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香樓臨窗的上房中,此即有兩位妙齡女子相對而坐。
坐在八仙桌旁的靜茹笑著說起京中的趣聞趣事,不過大多都是與傅昀有關(guān)。君安看破不說破,安靜聽著時不時附上兩句,靜茹得到了回應(yīng)便更有興致。
“傅昀那廝平日里吊兒郎當,吟詩作樂的,沒想到他居然去參加了春闈,還不告訴我!”
“要不是他母親來我家做客,我都不知道此事!他還拿不拿我當朋友!”
“世子可能是覺得,等榜上有名再來告訴你,給你個驚喜?”君安慢條斯理的為靜茹斟茶。
“怎么?難道他還怕萬一考不上,我敲鑼打鼓的嘲笑他?”靜茹捧著茶杯,沒好氣的說道。
君安杏眼含著盈盈笑意,揶揄道:“難道你不會?”
“好吧,像是我干得出來的事……”靜茹撇撇嘴承認道,默默的喝了口茶。
君安望著窗外,街上車馬紛紛,行人來來往往,車水馬龍。有賣玳瑁梳子的,有賣簑衣草鞋的,有買甜水果子的,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袖香樓斜對面的一家店,在這繁華的鬧市里先少有人問津,店外頭豎著一桿上面寫著“魚肆”的旗子在風中招展。
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君安視野,只見那人穿著淡藍衣裙,梳著雙丫發(fā)髻,在“魚肆”店前左右張望了一下,才邁步進了店。
靜茹瞥了君安一眼,順著向窗外瞧去,也沒看見什么不正常的,開口問道:“這么出神,瞧什么呢?”
“沒什么?!本彩栈匾暰€淡笑了一下,轉(zhuǎn)移話題問道,“斜對面那家店是做什么行當?shù)模趺丛谶@兒鬧市街都門可羅雀?”
靜茹嗬嗬道:“你是說魚肆?那家是專門賣新鮮捕撈來的甲魚螃蟹什么的,只供給京城里的官宦世家。一般百姓都不會進去,所以看著清冷些?!?p> “原來是這樣?!本泊鬼睦锼妓髦?p> 慕府若是要吃甲魚螃蟹也該由廚房采買的媽媽來,陸大夫人身邊的思源來這兒做什么……反正多留個心眼罷了。
君安深深吸氣,笑著說道:“我們該回府了?!?p> 靜茹瞧著外頭已經(jīng)日落西山時候不早,頷首微笑應(yīng)著。
回到吟梔齋,君安心里始終放心不下,便尋了青竹問話。
“甲魚螃蟹性味寒,有著較強的通血絡(luò)、散瘀塊的作用。常人吃了也沒什么大礙?!鼻嘀窕氐?,“但若是有身子的人吃了,就會對胎兒造成傷害?!?p>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本舶欀紨[擺手道。
五姨娘已經(jīng)生下昕哥兒,這甲魚螃蟹應(yīng)該不會對昕哥兒有什么影響了。
君安微微搖了搖頭,心里暗道許是自己多心了……但心頭的不安一直揮散不去。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君安的不安靈驗了。
原本能吃能喝的昕哥兒,這幾日不知怎么的又是腹瀉又是哭鬧不止,慕丞相請了大夫來診治。
大夫道:小哥兒著了涼,喝幾副溫補的藥,日后多注意些就行了。
幾副藥喝下去昕哥兒也漸漸不再哭鬧,腹瀉也有好轉(zhuǎn)。
可到了今日傍晚,昕哥兒上吐下瀉哭鬧不止,比以前還要嚴重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