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淪為學長的新紀元
新晉學期,一大波學妹們接踵而至,學弟們那就算了,遍地都是。我們作為學長,第一次覺得那些新兵蛋子們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中。
而我們,在學妹們來到新環(huán)境的伊始,就沒有好好的盡盡我們的地主之誼,全部大二的參加軍訓。穿過運動場的柵欄縫,我們望眼欲穿,目送著一批又一批的學妹們走進了他們的宿舍。
本來想跟著那些個學長們去湊湊熱鬧,迎接一下學妹們啥的,順便舔著臉也要個聯系方式啥的。
可我就是過不了自己這關,其實就是害羞罷了。
軍訓的日子,每天枯燥而又乏味,一遍遍的重復相同的動作,這又讓我想起了高中時在部隊軍訓的那一周,匍匐、臥倒、格斗。膝蓋、手肘、腳踝,都被蹂躪的慘不忍睹。
酷熱的八月,臥倒趴在滾燙的水泥地板上,一趴就是半個小時,手掌被燙的沒有知覺。
每次跟對手用套路格斗,怎料豬一樣的隊友下手往往沒有輕重,一腳踩在我的肚子上,頓時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在他的臉上。我們就像關在動物園的動物一樣,每到訓練的時候就是表演的時候。周圍教官、女生們整齊的圍城一個正方形,我們在里面表演,每到兇狠之處,一陣陣熱烈的掌聲,讓我們把幾欲疼痛的吶喊硬生生的憋在了肚子里。我想,人該有的絕望大抵如此吧。
后來我在看我們的訓練照片時,又忍不住的跟他們重復我訓練時候的慘狀,可是沒有體會的人又怎會理解那一聲沉悶的臥倒聲,揚起的那片塵土,是需要我們肘關節(jié)和膝關節(jié)還有踝關節(jié)付出多大的疼痛才形成的。每次我都笑而不語。
又一次軍訓,讓我對他的期待遠沒有高中時候來的強烈。果然沒令我失望,真的是波瀾不驚。
本以為,軍訓完了,就解放了。只是,白馨的電話,打破了軍訓的這份寧靜。
“喂,你下午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事情要給你說?!?p> “下午吃飯完了,我在網球場等你吧?!?p> 掛了電話,我如約而至。
她顯然在那里等我很久了。我敢上前遞上一杯冷飲給她,以示歉意。
她接過冷飲,低著頭說了聲謝謝。
我注意到,她的眼眶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的痕跡。不由的又想到了她失戀了。
“我可能軍訓不了了,我要到醫(yī)院去?!闭f著她擦了一下自己眼睛上的淚痕,嗅了一下鼻子。
一聽到醫(yī)院,我腦袋里頓時就短路了,咋就好好的去醫(yī)院了?
“咋的,你是去治你的缺心眼?。磕强墒遣恢沃Y,別去了。”為了讓他高興,我故意調侃她。
嗚嗚嗚.......
毫無懸念,她又哭了,我真是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愛哭呢。我蹲下,把她扶到最近的座椅上??粗┑膶挻蟮拿圆史诳纯次乙泊┑拿圆史?,兩個人坐一起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要不我明天請假陪你去醫(yī)院吧?!?p> “不用了?!彼妹圆史四ㄑ蹨I,堅定的說到?!安皇俏也×耍俏覌尩萌橄侔?,在醫(yī)院住著,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了,醫(yī)生說,就算化療,保守治療,也保不住半年。”
“癌癥?”我努力在我腦海里搜尋關于癌癥的關鍵詞,但是一無所獲。我對于它的了解僅限于高中生物課本的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他們都是人身體里面共存的,只是有一天原癌基因很調皮,掙脫了抑癌基因的束縛,就變得不受控制,無限復制,并隨著血液將它的子孫通過有絲分裂,貫穿全身。直至和宿主同歸于盡。也就是人類意義上的死亡。
這是第一次,我覺得死亡原來離我這么近?身邊的人也時時刻刻存在著不確定性。
那些可怕的癌細胞,正長著血盆大口一點點吞噬者我們的親人、朋友。
我怔在原地,知道癌癥晚期的結局,就是死亡,卻不知用什么話來安慰她。一切安慰的話在面臨死亡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因為,面臨死亡的不是我們,而是她。承受喪母之痛也是她,不是我。
“我要休學,陪我母親?!彼潇o了下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去醫(yī)院多陪陪你母親吧。別在你最絕望的時候做任何決定?!?p> “我不敢去。每次看到他那脫落滿地的頭發(fā),讓我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絕望?!?p> “那我明天陪你去,可以嗎?有些事情,我們早晚都得面對?!?p> 她看了看我,沉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