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拼酒,到了第二天,韓言依舊比大多數(shù)人起得都早,只不過這大多數(shù)人里面卻是不包括曹操、孔融這些人。
一大早,韓言伸著懶腰邁出了營帳,剛出來就看見了曹操與孔融等人正站在營門之處,拿著一張地圖比比劃劃的,不知道在說著些什么。
邊往營門的方向走去,韓言邊打著哈欠,抬起手來向著曹操等人的方向揮了揮,喊道:“你們一個個的怎么都這么早???”
聽見了韓言的聲音,孔融抬起頭來看了韓言一眼,沒有說話,又重新將頭低了下去。
倒是曹操,聽見了韓言的聲音之后滿臉熱情地抬起了頭來,一邊沖韓言招手一邊招呼道:“有信你起來了???來來來,快過來,咱們一起看看。”
“一起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一大早的不好好休息這是要干什么啊?”
雖然口中抱怨著,但是韓言腳下依舊不停,慢慢往曹操等人的身邊湊了過去。
等靠近了之后,韓言這才慢慢地明白過了。曹操的身邊,除了孔融之外,還有昨天見到的衛(wèi)茲、鮑信,還有劉備等人,幾個人正圍著一張司隸地地圖指指點點,看起來似乎是在商量進軍的路線。
“怎么?一大早的就為商量這個?多睡會不好嗎?啊~~~唔!”
有些不耐煩地抱怨了兩句,韓言緊接著又打了個哈欠。
“嘿!這可不怪我們,這都是奮武將軍還有立義將軍的意思,你要找就找他們兩個吧!”
站在鮑信身邊的鮑韜,聽見韓言的話之后,撇了撇嘴,眉毛一挑就看向了曹操與孔融兩人。
不過,聽見鮑韜的話之后,韓言反而更加疑惑了,“奮武將軍?立義將軍?誰么時候來的這么兩個將軍?”
雖然說韓言明白鮑韜說的這兩個什么‘將軍’應(yīng)該是曹操與孔融兩人,但是這兩個名號本來就是雜號將軍,而且現(xiàn)在朝廷也根本不可能傳達出這種任命來,那么……這一切是怎么回事?
“哦,這個將軍名號的問題,是之前袁紹走之前跟兗州刺史、豫州刺史、冀州牧還有我家太守商量過的?,F(xiàn)在我們這種情況,朝廷是不可能給我們?nèi)蚊牧耍虼司拖冉o大家一個名號,以后打敗了董卓之后,再說其他的?!?p> 一邊的衛(wèi)茲,見鮑韜說完一句之后再沒有開口的意思,頭一偏,雙眼從地圖之上轉(zhuǎn)移到了韓言的身上,給后者解釋起來。
“哦?哈哈!自封的???我說呢!”忍不住大笑了兩聲,韓言緊接著搖了搖頭,輕出一口氣,問道:“那袁紹封了自己一個什么將軍啊?”
“本初他自號車騎將軍?!?p> 曹操頭也沒抬起來,悶聲給出了一個答案。
“嗯?車騎將軍,這袁紹怎么這么膽大呢?”
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韓言很是為袁紹的膽大而有些心驚。
要知道,這車騎將軍之前可就是董卓,再之前是何苗,他袁紹一個被董卓逐出洛陽的人,給自己弄這么一個名號,是想要做什么?曹操與孔融等人的都是雜號,但是到了袁紹這里卻是如此,看起來,似乎袁紹此次圖謀不小,再進一步的,可能洛陽城內(nèi)的袁隗與其還有著交流。
正在韓言苦思冥想的時候,曹操突然抬起了頭來,滿臉笑意地看著韓言那張滿是憂慮的臉龐,輕笑著說道:“有信,想不想知道袁本初給你弄了個什么名號?”
“嗯?還有我的嗎?”
韓言心中一驚,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果是按著正常情況的話,韓言給別人說的是跟著孔融來的,孔融都已經(jīng)是雜號將軍了,那韓言肯定高不到哪里去了,但是現(xiàn)在曹操這樣問,顯然事情的發(fā)展是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的。
就在韓言問完這句話之后,一邊的孔融抬起了頭來,滿臉的郁悶,“當(dāng)然有你了!我的鎮(zhèn)北將軍!”
“什么?袁紹給了我這么個名號?”
聽到孔融的話之后,韓言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曹操,急聲問了起來。
“嗯!正是如此!”
點了點頭,曹操坐實了孔融的回答。
“這……這可真是……”
韓言的心中百感交集,很難說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嘴唇蠕動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了。
鎮(zhèn)北將軍,四鎮(zhèn)將軍之一。而四鎮(zhèn)將軍,上面除了大將軍還有車騎將軍那四位之外,也只有四方將軍、四征將軍這么些少數(shù)的幾個人了。真要算起來,韓言的這個名號比袁紹的低了兩級,但是卻比孔融等人的雜號將軍高了兩級。這也就難怪孔融郁悶了,本來韓言自降身價對外說是跟著孔融來的了,現(xiàn)在袁紹這么安排,不是明擺著打孔融的臉嘛!
“好了好了,這些東西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我們還是好好看看該怎么發(fā)兵吧!”
似乎是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衛(wèi)茲身形一動站了出來,揮揮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嗯!子許說得對,來來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改從哪里走!”
曹操與衛(wèi)茲的關(guān)系看來是極好的,此時衛(wèi)茲一開口,曹操便發(fā)聲附和起來。
就在眾人打算再次圍上來的時候,韓言站在一邊開口了,“那個……為什么你們不去中軍大帳里面商量呢?非要站在這營門出商量,這是什么意思?”
韓言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嗯……倒也是!”沉吟了一陣之后,曹操點了點頭,替在場的其他人扛起了這尷尬的問題,“那什么,大家也都別愣著了,走,去中軍大帳!”
“是!”
“好!”
接連幾聲應(yīng)和,孔融當(dāng)先走了出去,緊接著鮑信、劉備、衛(wèi)茲等人也都跟了上去,只留下曹操與韓言走在了后面。
“這是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就來商量如何進軍,難道說董卓已經(jīng)派兵前來了?”
跟曹操并肩走在了最后,韓言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沒有,董卓手下人馬那么多,想要調(diào)集還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今天如此,是有別的原因?!?p> 搖了搖頭,曹操否定了韓言的猜測,只不過,似乎也沒有繼續(xù)解釋下去的意思。
邁步進了中軍大帳,孔融已經(jīng)在首位做好了,而曹操,也很自然地往孔融身邊走去。韓言左右看看情況,自己現(xiàn)在似乎也只能是坐在劉備身邊了,無奈地聳了聳肩,韓言邁步往劉備身邊走去。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了之后,曹操這才輕輕瞧了瞧面前的桌案,清了清嗓子,鄭重地開口說道:“諸位,現(xiàn)如今會盟已經(jīng)結(jié)束,不論別人作何打算,我認為現(xiàn)在是有必要趕緊組織一些人手往洛陽的方向前進,以此來給其他人一些壓力?!?p> “呿!不都死已經(jīng)說過了嗎?怎么還要再說一遍呢?”
坐在鮑信旁邊的鮑韜,聽見曹操的話之后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
還沒等鮑韜再說什么,一旁的鮑信已經(jīng)皺起了眉毛,緊接著右臂微微抬起,一胳膊杵在了鮑韜的胸腹之間,打完之后,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道:“閉嘴!”
等著這個小插曲過去之后,曹操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這才長出一口氣,接著說道:“呼!我今早和太守請示過了,剛才又在跟孔北海商量,現(xiàn)在,我有一些想法,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意見?!?p> “嗯!奮武將軍大說無妨,我等洗耳恭聽!”
或許是為了替自己那不爭氣的弟弟,鮑信在曹操說完的第一時間就站了出來接話。
“嗯!現(xiàn)如今,我這里有五千人馬,衛(wèi)茲那里也有五千人馬。孔北海這里一萬人馬,濟北相您那里有一萬人馬,這樣算下來我們一共有三萬人。”曹操拿手指頭指著在場的幾個人,慢慢地說道:“就我們這三萬人,可作為先鋒,先往洛陽的方向去,只要我們能搶先在董卓布防完成之前占據(jù)城皋,那么接下來就能策應(yīng)袁本初進軍孟津,之后就能在軒轅、大谷兩關(guān)建立營寨,據(jù)險而守。再之后……”
“再之后,等那袁公路由南陽到丹、析,入武關(guān)偷襲觀眾,那么形勢就可以穩(wěn)定下來了?!?p> 不等曹操說完,孔融已經(jīng)結(jié)果了曹操的話茬,將剩下的設(shè)想說了出來。
“嗯!二位所言有理,只不過……”
鮑信點點頭,明顯對于曹操與孔融的計劃很是心動,但是卻也有那么一絲顧慮。
在場之中,鮑信是有顧慮的,但是劉備卻是沒有,此時見鮑信不好開口多說,劉備立刻就站起身來接過了鮑信的話茬,開口說道:“只不過,這城皋乃是在汜水附近,毗鄰牢虎之地,二位將軍難道就不怕那旋門關(guān)里出來人?”
“旋門關(guān)?”嘴中念叨著,曹操與孔融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之后,曹操這才轉(zhuǎn)向了劉備,“在下就怕那旋門關(guān)里面的人不敢出來??!”
“嗯?這……哦!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聽完曹操的話,劉備先是一愣,緊接著明白過來,點點頭,坐下不說話了。
站在劉備身后的張飛看的一頭霧水,忍不住俯下了身子,湊到劉備的耳邊輕聲問道:“原來如此?明白了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啊?”
“哼!”
聽見身后張飛的問話,劉備本能地怒哼一聲,提醒后者不要多話。
不過劉備顧忌在場的情況,韓言卻是無所謂,脖子一扭,靠近了張飛,小聲說道:“這是駐扎城皋,然后如果旋門關(guān)里面出來人就直接占了旋門關(guān),然后三關(guān)在手,形勢對我們大大的有利!”
“哦哦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張飛猛點著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明白了過來。
而韓言,在給張飛解釋完之后也坐正了身子,低頭思考起來。
曹操的想法,不能說是不好,但是在韓言看來卻是有著一些漏洞。比如說,旋門關(guān)乃是洛陽八關(guān)之一,駐守人馬必然不少,嘴上說著容易,真要打起來是否能夠打過?再者,城皋毗鄰泗水,而洛陽又緊靠洛水,如果董卓走水路從洛水增兵那又該如何?要知道雖然董卓手下最為驍勇的乃是西涼的鐵騎,但是這并不代表董卓手下最多的是騎兵??!
一旦董卓增兵,旋門關(guān)再出來人配合,這三萬人基本上就是有來無回了。別人不清楚董卓手下手多少精兵強將,韓言還能不知道?別人不說,就自己那個便宜妹夫呂布,能跟他打的就沒有幾個,再加上之前遇到過的那個葉雄,顯然也不是個好惹的。黃忠是能打,但是他一個人能對付幾個呢?再說了,考慮到自己的老岳父蔡邕,韓言根本就不方便出面,不然之前怎么可能會聲稱自己是跟著孔融來的?
坐在上方的曹操看見了韓言滿臉的為難,心中一動,開口說道:“有信,你有什么想法嗎?”
“想法?我還能有什么想法?唉!”微微搖了搖頭,韓言嘆了一口氣,緊接著說道:“就咱們這些人躲在這中軍大帳之中商量如何進軍,那其他人呢?別的不說,張邈不是打算就派你還有衛(wèi)茲去吧?還有那劉岱和橋瑁,總不是想要帶著酸棗看熱鬧吧?更不要說還有個袁遺,明擺著就是來監(jiān)視我們這邊的,難不成我們就這么冒失地往上沖?”
“要不然呢?還等著那董卓哪天吃飯的時候噎死不成?嘁!”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鮑韜在韓言說完之后忍不住開口嘲諷起來,似乎完全沒有聽明白韓言的話一般。
“那也未必不是個辦法!”
被鮑韜這么一說,韓言立刻聳了聳肩膀,毫不相讓地與鮑韜對視起來。
“你!”
猛然被韓言這么拿話一挖苦,鮑韜的雙眼立刻就瞪了起來,怒視著韓言,
“這又是怎么了?不是商討進軍的事情嘛!何至于如此呢?慢慢說,慢慢說!”
眼看著鮑韜就要動手了,鮑信連忙開口阻止了自己的弟弟,不然真要動手吃虧的也還是自己這邊,實在是沒什么必要。