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懷疑

　　“瑪?shù)倌龋闼坪跽`會，”杜深皺眉思索，組織語言，“記得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只是在利用你！包括圣殿里幫你補課，對你的各種關心。從始至終，我只是利用你，把你視作棋子?！?p>　　瑪?shù)倌鹊拿嫔话?，堅強的道：“怎么利用？為了什么？?p>　　杜深沉吟，轉口道：“這么說吧。你認為，以你如今的實力，你能活多少年？”

　　瑪?shù)倌饶涿?，心中泛起不安。她思索一陣，故意往多里說：“應該能活三四百年吧！”

　　“三四百年。”杜深輕笑，體表冒出七彩的火焰。焰光絢爛，呈半透明籠罩杜深的全身，把他映襯得仿若天人。

　　杜深操縱火焰，不停變換顏色，時而金黃，時而碧綠，時而赤紅：“三四百年，在你看來，應該就是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吧？可是，我覺得，我至少能活七八千年?！?p>　　瑪?shù)倌鹊拿嫔l(fā)蒼白，她硬撐道：“你憑什么說，能活那么長的時間？”

　　杜深收束火焰，化作一團，凝于掌心。杜深將七彩的火焰扔向瑪?shù)倌取，數(shù)倌认乱庾R的往后躲?；鹧媛涞浆?shù)倌燃珙^，迅速蔓延，籠罩她的全身。一時間，瑪?shù)倌群盟粕泶┠奚?，更加美艷。

　　初始，瑪?shù)倌冗€有些擔心。她很快感受到火焰的平和，及其所蘊含的磅礴力量?，?shù)倌让嫔?，失魂落魄?p>　　“你感受到了吧？”杜深抬手一招，瑪?shù)倌润w表的火焰頓時飛起，向杜深的掌心匯集。火焰化作長虹，落入掌心消失不見。杜深的身影突然一暗，模糊起來。就好似夜幕突然降臨杜深的周圍。

　　“你所看見的，只是我力量的很小部分，”杜深的身影模糊，聲音卻清晰、響亮，“你覺得我能活七八千年嗎？”

　　瑪?shù)倌纫а?，就是不答。盡管她心中早有答案。

　　“你看，”杜深收起影龍，“你和我，根本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并非因為出身、地位、財富的差距，而是因為壽命?！?p>　　瑪?shù)倌冉^望，暗中捏緊拳頭。

　　杜深繼續(xù)打擊：“瑪?shù)倌?，你應當希望我愛上你吧？假如，我真的深深愛上你。三四百年以后，你逝世。難道我該用剩下的七千多年緬懷你？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

　　“不，不需要，”瑪?shù)倌认乱庾R的反駁，語無倫次，“不是。我不想這樣。你可以忘記我……”

　　“忘記，”杜深笑起來，“瑪?shù)倌龋说母星椋趺茨苷f忘就忘？與其先痛苦，再遺忘，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避免。所以，瑪?shù)倌?，我篤定的告訴你。這一生，我不會愛上任何人。永遠不會！”

　　“不，”瑪?shù)倌仁チ?，雙腿發(fā)軟，“我就沒有一點機會？”

　　杜深惆悵的哀嘆：“長生者，注定該是孤獨的。”杜深的眼神飄忽：“瑪?shù)倌?，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該放棄我。你總不希望，我匆匆度過數(shù)百年，卻在以后的數(shù)千年，乃至上萬年里沉湎傷痛吧？”

　　“我……”瑪?shù)倌日f不出話來，坐倒于地。

　　瑪?shù)倌冉K究離開浮空城。她木然的行走，通過傳送門降落地面的城池附近?；瓴皇厣岬乃?，并未注意到，身后有數(shù)名巫師跟從，遠遠保護她。直到瑪?shù)倌葞追q豫以后，磨磨蹭蹭進入城里的禮拜堂。幾個巫師才悄然離開。

　　紅彤彤的夕陽緩慢落山，金燦燦的余暉穿透窗戶，照亮書房。書房里，主客雙方劍拔弩張。

　　葉夫根尼站起身，抬手安撫：“各位閣下不要緊張。我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是尋求合作！”

　　泰瑞莎抬手。她身后的幾個暗影堡高層，緩步后退。梅根等人難掩敵意，瞪視葉夫根尼背后的長老和元素使。

　　泰瑞莎站起來，伸手邀請葉夫根尼落座：“教長閣下還是請坐吧。屬下失禮，請您不要介意。教長閣下不遠萬里，親自前來暗影堡拜訪。我相信，閣下此來心懷善意?！?p>　　葉夫根尼遲緩的落座，顯得老邁：“我們攜帶萬分誠意而來，也希望貴方不要虛偽、矯飾。我剛才的話，沒錯吧？暗影堡依然跟杜深聯(lián)系緊密。你們始終源源不斷的派遣巫師給他，持續(xù)壯大他的勢力。”

　　泰瑞莎短暫沉吟，笑道：“我們的確跟杜深有聯(lián)系。但那些巫師，并非我們派遣，而是杜深暗地里蠱惑、偷運?！?p>　　葉夫根尼皺眉，明知道泰瑞莎是在撒謊，也沒有爭辯。他哀嘆道：“無論如何，杜深是在借助暗影堡的力量發(fā)展壯大。殿下這是為虎作倀！我知道，因為千年宿怨，你們仇恨圣殿。我們雙方拼死拼活，沒有關系。但不該牽連那些無辜的平民！”

　　葉夫根尼痛心疾首：“你們或許不知道。杜深最近幾個月，在北方聲稱捉拿什么吸血鬼，經(jīng)常整村、整村的屠殺平民。其中，不乏幾歲的幼兒。你們說，杜深怎么就下得了手？”

　　泰瑞莎將信將疑，微微吃驚：“真的有這么回事？”

　　葉夫根尼肅然道：“這事，你們派人去克雷姆山區(qū)一查便知。我沒有絲毫造假，更沒有絲毫夸張。如此窮兇極惡之人，你們怎么還能幫助他！”

　　泰瑞莎神情凝重：“教長放心，我們一定嚴格約束巫師，不再給杜深可趁之機?！?p>　　葉夫根尼暗嘆，知道無法輕易斬斷暗影堡對杜深的支持。他退而求其次：“殿下，我們此來，其實是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事情拜托?！?p>　　泰瑞莎面露為難：“教長閣下，暗影堡初立，虛弱窘困。如果事情連圣殿都無力解決，我們就……”

　　“殿下，”葉夫根尼打斷，哀愁不已，“圣殿無能，為世人安危，我也只能親自來求你。既然暗影堡跟杜深仍有聯(lián)系。我們只想拜托貴方，打聽清楚，杜深要把跨界之門用來做什么？”

　　“這個……”泰瑞莎沉吟。

　　“殿下，”葉夫根尼哀求，“跨界之門的作用，無非就是連通異界。杜深如果是土生土長的人類，要來何用？我們實在擔心，他被魔王阿亞拉控制，甚至靈魂已被魔王吞噬?，F(xiàn)在的杜深，也許就是換了副軀殼的魔王阿亞拉！”

　　“不會的?！碧┤鹕竦膿u頭。

　　葉夫根尼鄭重其事：“不能掉以輕心啊！上古魔王，那可是差點毀滅世界的存在。他們的手段，哪能以常理揣測？當初狙擊魔王之戰(zhàn)，光輝圣殿的長老拉爾夫，曾經(jīng)親眼見到魔王的靈魂爭奪杜深的軀體。杜深也曾親口承認，他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如今，拉爾夫已經(jīng)被杜深親手擊斃。就怕那是阿亞拉存心滅口?！?p>　　泰瑞莎擔憂，暗自回想?？箵裟踔畱?zhàn)以后，泰瑞莎曾跟杜深相處過半日?；貞浂派町敃r的表現(xiàn)，泰瑞莎感覺一切如常。她略微放心。

　　泰瑞莎正在回想。葉夫根尼的手臂突然輕微一抖。葉夫根尼暗自奇怪，平靜的對泰瑞莎道：“殿下，我……殿下，能否為我安排一間靜室？圣殿突然發(fā)送急訊聯(lián)系我。我擔心，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發(fā)生?！?p>　　泰瑞莎點頭，召來侍女，命其帶領葉夫根尼前往附近的密室。圣殿的長老和元素使，自然跟從。泰瑞莎等暗影堡高層，則悉數(shù)留在書房里。

　　等到葉夫根尼離開一小會兒，衛(wèi)隊長豪斯半開玩笑：“他們也是膽大，居然在咱們的地盤聯(lián)絡、商議。他們就不怕咱們在暗處監(jiān)視，竊取他們的消息？”

　　梅根冷哼：“那老頭精著呢！估計早有考慮?！?p>　　一會兒以后，葉夫根尼帶領眾人走回書房。葉夫根尼一面走向座位，一面向眾人微笑解釋：“是有關杜深的消息。杜深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他去參加舊友的婚禮，因為覺得新娘漂亮，就打傷新郎，把新娘子搶走……”

　　“什么？”“你說什么？”房間里同時響起幾聲詢問，來自泰瑞莎等暗影堡高層。

　　泰瑞莎猛然起身，瞪大眼睛：“教長，你說什么？杜深參加別人的婚禮，搶走新娘？怎么可能？”

　　葉夫根尼肅然道：“這件事情，整個圖靈城數(shù)萬人親眼所見。哪能作假？”

　　“不可能，”泰瑞莎搖頭，難以置信，心中輕微疼痛，“杜深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這么做！”

　　葉夫根尼隱約察覺泰瑞莎的情緒有點古怪。但他沒有在意和深想。葉夫根尼念頭一轉，嘆息道：“以前的杜深，肯定不會這樣。就怕他已經(jīng)不是真正的杜深。而是穿著杜深軀殼的阿亞拉?！?p>　　“不！”泰瑞莎心中一驚，不安起來。她走向葉夫根尼：“教長閣下，這條消息肯定是假的吧？你能不能聯(lián)系圖靈城的人，再確定一下？杜深怎么可能搶別人的女人，而且是婚禮上的新娘！”

　　葉夫根尼更加感覺泰瑞莎的表現(xiàn)奇怪。他按捺疑惑，掏出一只金屬環(huán)：“我這就聯(lián)系圖靈城的桑德拉長老。”

　　葉夫根尼激活金屬環(huán)，圓環(huán)中心出現(xiàn)光幕，顯示桑德拉的身影。葉夫根尼簡短寒暄，讓桑德拉詳細講述杜深在婚禮上的表現(xiàn)。

　　書房里的眾人聆聽桑德拉和其他人的陳述。葉夫根尼偷偷留意泰瑞莎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