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糜芳喊了韓言一聲,動了動嘴唇,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突然抬頭向著屋外喊了一聲,“糜大!”
“是!二爺!”
屋外站立的糜大聽見呼喚,拉開門就走了進(jìn)來。
“我現(xiàn)在行動不便,接下來你們的行動都聽少……這位公子的吩咐!”
說著話,糜芳抬起了顫抖的手,指了指身旁的韓言。
“是!”
看了一眼韓言,糜大立刻高聲應(yīng)道。
“好了好了!你先歇息吧!”韓言安慰著糜芳,向著身后的黃忠還有糜大一揮手,“我們出去!”
“是!”
看了一眼仍舊躺在床榻之上的糜芳,等著后者沖著自己點頭之后,糜大這才向韓言一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子方,你就好好休息!萬事有我!”向著糜芳傳遞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韓言轉(zhuǎn)過身來笑容立刻就隱去了,拿手一招呼黃忠,淡淡地道:“我們走!”
等出了糜芳的房間,韓言正看見等候在房門口的糜大迎上來。
“公子,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糜大也沒有廢話,湊到了韓言的跟前直接開口問道。
“接下來該怎么辦?”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糜大,韓言突然笑了起來,“回房睡覺!”
“嗯?公子您說什么?”
本來就是一臉的凝重,聽見韓言這么說,糜大的眉毛一下子就擠成了一團(tuán)。
“我說回去睡覺!這忙了一晚上的時間了,就算你不困我也困了,不睡覺做什么?”韓言說著,伸了一個懶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之后,接著說道:“對了,客舍的生意還是要做的,這大白天的客舍不做生意,這像什么樣子?”
“可是……”
等韓言說完了安排,糜大忍不住看了一眼糜芳房間的房門,欲言又止。
“可是?可是什么?一件客舍不打開門做生意,你讓外邊的人怎么看?你又讓住在這客店之中的人怎么想?行了!沒什么事情你就回去歇著,客舍該營業(yè)營業(yè),一切照舊。”
終歸糜大不是自己手下的人,雖然說韓言有些厭煩了,但是總也不能強(qiáng)硬地讓對方做什么,只能是重復(fù)著自己的命令。
“客舍之內(nèi)的人在昨天二爺回來之后都已經(jīng)請出去了,這點請公子放心!”
說起了客舍之內(nèi)的情況,糜大立刻開口解釋起來。
“我沒跟你討論客舍之內(nèi)的情況!哎!”有些惱怒地擺了擺手,韓言真的是不想再跟這個死板的糜大多說了,一轉(zhuǎn)身就向著自己的房間行去,邊走邊向糜大揮了揮手,“一切照舊,你家二爺不在這里的時候這里是什么樣子,今天就該是什么樣子,出了差錯,你自己兜著!”
說完這些,韓言也不等糜大繼續(xù)開口辯駁,直接帶著黃忠遠(yuǎn)去了。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之后,韓言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呼!這幫人,還真是麻煩!”
聳聳肩算是松了松筋骨,韓言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之上,不無感慨地說道。
只是,相比韓言的放松,黃忠卻是一點輕松的感覺都沒有,站立在韓言的面前,面色沉重,“公子,這糜芳……真的信得過嗎?”
“信得過嗎?漢升,你的意思呢?”
韓言沒有直接回答黃忠的問題,反而反問起來。
“這……我覺得糜芳身上的傷勢不是作假,而且交流之時情真意切,應(yīng)該是值得信任的?!?p> 猶豫了一下,黃忠還是將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呵!既然漢升你覺得他信得過,那又何必問我呢?”
輕笑一聲,韓言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放松,反而饒有興致地觀察起黃忠來。
“因為……公子您并不信任他!”遲疑了一下,黃忠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我看的出來,您還在防備著他!”
“因此,你也就再想我是不是以同樣的態(tài)度來對待你?”
韓言一眼就看出了黃忠藏在心里而沒有說出來的話,直接揭開了兩人之間的遮擋。
“是!”
沒有像剛才一樣遲疑,黃忠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那好,既然你發(fā)問了,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韓言說著話,右腿壓在了床榻之上,緊接著右手在右腿上用力一按,站起身來,面對著黃忠,開口說道:“既然事情是從糜芳提起來的,那邊先說他?!?p> “我是不太信任他。畢竟萍水相逢,他如此忠肝義膽、不求回報地幫助我,換做你是我你會怎么想?出去而沒回來的人可能是被留在了外面,用一身的傷痕換我一朝的少師也不算是什么虧本的買賣,這種情況下我該怎么相信他?”
“可是……您還是回來了。”
黃忠無話可說,但是依舊找著韓言做事的漏洞,小聲爭辯著。
“是!我是回來了!”韓言點了點頭,歪著腦袋看著黃忠,“我這回來,是在用自己來試一試這糜芳,看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幫我,如果他別有用心,此時來殺我的人已經(jīng)站在門外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忠肝義膽,明日我自會與他賠罪?!?p> “公子……我……”
面對著韓言的解釋,黃忠實在是無話可說,頭也漸漸的低了下來。
“接下來再說你!”說著話,韓言抬起右手用食指點了點黃忠的胸膛,沉聲道:“你跟我有多久了?我韓言是個什么人你到現(xiàn)在還不清楚嗎?世事無常,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之下我不得不做,但是我對你如何,對身邊的人如何,你難道還看不明白嗎?”
“公子……我錯了!”
黃忠的頭已經(jīng)埋到了胸膛前,聲音也有如蚊吶。
“好了,你出去吧!”
說了一堆話的韓言只覺的腦門都有些疼了,向著黃忠揮了揮手,回身坐在了床榻之上。
一聽韓言說這話,黃忠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公子,您要趕我走?”
“趕你走?不趕你走難道讓你跟我在這里睡一張床?”收起了剛才同心的模樣,韓言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黃忠,“你看看你,這么大的體型,這里又只有一張床,你留在這里我還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