是想進去拿點東西,沒想到會碰見你們。對了,林小哥,你們怎么會在這,不是應該在雷山寨待著么?”
這事不是很好解釋,林庸幾句話就帶了過去,又套了幾句話,得知了南越目前的布局和三花他們的處境。
“花大姐可真是厲害。”小哥比了個大拇指,“居然大搖大擺就把人帶出來了,當時那些東華士兵的表情一定很好笑?!?p> 林庸頷首低笑,又有些無奈。三花沒事就好,但又搞了這么大的事,還不知該怎么應對。
“淮小哥,如今我們也醒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指個方向,讓我們自己去雷山寨?”
淮小哥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來。先前是怕丟下這昏迷的兩人會出現(xiàn)意外才把他們帶上,現(xiàn)在雖然兩人醒了,但八嶺行軍速度特別快,又沒有走常規(guī)的路線,離雷山的距離已經(jīng)是很遠了,光是單純的指路,他們怕是找不到方向。
“東華人已經(jīng)出兵了,你們現(xiàn)在單獨走,也是不太安全?!?p> 淮小哥這是把林庸二人當自己人了才會這么說,林庸也沒反駁他。只是,若現(xiàn)在不走,就只能跟著八嶺族同行直到他們勝回或者敗歸了。
莫名的,林庸就想起自己父親說過的話。
要做出一番事業(yè),不然配不上三花。
“林小哥你放心,八嶺是大族,別看他們一個個都不喜歡說話,力氣可大,可能打了。我們在后方,很安全的。等下次傳消息的時候,我問問能不能把你捎回去?!?p> 林庸笑著道了聲謝。
找了南越的服裝換上,林庸跟著八嶺族走了幾天,身體有點遭不住。
不光是他兩,蝸赤族的幾人也有些受不了,但都咬著牙撐著。
“林小哥,你把這藥丸壓在舌下,會好受一些?!?p> 林庸收了藥丸,很是感謝,淮小哥倒是很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自己把人迷倒了,人家啊兩個也不會遭這罪。
終于,規(guī)定的扎營地點到了。八嶺族仍舊是一聲不啃的做事,一座營地以很快的速度就被建了起來。
接著,就是以營地為中心不斷延伸出去的各種陷阱,警戒系統(tǒng)。大多都是就地取材,還做得十分隱蔽。
林庸見狀有些感慨。他也是在軍營待過的人,但說起建工事,這八嶺族當真算得上一把好手。
淮小哥見林庸在那看八嶺族做事,也湊過去說了幾句。
“他們工事做得好吧。其實當初是想把八嶺族分派到各個部族幫忙的,只是他們抱團,說什么都要在一起。反正他們?nèi)艘捕?,就專門算作一只了。你不知道,他們的手藝做這些都是浪費,南越最好的首飾器具,幾乎都是出自八嶺之手。等這陣子過了,我就套點交情去給我情妹妹做套好首飾。”
說到首飾時淮小哥眼睛發(fā)亮,一臉的憧憬。林庸大概能猜到他想起了什么,也露出和煦的笑來。
首飾啊······三花好像不怎么喜歡。不如請人給她打一把好刀?八嶺族應該能做兵器吧。
兩人都不說話了,臉上同意露出有點傻氣的笑來,根本沒有想到,此時的幻想就被幾日后的境遇敲了個粉碎。
為了把鎮(zhèn)南軍的注意力從另一只隊伍上引開,八嶺主動暴露了行蹤。
鎮(zhèn)南軍,大軍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