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5.為攤派各家難難難
在歷史的長河中，不同時期，出現(xiàn)名字相同的大人物并不少見，但是在同一時期重名的名人就不多了?！安艹伞睙o疑就是這樣一個充滿了神奇的名字。
楊再興的第一任老板叫“曹成”，曾擁兵十萬，占據(jù)了道州、賀州一帶，也就是湖北和廣西的交界區(qū)域。曹成一方面抗金，一方面對宋廷不理不睬，大有自立為王的架勢。楊再興年幼逃亡時，被曹成收留，成為其手下大將。宋高宗趙構(gòu)令岳飛前去平叛，岳飛感其抗金義舉，不忍刀兵相見，派人反復(fù)勸說。怎奈曹成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只愿獨立抗金，不愿重回大宋一致抵抗外敵。岳飛無奈，發(fā)兵攻之，楊再興為報曹成救命之恩，與岳家軍連番惡戰(zhàn)，屢次救其性命，后被抗金大義所感，這才歸順到岳飛帳下，而曹成冥頑不明，被斬殺于陣前。
楊再興當下要去尋的“曹成”，目前還只是順昌府中大有名氣的鐵匠，后來成為順昌保衛(wèi)戰(zhàn)的英雄人物。在古代，鐵匠是名副其實的技術(shù)工種，戰(zhàn)爭時期一個有名的鐵匠，更是各方爭奪的焦點。曹成無疑是鐵匠行業(yè)中的天才。年少隨父學習打鐵，短短幾年就學有所成，打造的各種農(nóng)具、兵刃精巧耐用，又能屢有創(chuàng)新，人稱“鐵門曹”。偽齊占據(jù)順昌時，力邀曹成，曹成卻遠走他方，避而不見。隨著南宋收復(fù)順昌府，“鐵門曹”的鋪面才重新開張。
“大丈夫，行大事，彰大義，不可拘泥于個人恩怨。”李天俊知道“曹成”這個名字在楊再興心中引發(fā)的糾結(jié)，開口勸解到“只是私下販賣武器箭矢，似有不妥，易被小人利用?！?p> “賢弟真不愧是讀書人，岳將軍也是這么囑托我的。叫我見機行事，不可強為?！睏钤倥d贊許到“賢弟若無事，隨我一同去見見‘鐵門曹’如何？”
“這……軍國大事，我怎么能隨便加入呢？”
“賢弟多慮了。雖是軍務(wù)，但明里我不過是個私下販賣禁品的行商走卒。你大哥我原本與鐵門曹也不相識，有你這個本地的弟弟幫忙引薦一下，更是可靠?！?p>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跟大哥走一趟?！?p> “只有一樣，細談時，還請賢弟回避?！睏钤倥d不好意思地說。
“這是自然，理當如此?！?p> 鐵門曹的店鋪，位于順昌府西南。一路走來，遠遠的李天俊就看見了高高懸掛的“鐵門曹”旗幡，走近鋪面，更覺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于耳。
李天俊二人未提軍需之事，只說有事前來拜訪，一小童上來引二人進入店后院內(nèi)。一進院子，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院中兩個火爐燃著熊熊烈火，爐旁站著三四名工匠。
“看好了，燒成這個樣子才能進行錘煉，錘煉時手腳要穩(wěn)，要不惜力……”中間一人chiluo著上半身，一邊奮力地揮舞著鐵錘不斷錘煉著燒得紅通通的鐵塊，一邊向周圍的人講解著。
“師傅，有客人找您?！毙⊥岣吡松らT，大聲叫道。
原來這人正是曹成。曹成抬頭沖李天俊和楊再興點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講解。過了一炷香兒的功夫，才停下來，讓其他工匠操作，自己打水拭身洗面，整理好衣裝，這才走了過來。
“兩位找我有事？”曹成開口問道。
李天俊仔細打量著曹成，此人身材中等，臉色黑紅，國字臉、濃眉大眼，可謂相貌堂堂。不過臉上、手上幾處傷疤清晰可見，想是打鐵不可避免留下的燙傷。
“曹大師好，我是此城的文余爾，這是我的義兄楊再興。他久聞鐵門曹的大名，恰好今日無事，一定拉我來此處拜見曹大師。”
“見過曹大師?！?p> “見過楊兄?！迸c楊再興拱手打過招呼后，曹成扭過身來，對著李天俊打趣道“早就聽徒弟們說麻衣神相咸魚兒，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教人趨吉避兇，無不靈驗。今日到訪不知有何教我啊。”
李天俊臉色不由一紅，忙道“慚愧慚愧，曹大師說笑了。今日是我義兄要來拜見大師，有事相求，我這次只是來作個引薦人?！?p> “哦？不知楊兄找我何事？”
“這個……”楊再興面露難色“曹大師，我們可否另找他處詳談？”
“好，那你們隨我進來吧”曹成抬腳向一間小屋走去，楊再興緊隨其后，李天俊急忙喊道“我對這打鐵的家伙事兒很感興趣，就先在這看看?！?p> 打鐵是一門古老的手藝，鐵匠是一種古老的職業(yè)。我國早在戰(zhàn)國時期就開始大量使用鐵器，與之對應(yīng)的，打鐵的裝備也是越來越先進，就以最不起眼的風箱來說，早起人們用牛皮制成的風袋，通過不斷地壓放向熔爐內(nèi)鼓風，稱其為橐龠。接著出現(xiàn)了多個風袋輪流鼓風的裝備，現(xiàn)在更是配置了這種一拉一推皆能鼓風的雙動活塞式風箱，無疑大大提高了火爐溫度的穩(wěn)定性，也提高了煉鐵的效率。類似的設(shè)備，歐洲直到18世紀才陸續(xù)出現(xiàn)。不過歐洲研制的是水泵，依靠的是河水流動產(chǎn)生能量，這點又比長期依靠人力的中國進步了許多。
李天俊正在感慨，楊再興和曹成已經(jīng)默默走出了小屋。
“曹大師，大哥，事情是否已經(jīng)談妥？”李天俊笑嘻嘻地問道。
楊再興不置可否，拱手向曹大師道“告辭。”
曹大師也不多言，拱手告辭，李天俊只好隨楊再興走了出來。
“大哥，事情如何了？”走出一段，李天俊忍不住停下來問道。
“哎~”
“到底如何？“
“曹大師不肯犯禁?！?p> “那你沒跟曹大師說明白嗎？明面上是私運兵甲，實際上是幫助岳將軍抗金。”
“說了，攜帶的軍中信物也給他看了。只是曹大師有心無力啊?！?p> “此話怎講？”
“曹大師也是一心崇拜岳將軍，恨不得多打造一些兵刃交給岳家軍戰(zhàn)場殺敵。只是淮西宣撫使劉光世已經(jīng)嚴令，要各處速速為其行營左護軍補充裝備。這也是我大宋一支重要的抗金力量，又有管轄的大義在，曹大師這段時間不休不眠地為他們趕制軍需，實在忙不過來了?！?p> “哦？那就是說，只要曹大師忙得過來，他就愿意為岳將軍提供軍需，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