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湖水,湖邊豎立著幾十頂氈房正冒著渺渺炊煙,羊群在氈房不遠處吃草,幾只牧羊犬在羊群周圍巡視,微風吹過,綠綠的草原形成一波波綠色的波浪涌向遠方。放眼望去,周圍的環(huán)境到處洋溢著工業(yè)革命以前的純凈。
這是什么地方?在這里趙山河看不到高樓林立,看不到蜿蜿蜒蜒的公路,也看不到密密麻麻的汽車。這里沒有鋼筋混凝土,也沒有冒著黑煙的大煙囪,更沒有在鐵軌上呼嘯而過的高鐵,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史前時代,一切都是那么的純凈。
趙山河努力地辨認著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低低的天空,厚厚的黃土,風吹草地過后如同滾滾波濤一般的草原!蒙古?還是西北地區(qū)?如果有駱駝應該可以容易分辨一些。
趙山河伸手摸向自己的衣兜,瞬間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變成了面口袋,大了不止一號,自己就像是大口袋中裝著的面粉,輕輕一動,晃晃蕩蕩。他伸出手想要看一看拉一拉衣服,看一看是不是衣服扯破了,當他看到他的手掌的時候,發(fā)現不是衣服的問題,而是他的身體變小了。
“穿越”這個詞出現在趙山河的腦子里。他一直以為這個詞語是一群擁有著天馬行空一般的想象力的小說家創(chuàng)造出來的詞,現在硬生生地發(fā)生在自己身上。趙山河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戀家并且沒有太大志向的人,妻子、將要出生的兒子是構成自己心頭最堅固的堡壘,吃飽、穿暖,有錢花,快快樂樂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趙山河沮喪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腳下的土地,雙眼變得沒有焦距,腦海中也空空蕩蕩。眼前的這一幕已經完全超脫了他的理解能力!
趙山河回憶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一起和驢友登山的活動,一個突然滑坡的山體,一陣耀眼的白光,而后他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工具包,背包!”趙山河突然想起來自己隨身攜帶的東西:一套野外生存裝備,那是花了近萬大洋買的,妻子婉兒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一個裝著食物的背包,里面有準備燒烤的玉米、土豆、南瓜、火腿、饅頭以及各種調料;一個工作用的醫(yī)療箱,是醫(yī)院給他們這些外科主治醫(yī)師配的急救裝備,里面不僅有基本的急救儀器,而且還有一些必備的特效藥品。
趙山河四下張望,終于在茂密的草堆中找到了這幾樣東西,眼看著這些東西,他卻開始發(fā)愁起來。身子太小了,身體力量也不夠,一個裝備包一個背包就已經讓他吃不消,再加上一個醫(yī)藥箱,更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但是這些東西有都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野外生存包在這種環(huán)境下必不可少;食物背包用來延續(xù)生命;醫(yī)藥箱那是生存的本錢,是萬萬不能丟棄的。
趙山河無奈的摸著頭頂,光光的頭上沒有一根頭發(fā),幾塊癩子的痕跡分布在頭頂上。趙山河清楚的記得這是他上初二的時候才有的造型,當時沒少往頭上抹藥,雖然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重新長了頭發(fā),但是記憶猶新。
突然,趙山河感覺到地面有些顫抖,緊接著他抬頭張望,看到從草原深處突然沖出來一隊蒙古輕。這支輕騎兵只戴圓型頭盔,身體和馬匹的護甲很少,為首的一名蒙古高大騎士手持彎刀,刀鋒指向湖水邊的部落。
這支騎兵突進的速度很快,在突進的過程中,除了領隊的騎士外,所有的人都一手手持由木材、牛角和肌腱復合制成復合反曲弓,一手從身后的箭壺中取出弓箭,用雙腿操控著戰(zhàn)馬,向湖邊的部落進行射殺。
趙山河還在震驚中尚未恢復,接下來的場面讓他更加驚訝。被突襲的部落絲毫沒有慌亂,在箭雨中部落中的婦幼快速疏散、集中、隱藏;男人們則是怒罵著找到自己的戰(zhàn)馬,挎著彎刀背著弓箭,在一陣陣嗷嗷的嚎叫聲中沖出部落。
“我的天??!”趙山河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一時間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眼前的一幕太出乎他的意料了,生活在新中國,成長在紅旗下的趙山河所見過的戰(zhàn)爭場面全都都在影視節(jié)目上,眼前這鮮血淋淋的冷兵器廝殺帶給他的不僅僅有撲面而來的殺氣,還有著令他靈魂顫栗的恐懼。
兩支隊伍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如同兩股潮水一上來就狠狠地撞在一起,而是突然如同兩扇對開的大門,迅速向兩側延伸。在這個過程中,雙方的弓箭不斷因為射速太快發(fā)出破空的嗖嗖聲。
兇狠、彪悍、靈活、機動這些詞用來形容這兩支隊伍毫不為過。這兩隊彪悍的騎兵將世界上最強大的蒙古騎兵之特點展露無遺。遠距離的弓箭射殺,近距離的近身搏殺。
趙山河看著一柄柄彎刀舉過頭頂,在陽光下散發(fā)著閃閃銀光,劃著完美的弧線,帶起一蓬蓬鮮血……
在此時此刻,這兩支隊伍終于狠狠地撞在一起!他們吼叫著,廝殺著,一個個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向著對手惡狠狠地揮舞著手中的彎刀。
趙山河終于回過勁來,雖然他距離戰(zhàn)場很遠,但是在此時此刻他依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安全。他用著全身的力氣,連背帶挎,連拖帶拉,弓著身子在草原深處偷偷開溜。
一邊走趙山河一邊念叨:“這究竟是什么時代?這里的人太野蠻了,這個地方太過危險。我得趕回漢族的居住區(qū),只有在哪里生命才有保障。雖然我是軍醫(yī),勉強能算半個軍人,但是軍人也是人啊,在這個能動手就不吵吵的社會環(huán)境中,正常人都會害怕的?!?p>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直到趙山河一步都走不動的時候,他才停下腳步,躺在草地上恢復體力。
高原上的風很大,太陽剛剛下山,溫度就很快降了下來。躺在草地上的趙山河感覺到一陣寒冷。他強打精神從地上站了起來,再一次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在心中乞求著上蒼,千萬不要讓草原上騰格里神的寵物出現在夜晚來到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