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之上,雖然經(jīng)過了剛才的事情而使氣氛變得有些壓抑,但是韓說與蔡邕依舊是推杯換盞,說著這洛陽城內(nèi)是幾年來的變化。而韓言,則是一個人低頭坐在那里,埋頭吃飯,不理會其他。蔡琰和蔡瑤兩姐妹也是各有各的心事,就這么低著頭不說話了。
吃完了飯,蔡邕就告辭離去了,倒不是說因為剛才的事情跟韓說有什么不愉快,而是這院子已經(jīng)買了,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還是要緩一緩的,再說自己的女兒還沒去過,到時候家里面怎么分配院子也是個事情。當然了,蔡琰和蔡瑤需要的東西還需要她們自己去挑,因此這兩人也跟著蔡邕一同走了。
至于說跟韓說談天說地這種事情,蔡邕已經(jīng)將這個放在了一遍,反正買下來的院子就在韓府的身邊,自己這回回來也沒打算再走,因此也就不在乎這么一時半會的了。
本來蔡邕還想讓韓言陪著自己一起去院子那邊看看,只不過被韓說給推辭了,直說韓言的身體不太舒服。不過在蔡邕想來,韓說是要教訓一下韓言了,不過這是韓說的家事,蔡邕也不好多開口。因此,最后蔡邕只有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韓言,領(lǐng)著自己一雙依依不舍的女兒告辭離去了。
當然了,韓言身體不舒服自然也是假話,不過韓說也沒有打算要對韓言怎么樣。在韓說想來,這孩子還小,以后自己也有時間教導他忠君愛國,再來就是今天晚上這孩子還有事情要做,真的要他去陪蔡邕逛一天可能就麻煩了。
韓言有什么事情要做?當然是給韓文出殯了!
韓言來到洛陽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在韓府住著也是第二天了,那韓文的尸首至今還存放在韓府的偏院之中。本著入土為安的思想,韓文的喪尸也得辦,雖然說不可以操辦起來,但是至少也要先把人埋下去才是,具體的事情,就是韓忠陪著韓言一起來辦了。
“言兒!”
韓說送走了蔡邕,回過身來看向了韓言。
“在!”
韓言低著頭,等待著韓說的訓話,至于說是責罰自己剛才的叛逆,還是說要給自己布置任務,韓言并不是十分的在乎。
“今天下午你好生歇息,晚上夜半之時你與韓忠去將你那父親埋葬了吧!”
韓說也沒有多說什么,簡單地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只不過說話的時候,韓說心中也是有莫大的感觸。
這韓言的父親還有人給送終,自己現(xiàn)在還沒個孩子,韓言也不知道會不會認自己這個養(yǎng)父,真到了那個時候的話,自己還不知道有沒有人給填一鏟子土啊!
“是!”
不知怎么的,韓言只覺得自己的鼻子發(fā)酸,眼睛有些濕潤,說著話,感覺自己就快要掉下淚來了。
“唉!”雖然說韓言是低著頭的,但是韓說也沒有老到連近在耳前的嗚咽聲都聽不見的程度,心中想著也許是這孩子悲傷于父親的去世,因此韓說忍不住長嘆一聲,然后說道:“夜半之時由韓忠?guī)愠鲩_陽門尋地方埋葬你生父,但是你要記得在雞鳴之后平旦之時趕回來。你,明白了嗎?”
這倒不是韓說要為難韓言,而是這種事情牽涉太大,自己預定的養(yǎng)子不能夠在這洛陽城里面出什么紕漏。夜半只是可以靠著韓說的關(guān)系出門,而平旦之時就是洛陽城開門禁之時,到了那之后再從外邊趕回來難免有太多人看到,對于韓言的將來可能會有些影響,因此韓說才特意叮囑了這件事情。
“是!”
韓言哽咽著答應著,卻是感覺自己的喉嚨處被什么東西堵上了一般,完全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夠嗚咽著。
“唉~~~!”
喪親之痛韓說也是十分的清楚,見韓言這樣也知道是無法勸說的,因此只是長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了。
“公子,回后院歇息去吧!”
在韓說離開之后,韓忠趕緊走了過來,低聲勸起韓言來了。
“沒……我沒事!”
韓言抬起頭來,抽了抽鼻子,將眼淚含在了眼眶之中,愣是沒讓眼淚流出來。
“公子,您放心,一應的老房紙錢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您就不必過于擔心了。哦,對了,那老房還是府中花了大價錢用的梓木?!?p> 以為韓言是擔心晚上出殯的事情還沒有安排妥當,韓忠趕緊出聲表明事情已經(jīng)全都安排好了,也省得韓言再一一問詢了。
“不是,我……”
韓言想開口,卻是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話就這么卡住了。
“您是想去陪陪那位嗎?”
韓忠口中的‘那位’自然是指的韓文,這稱呼自然是不太好辦的,自家老爺收養(yǎng)的養(yǎng)子的輕聲父親,這讓人怎么稱呼?韓忠說話,也是費了大勁了。
“不,不了,還是回去吧!”
說起韓文來,韓言又感覺自己的心中有陣陣的刺痛了,如果真的去‘陪陪那位’的話,韓言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會不會失控了,因此,韓言還是決定回去歇息了。
“嗯,那好,公子請吧!”
見韓言的狀態(tài)不是太好,韓忠決定親自帶著這位公子回他的院子,也省得他再出什么事情了。
“嗯!走吧!”
韓言魂不守舍的,別人說什么也就是什么了,也懶得多說一句。
就這樣,韓言被韓忠送到了院子之前,而那刁秀兒此時也正在院子里面忙活著,應該是在翻土,至于是說以后想要種花還是種菜,這就不好說了。
韓言也沒有理會刁秀兒,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關(guān)上了門,一頭扎在了床上,一覺睡了過去……
等到韓言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之后,人定之初了。此時洛陽城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熟睡過去,除了那些守城的兵丁,也就是些不法的賊人還會出來活動了。
‘梆梆梆’的三聲響,韓言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公子!公子?”
外面隱隱約約的有聲音傳來,似乎是韓忠到了。
“嗯?誰???”
從昏睡之中蘇醒過來的韓言只感覺一陣的頭暈,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些什么了。
“公子!是我??!韓忠!到時間了,您出來一下吧!”
韓忠站在門外,小聲的喊道。這種時候是不可以大喊大叫的,因為大家都已經(jīng)睡下了,大喊大叫是會將別人吵醒的,而且之后要做的事情雖說不是見不得人的,但是也差不太多,因此還是要低調(diào)一些的好。
“嗯!知道了!額啊……”
韓言隨口應著,帶著哈欠,慢慢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打開了房門,只見韓忠正一臉焦急地等在門口。
“嗯?韓忠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夜半了嗎?”
看清了門外面是誰,韓言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夜還有事情要做,只不過睡得太久了,對于時間的變化已經(jīng)沒有了感覺,因此就隨口問著。
“??!這才人定之時,不過,有些事情現(xiàn)在就要辦了,公子您看……”
時間確實還沒到夜半,但是真要等到了那個時候韓忠再來可就晚了,因此聽見韓言問話的時候,韓忠也是覺得有些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