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打個盹。
崇小白伸個懶腰緩緩醒來,這么多日以來,她頭一次感覺自己是真正的在休息。
她寧可去讓天魔門的圣女在拷打一遍自己,也絕不再想去體驗一次那種那種噩夢的感覺。
“白丫頭醒了嗎?”
聽到聲音一驚,四處找了找也沒有看見狐殺的身影。然后才突然想起了共生魂契的事情,她與狐殺只要是在千里之內(nèi)便可無條件傳音。
她怎么能把這種事情忘了呢?
“嗯,醒了。這一覺睡的很舒服。”
“等一下,我去廚房弄些午飯過來。”
誒?午飯?
崇小白看向窗外,才驚覺現(xiàn)在已是午后。
“少爺我睡了多久???”
“大約一天一夜吧,你還真是能睡。要不是我感覺你的靈魂安穩(wěn)無恙,我還以為你又陷入了幻境?!?p> 雖然明知道沒人能夠看見,崇小白還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確實有點貪睡了。
“??!”崇小白猛拍腦門,突然想起來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我好像還沒問這里是哪里?”
剛說完,崇小白通過靈魂就能感受到狐殺的靈魂正樂得開心。
“這里是月空狐族地。你也真放心我啊,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不怕我把你拐賣了嗎?一個天資不錯的小女孩兒可是能買到相當(dāng)不錯的價錢。”狐殺的聲音輕佻。
崇小白已經(jīng)聽?wèi)T了這種語氣,毫不猶豫地反駁道:“一只五靈根圓滿的半妖比我這種新鮮的小女孩兒價格可是高了十倍不止,而且還是一直長相如此妖孽的狐妖哦~”
“哈哈,那打包一起買了豈不是價錢更高?”
“我才不要被人買了,也要跟你在一家里當(dāng)仆人。我要去找個比你更帥氣的少爺!”
“白丫頭,你敢!”
崇小白跟狐殺在識海里打著嘴仗,現(xiàn)實中的崇小白正在嘗試著下地,慢慢走到窗邊,好奇這里的景色跟人類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但可惜的是,外邊的景色跟丞相府沒什么不同,同樣是大樹小花,涼亭石桌。抬頭出去,崇小白連一只狐貍影子都沒有看到,稍稍有些失望。
“這里真的是月空族地嗎?我怎么一只狐貍都沒看見?”
“你所在的地方是客房,而你是貴客。那些狐貍可不敢隨意來打擾你。他們都在外面,有空的時候我?guī)愠鋈プ咦吆昧?,月空狐族地也有跟人類集市一樣的地方,只不過你去了可能會被砸爛菜葉子,這里的狐貍可沒有我那么隨和,都討厭人類至極點。”
“那……那還是算了吧。”崇小白沒出息地縮回頭,“說起來這里離虹啟國很近嗎?能把重傷的我移到這里,月空狐族地應(yīng)該沒有出虹啟國吧?”
“這里距離虹啟國有十幾個國家的距離,沒你想象的那么近?!?p> “誒?這么遠?那你是怎么……”
“當(dāng)時你的傷勢緊急,我便動用了母親留給我的一枚萬里符而已?!?p> 萬里符顧名思義,可以移動萬里的距離。雖然珍貴但筑基期的修士能有一枚也不足為奇。
當(dāng)崇小白幾年以后,在符咒上有所建樹的時候,她才知道狐殺是對自己說了謊。
萬里符被人當(dāng)作壓箱底保命符咒是有原因的。因為萬里符的移動方向是隨機的,動用萬里符就跟把命交到符咒之上,一個不小心就會誤入某個危險之地,甚至是異獸的老巢里,到時候哭也來不及。這也是萬里符沒有普及的原因。
再說,虹啟國距離月空狐族地可不僅僅是萬里之遠。
十幾年后的崇小白揪著狐殺的脖領(lǐng)問,狐殺才苦笑著說出真相。
狐殺是動用了母親唯一留下的一枚地階定點傳送符,里面蘊含著比萬里符多千倍的空間之力。這種傳送符放在月空狐族里也不過三枚,還是代代相傳。狐雪荷當(dāng)初交給狐殺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若不是生命危急之時萬萬不可動用。
而狐殺抱著重傷的白丫頭,焦急地看著白丫頭那一副隨時會離開人世的模樣,心痛不已。什么母親的囑咐他早就扔到了腦后,當(dāng)時的狐殺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盡一切手段救回白丫頭,想也沒想直接捏碎了定點傳送符。
因為無論多珍貴的東西都是身外之物,這些東西怎么能和白丫頭的性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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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狐殺便推開門進來了。
崇小白迫不及待地望著狐殺手中的盤子,可看到今日的午餐,放眼望去一點油水也沒有,一張小臉不禁皺巴起來。
“在虞府就沒吃到太好的東西,到月空狐這里還是沒有,你們狐貍難道不吃雞改吃素了嗎?”崇小白碎碎念道。
“別忘了你現(xiàn)在還是個病人,等過幾天我?guī)闳コ源蟛?,十盤溜雙段怎么樣?”
“我就算是喜歡也不至于到那種地步……不過咱們倆人加一起差不多了?!背缧“啄闷鹂曜樱稽c點往嘴里塞著青菜。
“也許還有點少?!焙鼩⒆谝慌?,看著崇小白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一條條吃著青菜,不禁笑了起來,“對了,除了飯菜,還要給你一樣的東西?!?p> 狐殺說著將一枚樣式古樸的戒指遞給了崇小白。
崇小白一愣,“這是……”
“這是你的儲物戒指啊,難不成你想還給我嗎?”
“不不不,怎么會!”崇小白連忙搶走了儲物戒指。
沒有儲物戒指,她就只能在腰間掛那種黃不拉幾的儲物袋,不但不方便樣式也是丑的出奇。
崇小白將儲物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上,才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蹬鼻子上臉了?
“那個……少爺你有儲物戒指了嗎?”崇小白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然是有,我現(xiàn)在的便是我娘親本身的儲物戒指,比你手上的內(nèi)部空間要大些。這枚戒指被虞老賊占了去,然后把他所有的寶物都放在了這里,藏在了身上。我拿回來也算是物歸原主。你手上的,是當(dāng)初我娘為我準(zhǔn)備的,本來是等我及冠之時作為成年禮,不過現(xiàn)在就便宜你了?!焙鼩⑴e起右手上戴的儲物戒指,給崇小白看了眼。
“不過我記得,你在曾經(jīng)說過,母親除了仙魔鈴以外還有一封信吧?!焙鼩⒃儐柕馈?p> “嗯對。除了一封信以外,還有一個二階小兩儀陣的陣盤和一個質(zhì)地非常之好的玉盒,那個之前是用來裝儲物戒指的?!背缧“渍f著,一翻手,三樣?xùn)|西就出現(xiàn)了桌面之上。
“陣盤和玉盒你就留著吧,我這里也不缺?!焙鼩]有看那兩樣?xùn)|西,只是拿起了那份信。
“這樣不好吧……”崇小白不好意思說著,心里卻是已經(jīng)把兩種東西看做自己的了。
狐殺伸手彈了一下崇小白的額頭,“別矯情,給你的就是給你的。這些又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
崇小白那點小心思,狐殺只是一打眼就看出來。更別提兩人的靈魂相連,只要雙方想隨時可以進行思想同步,宛如一人。
“嘿嘿,那我收下了?!背缧“咨焓职褍蓸?xùn)|西收進了儲物戒指。
“這樣就對了嘛。這些東西跟仙魔鈴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狐殺其實到現(xiàn)在都覺得對白丫頭心有愧疚。白丫頭不但抵住了寶物的誘惑,還因自己受了重傷。他估計他這輩子是無法忘記的當(dāng)初那副場景。
一個六歲的女娃手持長劍,身受重傷卻還堅持打起精神為自己護法。
崇小白也感受到了狐殺的魂魄波動,那種感動中帶著愧疚,甚至還摻雜著一些不明的情感。
“少爺,怎么了?”崇小白擔(dān)心地問道。
“呃,沒沒什么。”狐殺突然想起白丫頭能夠感受到自己較為強烈的情緒,立馬收斂起來,慌張地打開手中的信,想要提起另一個話題。
“說起來這些東西都是本來打算等我及冠之時才打算放我去找的,這里面的信我估計多半是對我的囑咐吧,要好好保管仙魔鈴,好好修煉什么的……”
狐殺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全神貫注于手中的信上。
崇小白看到狐殺的表情一下變得沉重,拿著信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空氣變得凝固。
崇小白不敢開口問,只能小心翼翼盯著狐殺,用筷子又挑了一根青菜,將這根青菜一點點、靜悄悄的、小心翼翼地塞進嘴里。
誒?她突然發(fā)現(xiàn)狐殺的手竟然是如此骨節(jié)分明,白皙修長,絕對是吹簫的好料子。
崇小白不自覺想起連阡陌連師兄的雙手。那雙因為長年練劍磨出老繭的手根本沒法跟狐殺比吧……
嗯?從側(cè)面看,狐殺的臉輪廓分明,鼻梁堅毅高挺,比起正臉來看多了幾分男子氣概。現(xiàn)在又是微微濃重的神情,更是帥氣逼人。跟連師兄的帥氣高了不止一個等次,她現(xiàn)在開始懷疑當(dāng)初自己的審美觀是不是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還有還有……狐殺的睫毛真的好長,濃密卷翹如同女子,輕揚錯落好似蝶翼。
崇小白伸手拽了拽自己的眼睫毛。
好短……她這種忽然涌上來的挫敗感是怎么回事兒?
崇小白的筷子停在半空,嘴里慢慢咀嚼著這根青菜,好像要把這根青菜嚼成餃子餡。
她偷偷……不,這已經(jīng)是正大光明的看了。
她看見狐殺那雙如墨的眼眸,彷如倒進了一汪湖泊,瞳孔瀲滟光彩,煞是好看。
崇小白眼前忽而閃過一雙如血的赤瞳,身體打了個冷顫。
那個和天魔門圣女一起出現(xiàn)的,被圣女稱作堂主的男人,到底會是誰呢?為什么他的聲音會和狐殺如此相似呢?
不對,還是哪里不對……
崇小白腦海閃過對她平日里偶爾斗嘴大笑的狐殺,又想起拯救自己時抱起自己的自信和溫柔。
她為什么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啊……
歸知行
謝謝看官Jessicadise、只知雀步知王、書友217****07的推薦票~愛你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