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什么巧,明明是你自己跟過來的?!?p> 話不是張三花說的,但正和她意。
“你說就你這小身板,過來搗什么亂。上戰(zhàn)場又和你在家織染不一樣,你這樣的,沖上去就是送菜,還得別人保護你。”
嗯,這話動聽,繼續(xù)。
“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再由著性子胡來?!?p> 聽到這張三花覺得有些不對,看向那個一直自說自話的大姐。那大姐也不知是真的樸實還是故意這么說,見張三花看過來,還對她笑了笑。
“沒事,花大姐,你要覺得不合適就讓她回去也行。她自己應(yīng)該能找著補給隊,絕對不會碰到鎮(zhèn)南軍的人,讓人捉了做成血丹?!?p> 這話說的真是····
祈凰舞在一旁偷偷笑了笑。
張三花被這話堵了一下,雖然很不想讓布依留下,但也擔(dān)心布依萬一真讓人捉了去。掙扎了一下,只能先讓布依留下。
取下腰間的刀扔給布依,布依一頭霧水的接住。旁邊的大姐倒是很開心,圈著布依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解釋。
“花大姐嫌棄我們的武器不太結(jié)實,我們現(xiàn)在用的都是從東華士兵那里搶來的。把刀給你,就是默認(rèn)你留下了?!?p> “那花大姐不是就沒有刀用了?”
“不用擔(dān)心,花大姐還有好幾把備用的呢?!?p> 知道張三花很不想把自己留下來,布依一直很安靜。能做什么就做什么,盡量不給別人找麻煩。
她留下的第二天,隊伍就遭遇了鎮(zhèn)南軍的偵察兵。
不過五十人,輕輕松松就能拿下。
張三花沒有進入戰(zhàn)場,而是觀察著全局,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堅持不住就一箭射過去解圍。
戰(zhàn)斗結(jié)束的很快,下屬們在打掃戰(zhàn)場,之前雷山族的那個大姐又扯著布依過來了。
布依的臉色慘白,隱隱還透著青。
“花大姐,你絕對想不到,布依這回居然殺了兩個鎮(zhèn)南軍!”大姐一臉自豪的樣子,“一個直接把人頭砍掉一半,另一個腸子都露出來了。這丫頭,可比我當(dāng)初好多了?!?p> 許是這話讓布依聯(lián)想到當(dāng)時的場景,她的臉色又青了一些。
張三花心里呵呵,不要以為我沒看到,明明是你們把人弄得半殘了故意放給她殺的。
“花大姐,這丫頭手穩(wěn),心也穩(wěn),不如就把她留下吧?!?p> 話剛說完,只聽得“嘔”的一聲,旁邊的布依吐了個稀里嘩啦。
張三花挑眉。
心穩(wěn)?
大姐有些尷尬了,趕緊找補。
“我們第一次殺人差不多都這樣,習(xí)慣習(xí)慣就好了。”
看了看還在吐的布依,張三花有些厭煩地?fù)]了揮手,大姐就把布依帶下去了。
路上,大姐還在說教。
“和你說了,一定要忍住。”
“對不住,一想到那半邊腦子還在動,我實在是忍不住·····”
之后又陸陸續(xù)續(xù)經(jīng)歷了幾場戰(zhàn)斗,布依果然很快地成長起來。突破最初的心理障礙后,她就如那大姐說得那般,手穩(wěn),心也穩(wěn)。
但是體質(zhì)上和其他人還是有一段距離,耐力不大行。
補給隊來了,不像其他隊員都積極地去拿補給,布依躲在了所有人后面。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因為之前說了補給隊到就要把自己送回去,布依現(xiàn)在是心驚膽戰(zhàn)。
張三花看了看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布依,微微皺眉,朝著她走過去。
“花大姐?!敝澳谴蠼阋幌伦娱W出來,正好把布依擋住,“你能和那邊說說換種干糧么,天天吃餅我嘴里都生瘡了。”
定定地看了大姐一會,張三花嗤了一聲。
“有的吃就不錯了。生瘡?自己去扒點草藥嚼?!?p> 說完轉(zhuǎn)身,躲在后面的布依伸手戳了戳大姐。
“艾大姐,你嘴生瘡啦?我認(rèn)識兩種草藥,效果可好了。”
艾大姐轉(zhuǎn)頭,有點哭笑不得。
“你快去領(lǐng)你的干糧吧,不然一會人家該走了?!?p> “我不敢······”
“放心,花大姐同意你留下了?!?p> 留下布依也是張三花考慮了很久的,這姑娘的性格有些軸,就算自己把人送回去了,她還是會找機會跑出來,還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只是,張三花沒想到,她只是同意布依留下,就給自己捅了個大簍子。
這是后話先不提,鎮(zhèn)南軍入侵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南越的糧食儲存已經(jīng)快用完了,但局勢依然還在僵持。看起來是平局,但事實上發(fā)展趨勢對南越很不利。
“父親,上京那邊,怎么還沒有動靜?”
看了眼有些急躁的林庸,林先生喝了口茶水,顯得沉穩(wěn)多了。
“你要往好處想,可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只是你的消息渠道出了問題,消息遞不過來。”
林庸苦笑,沒覺得這個可能有好到哪里去。
“父親,鎮(zhèn)南軍那邊再不收兵,南越這里可撐不了多久了。”
“放心,不會有事的?!毕肓讼胱罱男窍?,林先生倒是一點都不擔(dān)心,“上京那位,快了?!?p> -------------
上京。
被鎮(zhèn)南軍快馬加鞭送來的血丹才服過三次,尊主已經(jīng)覺得渾身舒泰了許多。
他最開始只是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沒想到這玩意居然真的有用。只是,這東西原料邪門就算了,保存也不大方便。送過來一匣子,居然只有十顆能用。
得告訴鎮(zhèn)南軍那邊,盡量抓活的,然后帶到上京附近養(yǎng)著,以便能隨時取血。
“尊主,你都好久沒來我這里了。”
不過是去花園里透透氣,就被妃子截住。對上她似怨似訴的眼睛,尊主心里十分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
不過既然這血丸有用,他也不必再素著了。
“這倒是我的不是了,今晚,今晚我就看你?!?p> “一言為定哦。”
荒唐一夜,尊主覺得自己體力充沛,好似回到了二十來歲,對血丹不禁更加滿意了。
“來人,給李宣仁傳消息,讓他動作快一些,早點把南越打下來?!?p> “喏?!?p> 皇子府。
“樘皇子,尊主那邊,已經(jīng)開始服用血丹了?!?p> 想起這血丹的原料,顧樘就覺得一陣惡心。
“父皇怎么可以相信這些無稽之談?!?p> “但,尊主的狀況,似乎真的有所改善?!?p> 微微一愣,顧樘咬了咬牙。
“不行,若這血丹真的有用,那才是大麻煩。傳信給鎮(zhèn)南軍那邊,讓他們能拖就拖。”
“可是那邊已經(jīng)盡量再拖了。再拖,就會被人看出來了?!?p> 目光下垂,顧樘望著庭前的雜草,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又想起客死異鄉(xiāng)的阿姐,心里滿是荒涼。
怎么會,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呢?
“嚳先生,你覺得,我們南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