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是孫堅(jiān)?”
拿手指著當(dāng)先向自己行來的那個人,韓言很是懷疑地看向了一邊的曹操。
此時的曹操,已經(jīng)皺起了眉毛,看著緩緩行來的三人,沉聲說道:“不是!孫堅(jiān)已經(jīng)年過而立,容貌不凡,性情闊達(dá),跟這人完全沒有一點(diǎn)相似之處!”
“那……會不會是孫堅(jiān)的信使?”
遲疑了一下,韓言很是隨意地猜測起來。
“不會!”搖了搖頭,曹操否定了韓言的猜測,說道:“孫堅(jiān)之前就拍過信使來傳信,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沒有必要再派人過來傳達(dá)一番。況且,傳信這種事情哪有派上百人的?這不合情理??!”
“那……難道是孫堅(jiān)派過來的代表?”
依舊是漫無目的猜測,韓言反倒不是很在意這些人的真實(shí)身份,反正自己的營地離得這里遠(yuǎn)一些,真發(fā)生什么事情自己被波及到的概率比別人也要小上很多。
“嗯~~~,這個倒是說不好?!背烈饕魂?,曹操倒也覺得韓言的這個猜測有些道理,不過仔細(xì)打量了一下來的那三人之后,曹操的臉色變得古怪一起來,“有信,你絕不覺得這三人似曾相識?。俊?p> “兄長也發(fā)現(xiàn)了?”
反問了一句,韓言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看著那慢慢走上高臺的三人,為首的一人年近而立,耳垂肥大,比之常人要長了半寸,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面容看上去卻是十分的和善;第二個年紀(jì)與韓言相仿,只是面色潮紅、胡須足有一尺半,很是威風(fēng)凜凜;第三個似乎是個俊美的少年了,但是皮膚黝黑,弱冠的年紀(jì)竟然已經(jīng)有了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
看清了三人的面貌,韓言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與曹操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一震。
別人不清楚這三人是誰,韓言與曹操倒是見過的,早在韓言到洛陽的那一年,埋葬韓文的那個早上,韓言與曹操跟這三人在洛陽城門前的吊橋處相遇了,當(dāng)時還很是爭吵了一陣。只不過,再后來的事情就連曹操都不是很清楚了,當(dāng)時與曹操分別之后,韓言遇到了一批追捕這三人的兵士,想來應(yīng)該是這三人犯了事情了,可是如此一來這三人是怎么堂而皇之的在五年之后重新出現(xiàn)在韓言的眼前呢?他們不是被通緝捉拿了嗎?
且不說韓言與曹操的心中是什么想法,端坐在最前端的袁紹看清了來人可是不太高興了,嘴一撇,略帶厭煩地問道:“來者何人?”
“回將軍,在下乃是都尉毌丘毅手下的將士,今聽聞諸位將軍再次會盟,共討董賊,因此特地前來會盟,欲同諸位將軍共同進(jìn)退?!?p> 為首的大耳男子當(dāng)先上前一步做了個揖,然后直起身來慢條斯理地說起來。
“嗯?毌丘毅手下的人?那你們的都尉毌丘毅現(xiàn)在何處???”
一聽來人只不過是毌丘毅手下的小兵,袁紹臉上不耐煩立刻就顯現(xiàn)出來了。
“回將軍,都尉他身體有恙不能前來,因此我們才……”
感受到袁紹的輕蔑,大耳男子面皮微微抽動,強(qiáng)忍著心中的怒火解釋起來。
不過還沒等大耳男子解釋完,坐在袁紹身邊的東郡太守橋瑁已經(jīng)一拍座椅的扶手,站起了身來,對著大耳男子厲聲呵斥道:“今日在此會盟的都是一方的忠臣良將,個個手下都有幾千義士,莫說是你,就算是你們的主將毌丘毅在這也不過是個末位的座次,我聽人說你們只帶了一二百人,你們又有什么能耐、有什么膽量敢到這里來會盟?”
“哼!能耐不過手中鋼刀,膽量不過一腔忠心為國的熱血,將軍可是要與在下試試?”
紅臉的漢子本來眼睛是微微瞇起的,此時聽到橋瑁的冷嘲熱諷,雙眼頓時就睜了開來,射出兩道兇光,直指橋瑁而去。
“能耐不過手中鋼刀?膽量不過一腔熱血?如若真是這樣,那我勸你們還是早日離去吧!要知道,鋼刀不需要百戰(zhàn)便會折斷,熱血凌空也不過片刻即涼。與其在這里湊熱鬧,還不如回你們都尉的麾下去,我猜,你們此次出來一定沒有跟你們的都尉說吧?嗯?”
感覺氣氛有些尷尬,韓言忍不住站起了身來開解雙方的人。
韓言說話是對著那三人說的,一副明顯站在袁紹這邊的樣子,只不過這番話卻是為了這三人好,這三人如若是就勢退了那也就罷了,真要是跟袁紹等人鬧將起來,到時候弄得一滴血其實(shí)也挺讓人厭煩的。
“這位是……”
大耳漢子一聽有人出來相勸,當(dāng)時就是一愣,仔細(xì)一看韓言也是覺得有些眼熟,因此忍不住問道。
“在下韓言,韓有信,不過一與毌丘毅有些交情的閑人罷了。其實(shí)不只是我,在座的有好多位其實(shí)都跟都尉的關(guān)系不錯,只不過在早些時候都尉去了丹陽募兵就再也沒有回來,這之后又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因此才斷了聯(lián)系?!备锌卣f了幾句,韓言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你們有這份心也就夠了,沒必要說真的如何如何了,今日這里還有要事,你們就先回避一下吧!”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袁術(shù)在不遠(yuǎn)處看著韓言一系列的舉動,突然開口說道:“是?。∩賻煻奸_口了,你們就先回避一下吧!”
“呀!原來是少師當(dāng)面,我這真是有眼無珠了,還望少師不要見怪!”
一聽袁術(shù)說的話,大耳男子立刻換了一副面容,笑容可掬地對著韓言行起禮來。
站在大二男子身后的黑臉青年,看著身前大耳男子的謙卑就很是煩躁,忍不住開口道:“嘁!不過一個什么‘少師’而已,有我們將軍這皇叔的身份大?”
“益德!莫要胡說!”大耳男子一聽身后傳來的聲音,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凝固了,“諸位莫要聽這小子胡說,都是……”
“都是什么都是?說了這半天你都沒說自己是誰,就這樣你還有臉來會盟?基本的禮儀都不懂,還不如回家種地呢!”
自認(rèn)為還算是有點(diǎn)身份的王匡,聽見大耳男子的話之后,出言譏諷起來。
“這是在下的疏忽了?!北煌蹩镞@么一說,大耳男子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的尷尬,抱拳拱手,說道:“在下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劉備,劉玄德。我身后這兩人都是忠心為國的義士,年長一些的是河?xùn)|關(guān)羽,關(guān)云長;年輕一些的是幽州涿郡人張飛,張益德?!?p> “嗯?中山靖王之后?倒是會給自己找門第??!”
山陽太守袁遺,聽完劉備的話之后忍不住開口譏笑起來。
“兄長這是何意???”
坐在袁遺身邊的袁術(shù),等袁遺說完話之后明知故問地接上了話。
“公路你還不知道?中山靖王劉勝平生最好酒色,膝下光兒子就有一百二十多人,你說認(rèn)這么一個祖宗誰能查出你是不是呢?”
一邊掰著手指頭說著,袁遺臉上的表情也是越來越夸張,似乎是親眼見到了劉勝一般,說不出的浮夸。
“咳咳!在下乃是孝景皇帝閣下玄孫,劉雄之孫,劉弘之子。拜于盧植先生門下,此次來會盟是想為大漢盡一份力?!?p> 劉備的臉上有了一絲尷尬,無奈之下,只能擺出身份來,想要為自己辯解一番了。
“嗯?原來是盧植先生門下?這可真是失敬,失敬了!”
一聽劉備老師的名字,袁紹立刻就換了一副臉,只不過雙眼之中的輕蔑依舊不曾消減。
“那我們……”
劉備說著,雙眼四處尋找起來,想要看看自己應(yīng)該坐在哪里。
還沒等劉備說完,袁紹已經(jīng)一揮手,不耐煩地說道:“既然是盧植先生的高足,那為什么混成了這幅模樣呢?我看這樣,你先去找盧植先生去寫一封薦書如何?。恳蝗?,你要是可以湊夠了一千將士,也可以再來我這里會盟。至于現(xiàn)在么……還請閣下哪里來還回哪里去吧!”
“哎!本初,這話就過了,好歹都是滿腔熱忱來的,就不要計(jì)較這么多了。”
似乎是有些看不過眼了,曹操站起身來,替劉備開解起來。
“既然孟德說情,那便在孟德旁邊加一座位吧!”
冷冷地看了一眼曹操,袁紹沒有再說什么,只不過面色上的陰冷卻是讓人有些膽寒了。
本來韓言的作為就比較靠后,如今袁紹這么一說,這座次只能又向后調(diào)整了一些,讓劉備插坐在自己與曹操之間了。
等到劉備坐到自己身邊之后,韓言身子向著劉備一傾,聲音若有若無地說道:“想要說自己‘皇叔’,就別扯什么家譜了,當(dāng)今天子乃是高祖?zhèn)飨聛淼牡谑缹O,景帝的十四世孫。你說的那些都已經(jīng)低到什么地方去了?粗略算算都要到高祖的二十一世孫去了,這算什么‘皇叔’?叫‘皇來孫’還差不多!”
“少師……說的是!”
爭取到了座位,本來臉上已經(jīng)有些笑容的劉備,聽到韓言的之后,笑容立刻就凝固了,緊接著額頭之上止不住地流下了冷汗。
“盧植先生我也見過幾面,多的就不說了,你要真在這里可要好好的做事,不然丟了臉面可就別怪別人不給你臉了?!?p> 韓言眼神四處飄散,嘴上卻是依舊不依不饒,警告著劉備。
“是是是,少師說的是!”
此時的劉備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坐針氈’,早知道是這樣的話,剛才就不該那么多話的!
“有信,你就別在這里裹亂了!”隔著劉備,曹操沒有聽見韓言說些什么,但是卻能感受到身邊劉備的變化,因此出言安撫道:“不用擔(dān)心,有信為人很是和善,你真正要提防的應(yīng)該是坐在最上邊的那一個,而不是你身邊的這幾個人!”
“是是是!還問問過將軍尊姓大名?”
見之前為自己說話的人現(xiàn)在再次幫助自己,劉備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跟曹操套起話來。
只不過,此時的曹操已經(jīng)正過了身去,閉目養(yǎng)神,不再理會劉備了。
多的話韓言也沒有再說,其實(shí)之前見盧植的時候韓言就聽過有劉備這么個人了,當(dāng)時盧植對于劉備的評價是‘喜好聲色犬馬,雖有才學(xué),但是心浮氣躁,難成大器’,至于之后的事情韓言沒有聽,也沒有興趣聽。只不過通過今天劉備的這一番表現(xiàn),再加上之前的印象,韓言對于劉備已經(jīng)隱隱有些厭惡了,只不過現(xiàn)在對方跟自己還沒有什么聯(lián)系,因此說不上更進(jìn)一步的排斥了。
等劉備坐下之后,姍姍來遲的孔融等人這才從高臺之下邁步走了上來,袁紹招呼幾人坐下之后,人也就基本到齊了。
除了遠(yuǎn)道沒來的,今天參與會盟的共有十八人。這其中還包括了如同廣陵太守張超一般濫竽充數(shù)的,還有劉備這樣一個像是局外人一般的看客。
當(dāng)然了,韓言今天其實(shí)也跟張超等人差不多。雖然韓言手下是有不少人的,也夠得上會盟的資格,只不過在一開始的時候韓言就跟袁紹說了自己是跟著孔融來的,因此韓言與孔融帶的那合共一萬來人便全都算在了孔融麾下,倒是讓孔融大大的露了一把臉。
對于這些所謂會盟的虛名來說,韓言并不是很在意,雖然說自己算不上主角,但是今天的事情必然要捎帶上自己的,日后真要傳名出去自己靠著那‘少師’的身份也未必會比孔融差多少,更重要的是,少去了許多的麻煩。
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之后,會盟正式開始。
推選盟主,安排布防,其實(shí)也不過就是那么一點(diǎn)事情。盟主這個位子自然是不用多說,在場的人也沒有能搶過袁紹的,而中途插進(jìn)來的劉備雖然很是意動,但是一想到身邊坐著的韓言就不敢再有大的動作了。
至于說布防的問題,其實(shí)也不過是稍微的提了幾句,各家繼續(xù)屯駐自己所在的地方罷了。真要說安排給個人必須要到一個地方,那自然是很不現(xiàn)實(shí)的,因此最后也不過是草草收場。
俆若林
劉備的問題,史書里面只見過劉豫州的名號,皇叔的稱呼卻是沒有,老先生想為劉玄德正名,卻是弄錯了譜系。本書刻畫可能過分了一點(diǎn),不過為了突出主角,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