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施壓
張小乙一問出口,頓時整個小屋內(nèi)的氣氛就僵住了。
肖靜春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他并不回答問題,反而直勾勾的看著張小乙,似乎想要將張小乙看個透徹。
張小乙知道,自己這已經(jīng)是在和肖靜春刀刀見血,完全是抓住了關(guān)鍵性的問題,不然的話肖靜春不可能反應(yīng)這么大,連真實情緒都隱藏不了。
小屋內(nèi)沉默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張小乙和肖靜春兩個人都沒有吭聲。
最后,肖靜春扛不住了,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本官從未聽說過此事!”
“哦?”張小乙眉頭一挑,繼續(xù)追擊:“那大人可否知道牽鴻德此人?幾天前他被人殺死在自家鐵匠鋪中,現(xiàn)場還留下了一些……罪證!”
“本官從未聽過此人的姓名,如果你是認(rèn)為本官殺了人,那就拿出證據(jù),否則必不與你輕饒!”肖靜春聽到牽鴻德的名字居然沒有什么特殊反應(yīng),似乎真的不認(rèn)識這個人。
張小乙特意觀察了他的微表情,得出的結(jié)論如出一轍,這就奇怪了……
“可是這名牽鴻德鐵匠曾經(jīng)就是宣州戎器營的工匠,十年前他突然從宣州戎器營失蹤,而后出現(xiàn)在長安開了一家鐵匠鋪……”張小乙決定透露出更多的線索,給肖靜春施壓:“難道宣州戎器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要知道,十年前您可是宣州戎器營的主官,您別告訴我,您不知道此事!”
提到十年前,肖靜春的臉色變得很怪異,一會兒恐懼,一會兒茫然,最后他鐵青了臉,朝著張小乙道:“事關(guān)機(jī)密,不是爾等小小不良人能夠知曉的!”
張小乙聞言聳了聳肩,他知道沒有那么容易讓肖靜春老實交代當(dāng)年的事情,不過他也不急,當(dāng)下淡淡道:“我們不良人或許沒有資格知道,但是朝廷上袞袞諸公呢?圣人呢?總有一個人有資格吧!待我上奏此事,我倒要看看大人是怎么回答的!”
“你……豎子!”肖靜春被噎的方寸大亂,當(dāng)即站起身來,居然再也不管張小乙,一揮袖就想離開。
張小乙瞇著眼,并沒有攔住對方,實際上他也沒有這個權(quán)利,只能看著對方大搖大擺離開了兵部,乘上兵部衙門口的一匹快馬疾馳而去。
兵部衙門口陰涼下的不良人看到張小乙跟出來,立馬聚了過來。
“小乙哥,現(xiàn)在什么情況?”常二狗忍不住急切道。
張小乙冷哼一聲,瞇眼看著肖靜春離開的方向,狠聲道:“立馬跟上肖靜春,現(xiàn)在大街上人多,騎馬未必能夠跑多快,務(wù)必要看住他,我現(xiàn)在給他的壓力已經(jīng)夠大了,就看他什么時候露出馬腳!”
在吏部查到肖靜春檔案資料的時候,不良人就已經(jīng)得知了肖靜春的住宅所在,這家伙妻兒老小都沒有接進(jìn)長安,而是安置在了老家,所以在長安皇城邊上租了個住宅。
當(dāng)即,不良人分為兩批,一批是常二狗帶著人直接跟了上去,另外一批則是讓張小乙直接帶著往肖靜春的住宅走。
雙管齊下,張小乙就不行抓不住肖靜春的破綻!
肖靜春的住宅距離皇城不遠(yuǎn),是一個帶院子的小樓,由于是皇城邊上安全不成問題,所以院墻修的并不高,只有齊人脖子,伸著頭就能看到院子里的風(fēng)景。
這在大唐還比較流行,可以向人夸耀自家的庭院搭理的多么雅致。
當(dāng)張小乙到了這里,肖靜春還沒回來,應(yīng)該是騎馬轉(zhuǎn)到其他地方去了。
見狀,張小乙心里稍微有了點底,現(xiàn)在肖靜春顯然是向人求救去了,那么誰才是他能夠依靠的靠山呢?
是兵部的尚書和侍郎?
不,肖靜春如果想要向他們求救,完全不需要離開兵部,直接去找他們就好。
是朝廷之中的某大官貴人?
也不大可能,現(xiàn)在圣人都已經(jīng)下了御旨,肖靜春又有嫌疑,誰敢冒著被拉下水的風(fēng)險去救肖靜春!
算來算去,肖靜春能夠求助的,恐怕就是當(dāng)年宣州戎器營事件背后的那幫人,也只有那幫人必須要幫他,否則就會被肖靜春全都給牽扯進(jìn)來。
對于那幫人來說,幫肖靜春脫險,也就等于是幫他們所有人脫險。
這也是為什么肖靜春有底氣去找他們的原因。
這個推理或許稍有牽強(qiáng),但張小乙覺得這已經(jīng)是最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因此,他不急,只要常二狗等人跟住了人,就一定會有收獲!
而張小乙自己則讓手下這批不良人全都掩蓋了痕跡,明面上化妝成街道上的小商小販,暗地里卻一直在關(guān)注著肖靜春住宅的動靜。
張小乙又裝扮成了一個挑著擔(dān)子的貨郎,走街串巷,來回在肖靜春住宅的周圍溜達(dá)。
大概到了下午的時候,常二狗派了一名不良人回來報信,說是肖靜春已經(jīng)開始往家里趕回來。
張小乙索性將擔(dān)子擺在了街角,帶上一頂草帽,一直關(guān)注著肖靜春。
不多時,肖靜春回來了,不過他并沒有騎著馬,而是步行回來的。
張小乙皺皺眉頭,感覺有些不對,那批他從兵部門口騎走的馬去哪了?
要知道,那匹馬可是打著兵部的烙印,是不可能賣出去的,況且肖靜春弄沒了它,自身也得罰俸挨批,他不會輕易拋棄這匹馬。
除非,這匹馬有什么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思及至此,張小乙感覺自己隱隱抓住了什么線索,可惜他知道的太少了,常二狗派回來的不良人也只是傳話的,問他肖靜春具體做了什么,他也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
不得已,張小乙只得按捺住自身的好奇心,看著肖靜春打開院門門鎖,推門進(jìn)了自己大門。
肖靜春剛掩上門,張小乙便手一揮,頓時有幾個不良人摸了上去,小心翼翼地翻過肖靜春的院墻,朝著肖靜春的那棟小樓過去了。
肖靜春一進(jìn)小樓,頓時便沒有了聲息,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
而這時候,常二狗終于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
“小乙……小乙哥,我回來了!”常二狗好一頓喘。
張小乙瞬間一抬手,示意不良人暫時停止行動,然后朝著常二狗皺眉道:“二狗,什么情況?肖靜春都回家了,你怎么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